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毒二十教訓(xùn)
天只翻了個微微魚肚白,院落里伴隨著慘叫在一瞬燈火全亮。
蘇易初驚醒,不過一睜開眼就被拽住。
“凡淼?外面發(fā)生了什么?坐這里多久了,也不怕著涼?!?p> “公子。我不冷。”瞇起眼睛笑的很甜,就是滿臉掛彩的臉上有些滑稽
亮燈的外面能聽見下人們咚咚的小跑在走廊的聲音,想起身去看看被梅凡淼按回床上去,蓋好被子,“公子不用擔心,沒什么大事,天還沒亮外面冷,你在睡一會兒??焖??!?p> 外面的燈火很亮,蘇易初能輕易看到梅凡淼稚氣未脫的臉上與年紀不符合異樣的表情,心里明白了,昨天的那頓毒打和侮辱沒白挨,“出去的時候記得把臉上的血擦干凈。下次在做這種沒經(jīng)過我同意的事,我就殺了你。”
把被子掖實,“嘻嘻嘻嘻,明白了”
蘇易初沒能睡太久,外面實在是太吵。
蘇琰被打了,被揍的很慘,剩下半條命
據(jù)下人們的話,蘇琰最喜歡的那條大狗不見了,他怒氣沖沖的把看狗的下人打到骨折后還是不能解氣,就自己去找。
沒想到就在自己院子的偏房找時,被人套上了麻袋,就是一頓狠揍。
蘇琰躺在床上哼唧,床邊五夫人的眼淚就沒停下來過,
他是蘇府最得老夫人寵愛的末子,這般遭遇自然是引來老夫人的震怒,讓李麼麼徹查此事,要是查不住兇手,府里的小廝婢女都要領(lǐng)罰,還讓人快馬加鞭的給跟禮書侍郎去加州賜賞的蘇明軾,讓他趕緊回來。
整個蘇府一大清早就讓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等到來看望送禮安慰的各位夫人走后,蘇易初雖然就住院子里頭,卻是最晚過來慰問的人。
剛走到院落,也碰巧遇見三夫人拽著絲巾捂著胸口蛾眉緊簇,被自己的大婢女秋盈攙扶著走出來。
“三夫人?!贝故c頭致意
秋盈瞧見他,撇了一眼,“四公子,您在我家公子院子住著,可瞧見兇手了?這院子里頭人來人往的一開始還擔心驚擾了公子,不過看到公子此時才出現(xiàn),奴婢算是白擔心了。”
三夫人輕聲怒斥,“秋盈!休得無禮!四公子,不好意思,下人心疼公子口出狂言了,莫要怪罪。琰兒自小被寵慣壞了,昨日對公子不敬,望公子瞧在他年紀尚小不懂事,不要記在心上?!?p> “夫人說笑,弟弟活潑可愛,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鬧騰點無傷大雅。只是夫人可曾想過究竟是誰傷了琰兒?”壓低聲音說的神秘
搖頭,“琰兒從小最得老夫人寵愛,就算他平日里驕縱了些,得罪了些人,但也不至于將他打成這幅樣子?!闭f罷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在眼窩里顫動著,訴說這這位美婦人的心疼。
“三夫人,下個月可有什么重要日子?”
怎么提起下個月,有些不解,“下個月?琰兒的生辰,還有就是太子殿下選夏祭司祭……”蛾眉已經(jīng)皺成一堆,“夏祭,祭司?”薄唇緊抿,懷疑的看著他,希望能得到蘇易初的肯定。
知道夫人已經(jīng)心里有數(shù)了,爽朗的笑“三夫人不要在意,易初從小就在平民間里長大,自然關(guān)注這種熱鬧的節(jié)日關(guān)心寫,選擇司祭總是會成為大堰一個話題。之前公布的司祭候選名單,咱們蘇家可是上榜了兩位呢,真是家門大幸。”
三夫人手里的手絹都快被撕碎了,秋盈的手背更是被生生抓出了血痕“為了一個司祭就這般無法無天的毆打我的琰兒,平日我不爭不搶只求平安度日,還真當我廖家沒人了嗎?。烤瓦@般欺辱我們母子!秋盈,準備回廖府??!”
