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畫著精美的妝容,柳葉眉,丹鳳眼,玲瓏鼻,飽滿小嘴看起來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
但她肚子顯懷,穿著紅色寬松的裙子,手扶肚子,淺淺笑著。
少年不禁打了個寒顫,為什么她看這個女人有一種人不可貌相,蛇蝎心腸的感覺呢?
尤其是這個女人的眼神,看著言蘇予就好像是盯上了獵物一樣,直勾勾看著,卻有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言蘇予自然看得出來,但她哪能說破呀。只能裝不懂,身子沒個正形得歪靠著少年。
女人盯了一會言蘇予,含笑道:“誰敢碰我呢,也就只有你敢?!?p> “嘿,又不是我的種,我自然敢?!毖蕴K予無所謂笑笑,表示也沒什么好說的。
“你說不是就不是啊!萬一真的是你的呢?!迸斯醇t唇,笑得曖昧。
言蘇予一下就冷了臉色,他盯上女人的眼睛,銳利如劍。
但僅幾秒后,他不屑一嗤,突然狠狠地捏住女人的下巴,靠近她,像俯視螻蟻一般睥睨女人的囂張,薄情的話緩緩出口:“也不看看你臟成什么樣就想扯我的褲腳,誰教你這樣潑臟水的,嗯?我念你身為人母,一次我可以忍,但你要再不顧肚子里孩子的安危,我不介意讓他再投胎一次。也省得出生后叫一個jn媽媽?!?p> 女人抬眼之間看到的都是這個男人冷漠的臉,聽他薄情的話,她心里比誰都有數(shù),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讓她不惜以孩子為賭注,也要接近他。
他是毒藥,讓她瘋狂的毒藥。
“蘇予,其實我……”女人貪戀地看著言蘇予,想要說什么,卻突然被打斷。
周邊突然一陣騷動,不少驚嘆,抽氣咒罵聲。個個把拿到的錢票收好,頗有一副老鼠見了貓的架勢紛紛焉了起來。
黑色軍裝一絲不茍,黑色軍靴擲地有聲,黑色軍帽嚴肅威壓。
當兩個軍人冷峻的面貌一出現(xiàn),全場就開始了騷動,然后再是一片安靜。
竟然有軍人突襲檢查。嘖嘖,這里不是被鬼街罩著的地下城嘛。軍人也不可能這么輕易就進來了啊。
雖然路家確實是知道這個地方的,但是表面上的娛樂事業(yè)做的還是符合規(guī)矩的,那些背后的交易隱秘得很好,路家也一時抓不到證據(jù)。
那兩個軍人從一進來就站在入口樓梯上掃視了全場,然后不約而同看向了二樓。
但他們發(fā)現(xiàn)了言蘇予,自然就嚴肅地走下了樓梯,朝言蘇予走去。
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存在,言蘇予看見他們后,立馬正經(jīng)起來,無辜的眼神比臉變得還快。
“哈哈,軍哥哥們好啊?!毖蕴K予調(diào)皮地對兩軍人眨眨眼睛。
其中一個軍人開口就說:“言少爺,我們是來接小少爺?shù)摹D闳绻佬∩贍斔?,請告訴我們?!?p> 這話一出,言蘇予疑惑地又眨眨眼睛表示不知道,演技那叫個爐火純青。
軍人明顯不信,但也沒有說什么。在眾人躲閃的眼神下,看向了通向二樓的樓梯。
他們立刻繞開言蘇予,往二樓走去。
看這個樣子,說明他們不是來檢查的。既然上了二樓,那么就不關(guān)他們一樓的事了。
一樓的人看那兩個軍人走上了二樓沒多,他們就又沸騰了起來。七嘴八舌嘰嘰歪歪個不停。
雖然這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但言蘇予只覺得倒霉,也還好不是針對他來的,要不然被爺爺知道了,免不了一頓抽。
而少年卻一直看著那兩個軍人上了樓梯,眼睛都快冒出光了。
女人卻沒有什么感覺,她不是沒見過路家的軍人。雖說軍人與他們鬼街的人死都不對付,但是表面上還是不能撕破臉的,當然氣勢這方面也不能輸。
所以剛才那兩個軍人走到言蘇予面前問話的時候,她一直低著頭摸著肚子,把他們當成空氣。
可言蘇予也沒再理她,而是攬著他身邊的男孩就帶他走了。
女人猶豫了一下,馬上跟上。
少年回頭瞅了一眼跟上來的女人,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他半天才問出口:“她是誰?為什么要跟著我們?!?p> “不知道,可能閑得沒事干吧。”
“……”少年信他就有鬼,剛才這倆人對話就很詭異。
“那你要帶我去哪里?”
