這年京都城的天氣比起往年卻然要怪一些,就拿今兒來說,本是火熱嚴悶的日子偏又在快要日落西山的時候送來了屬于初夏的第一縷青嵐(初夏的第一陣微風(fēng))。
偏又有個不消停的,此時纏著她竟說些胡話:“裳兒,裳兒,我們?nèi)シ棚L(fēng)箏吧。”
云裳看了看窗外早已耷拉了腦袋的金盞菊,無奈說道:“雖然如今還是春天,但已是到了初夏,此時去放風(fēng)箏,怕是有些不妥?!?p> 無雙從椅子上轉(zhuǎn)到了另一邊側(cè)著身子說道:“有何不妥?只要妹妹想,我看什么時候也放的?!?p> 云裳嗔了無雙一眼,還不待說什么就又被林冬兒拉著手臂撒嬌似的說道:“好裳兒,過兩日就要去學(xué)室了,說不定這就是最后一次去游完了,你是最知道我父親的,等去了學(xué)室定是再沒有這樣的機會的?!?p> 云裳被鬧得忍不住扶額,林冬兒原是要長她兩歲的,可大多數(shù)時候她卻覺得其實自己才是個姐姐,就是生的晚了些。
毋庸置疑的云裳又一次妥協(xié)了,她是不想放風(fēng)箏的,可耐不住冬兒那丫頭直接略過她塞給了鶯兒。
鶯兒跟著她的時候原是個穩(wěn)重的,只一遇著冬兒便也就跟著學(xué)壞了,罷了,她也有一月不曾見過哥哥了,權(quán)當是借這個機會敘敘兄妹之情吧。
雖然他們之間的情分遠不及錦程無雙兩位表哥,但兩位表哥倒是與哥哥關(guān)系不錯。
“裳兒,你看我這紙鳶,好看么?”
手里拿了只蝴蝶紙鳶的林冬兒向坐在馬車上看畫本的云裳問到,雖眼睛看著書,實則她確是在想些有的沒的,如今聽她問,便挪了挪目光向那紙鳶看去。
紙鳶這種東西,除了紙,便是木條,左不過糊了層顏料,云裳著實看不出有什么好與不好。
“好看”
聽著云裳這樣說林冬兒笑了,猛的又湊近她說道:“你的也好看,我特地給你挑的?!?p> 云裳默默的看了眼鶯兒手里的紙鳶,花花綠綠的,勉強看得出是一只蟬的模樣。
嘴角細微的抽搐了一兩下,她便不再做任何的評價,而是繼續(xù)著手上未完的故事。
林府的莊園離京都城并不遠,來回也就半個時辰,所以終是沒能等到云裳看完手里的故事便到達了目的地。
不過,此時金烏已沉,她們也待不了多長時間了,統(tǒng)共也就一兩個時辰,待到月上時分他們就得離開,要不然再晚些城門就關(guān)了。
“姐姐”
停在馬車邊駐足觀看著遠處晴眉(山)的云裳聽到身后似有喊語便轉(zhuǎn)過了身,原來是云容。
“容妹妹”
云裳淡而又淡的笑了笑,聲若涼風(fēng)一般帶著滿滿的疏離,直落到云容的心尖兒上。
“吁~”
哥哥們是騎馬來的,就在她們身后不遠,也就這打招呼的空擋眾人便到齊了。
除了錦程無雙兩位表哥,便是他大哥云臺隨后而來,而從另一邊策馬而來的是襄云候世子,以及凌王殿下并著太子正緩緩踏步而來。
云裳并沒想到兩位殿下會來,如今說回去也是不能夠了,雖然她極不想見著那人,但京都城本就只有那么大,今日不見,明日總是要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