三夫人離去后
“公,公子,咱們還進去嗎?”沒凡淼怯生生看了好幾眼蘇琰的房門,
“進去。不用怕,他現(xiàn)在也不能從床上爬起來咬人,怕什么,走。來去看看我這位活可愛的弟弟,呵呵?!碧K易初心情不錯,說話的聲音都活潑了幾分
直接推門而去,進門就能聽見蘇琰的喘息聲,看來疼的厲害,地上都是被摔碎的藥碗碎片,還有一個婢女瑟瑟發(fā)抖的跪在地上高高舉著藥碗。
藥碗很是滾燙,冒著騰騰熱氣,婢女的手指像彈鋼琴一樣不停的換,不敢把湯碗摔了。
床上的蘇琰臉上掛彩,眼神比以往更加的戾氣。
“滾!你這個野種也敢進小爺?shù)姆块g!等我找出這個殺千刀的,在來處理你這個野種!你!敢把碗摔了,老子就把你送到流放營去!”操起身邊的枕頭砸了過去
在怎么鬧騰也不過是個十五歲受了傷的小孩,砸出去的東西像棉花一樣,連蘇易初都能輕松擋下。
把接住的枕頭扔下,走到婢女身邊,一揮手,寬大的袖子輕松的把藥碗掀翻在地。
婢女驚恐萬分拼命磕頭,“公子饒命,公子饒命?。∵@不是我弄翻的?!?p> “老子沒瞎看見了!蘇易初!你今天是提前來找死嗎?!”掀開被子想起身下床去揍人,奈何動作過大撕扯著受傷的肌肉傷口,疼的蜷縮成一團,指著蘇易初的手指都在發(fā)顫。
“下去吧?!?p> 婢女不敢,只能抬頭兩位主子身上來回看。
“再不走,你真想被賣到流放營去?!?p> 婢女急忙連爬帶滾到離開房間。
蘇易初笑盈盈的撿起枕頭,坐在蘇琰的床沿,輕松的接住蘇琰的拳頭,“我的好弟弟,你怎么就你不用點腦子呢?你在府里府外稱王稱霸,性格惡劣殘暴,睚眥必報,能動你的,敢動你的能有幾位?一天天跟個菜市場街頭玩雜耍的猴子一般,只知道用力,不知道用腦。”
蘇易初的話讓蘇琰憋紅了臉,現(xiàn)在又打不過他,對,打不過老子能咬??!
張口露出小白牙,便咬上去
可惜沒咬到,被健步而上的梅凡淼一把鉗住雙腮
不可置信的看著梅凡淼,這人……
“你屬狗的,張嘴就咬?凡淼松手。”
“你們主仆二人,著算是扮豬吃老虎?”蘇琰總算是冷靜下來,帶著幾分警惕,“昨天晚上揍的人,不會是你吧?”
懷疑至極的看著跟前些日子完全不一樣的梅凡淼。
沒有回答走到外邊守著房門。
“連是人是鬼都分不清,真不知道你怎么在蘇宅活下來的。我們沒有理由動你,就因為你的幾句難聽的話就揍你,如果要我出手,現(xiàn)在躺著這里的是具尸體,不是還能動手的蘇琰了?!?p> 對接到蘇易初的眼神,比起身上的傷,脊柱傳來的涼意仿佛扼住了蘇琰的喉嚨,一時間既忘記了呼吸,猛的咳嗽起來
溫柔的拍著背,“不要緊張。我不會吃了你的?!?p> 好不容易呼吸順暢了,扭臉盯著自己的這個四哥,今天算是認真看見他長什么樣子了,眉眼清秀,溫柔可人的模子,他算是看出來了,就是一只帶著面具狡詐的狐貍!
“我不知道為什么父親忽然招你回府,明明之前不聞不問,回府也就簡單的問了幾句,這回連調(diào)查都沒有。蘇宅的下人入府都得查個上三代下三代,各房夫人更是簡單過問幾句而已,四哥哥呀,你品品是你太過沒用呢,還是你太不起眼。你說蘇府小爺我最欺負你,其實不然,反倒是小爺我最重視你?!?p> 笑,“看來弟弟,你是調(diào)查了我。所以,你調(diào)查出什么了嗎?呵呵”
嫌惡的看著他,蘇琰齜牙“我說,你這個小野種不要笑的這么惡心,我怎么就覺得你笑起來跟后面跟著一大群鬼一樣,后背陰森森的?,槝沁€真是厲害,什么也調(diào)查不出來,我越調(diào)查不出,就越說明這瑯樓有問題!你從里面出來的,能沒問題嗎?!我告訴你蘇易初偷襲我的最好不是你,不然小爺我絕對讓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用點腦子吧?!?p> 這是蘇易初離開前最后一句話。
呆坐著,蘇琰細品著蘇易初的話,也同三夫人一樣聯(lián)想到了下個月的夏祭祀。
自己和大哥都被選進了夏祭司的名單,祭司確實是一塊香饃饃。且不說朝堂,蘇家都是暗潮洶涌,各位夫人擁立自己的母家.
叫來自己的小廝,問了三夫人去哪里了,得知母親啟轎回了廖天府后,就把所有人都趕出了房間誰也不見,最不喜歡安靜的人既然一個人呆在房內(nèi)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