“把你送你哥那去?!?p> “就這樣?一點都不好玩?!鄙倌瓴粷M地撇嘴。
他哥把他拖給言蘇予照顧一天的時候,他還挺開心的,平常在家除了學習就是學習,也沒事干,跟著他哥更是無聊透頂。
今早好不容易他哥有事把他托付給言蘇予這個紈绔子弟,他就想言蘇予在外面玩得很開,肯定有好玩的事兒能帶著他,但事實上也不過如此。
“你還想有多好玩?帶著你這個未成年,我好多事都不能干?!毖蕴K予不免得歪歪道。
少年覺得他無聊,他還嫌棄他礙事呢。
“那你今天原本打算干什么的?”少年好奇問。
“今天啊……”言蘇予摸了摸下巴,挺認真地想了想說,“出趟遠門吧?!?p> “為什么不去?你帶我去也行啊!我還沒出過遠門呢?!鄙倌暌幌戮蛠砹藙蓬^。
“我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的,你哥肯定不同意我?guī)阕??!?p> “怎么會不同意,我……”少年可激動了,快步走到言蘇予面前就攔住他打算軟磨硬泡。
而言蘇予卻往別處瞅了瞅說:“喏,你哥來接你了?!?p> 少年頓時啞然。怎么可能,他哥怎么可能知道他在這?
言蘇予朝少年后面揮了揮手,少年回頭一看果然焉了。
坐在入口大廳休息區(qū)的人不是他那位溫文儒雅的二哥又是誰。
“二哥?!鄙倌瓴幌胍娮约腋绺缡且换厥?,但還是甜甜地叫了一聲哥哥。
席非默應了一聲,戴著單鏈金邊眼鏡,一雙微挑的狐貍眼,色雅雙全,勾人心魂。
他身著一席黑色禁欲中山裝,站起身,兩條筆直的腿逆天長。
不得不說,此人看起來長相無害,心里不知道腹黑到什么地步。一看就是浸染澀會多年的腦力專家啊!
言蘇予不動聲色地細瞧席非默,只覺得這人看起來溫文爾雅,其實總與人有一條刻意的距離,讓人接觸不得。
他和他其實也不算熟,只是兩家商業(yè)往來多次,也就習慣互相照應了。
而他和席家的人打交道的時候,也多的是和席家長子席非和來往。
席非默的話,他走的是水墨畫這條藝術(shù)道路,言蘇予表示他一個五大三粗的爺們和優(yōu)雅禁欲的藝術(shù)家相處不來呀。
要說這席家,出了名的冷血家族,與誰都是保持禮數(shù),你說他們對你總是淡漠疏離吧,可人家和你相處下來,就是讓你不知道該說他們哪里不好。這就很氣……
也是,他們就連自家人都互不相近,也別說其他人想要融入他們身邊了。
可少年,也就是席家幺子席非玉倒是個例外。言蘇予已經(jīng)體會到了這孩子時而蠢萌,時而呆傻,時而腹黑的性子了。
“真是有勞言公子帶著舍弟了,這孩子麻煩精一個,如若不是實在有事,也不想叨嘮言公子?!毕悄蜌夥浅?。
言蘇予笑著搖搖頭,揉了揉席非玉柔軟的頭發(fā)說:“這孩子性格好,我還挺喜歡的?!?p> 席非玉眨眨眼,性格好?是說他嗎?為什么這話說的他都不信!
而席非默顯然也覺得意外,他看了一眼噎住的席非玉,眼里流轉(zhuǎn)了一絲訝然的光,然后又很禮貌地說:“既然言公子覺得我們非玉是個不錯的孩子,那么席家還真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言公子方便再照顧非玉幾天嗎?”
言蘇予:“……”得,這是說他自己客氣幾句,還把自己給繞進去了嗎?
席非玉偷偷笑了下,抬眼瞧瞧言蘇予要發(fā)作卻忍住了的表情,覺得十分好玩。
“唉,好哇。敢情你們倆兄弟是來坑我的呀。那行吧,這娃就給我?guī)滋欤形乙粔K肉吃,就不會餓著娃好不啦。”言蘇予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這也沒啥,不就一個小孩嘛,他反正也天天玩,有個伴也行。
席非玉聽完后一本正經(jīng)地點了點頭,覺得言蘇予小哥哥說的有理。
那這樣,席非默也不客氣了。帶著席非玉去請言蘇予搓一頓飯就當是謝禮。
“二哥,我想去吃中餐。好想念祖國老家的味道啊。”席非玉聽到要吃飯,立馬就想到了這家店。
那是整個梅島唯一的中餐廳,據(jù)說老板也很神秘。就是不知道老板是不是來自華夏國。
“好。”席非默寵幺玉,立馬就答應了。
言蘇予卻摸了摸鼻子,覺得這好像有點問題,中餐廳,那不是洛家那個美少年開的嘛。
怎么說呢,今早他去醫(yī)院找蘇月一,卻被告知蘇月一被墨辰悠帶走了。
他氣啊,氣得好不容易查到帶到哪去了,就想開車去抓人,可是席家長子一通電話要把席非玉交給他照顧一天,他更氣了,一肚子火沒處撒呢。
然后他就遇上了來醫(yī)院的洛行州,他沒好氣地告訴洛行州說蘇月一不在,然而洛行州卻說他知道,他因為和這家醫(yī)院院長有交情,是來替蘇月一走后門,辦理出院手續(xù)的,并且這事南宮若熏也知道。
得,就好像是全世界都知道蘇月一走了,只有他被蒙在鼓里。然后他就一肚子壞水大聲叫了幾句,然后洛行州大佬就冷了臉色回懟他鬧毛毛躁躁沒有教養(yǎng)了。
嚶嚶嚶,言蘇予表示他好可憐,早上和洛行州拌嘴,現(xiàn)在沒臉去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