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歲月無痕;不知過了過久,洪荒之中的無數(shù)存在都不約而同的用自己的方法將目光投向了無盡血海的方向。
血海深處,幽靜的宮殿之中;冥河注視著那血海岸邊的存在,一個鐘天地造化之玄奧的女子。
她的身份有很多,是地母、地君、大地女神、三皇之一地皇周山的繼任者;同時洪荒最強(qiáng)大也是最神秘的女神之一,現(xiàn)在的她是于無盡的死亡和殺戮之中以數(shù)尊大羅強(qiáng)者的血漸漸的明悟了自己道的求道者。
她身上承載的權(quán)柄實在太過誘人,隱約之間已經(jīng)觸及了混沌本的質(zhì);生死、輪回、陰陽、因果、后……,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的心頭縈繞輾轉(zhuǎn)
當(dāng)女子的玉足觸碰到無盡血海的時候,冥河能夠感覺的到自己的虛弱和無力;孕育了他、庇佑了他、成就了他的無盡血海在為另一位存在得出現(xiàn)而歡呼雀躍,那是無盡的紀(jì)元輪回之中前所未有過的表現(xiàn)。
原本這一幕不該出現(xiàn)了,但是他卻一手促成了眼前的這一幕;現(xiàn)在的他前所唯有的虛弱,比之誕生之初都還要弱上幾分。
無數(shù)對冥河虎視眈眈、想要取而代之的存在,看到這一幕卻都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他們之中不是沒有人動手,但是他們唯一的結(jié)局便是成為哪位嬌小的、成為無數(shù)時空焦點的、滿臉慈悲的黃衣女子化作輪回的養(yǎng)分。
其中不乏已經(jīng)證道大羅的強(qiáng)者,但是他們都沒有撲騰起一絲一毫的浪花;一時間洪荒之中寂靜無聲,他們陡然明悟一件事情死亡并不是他們想象之中的那么遙不可及、大羅也并非真的永恒不滅。
是以,他們都停下了手里的小動作;賭命在他們這個層次是最不值得的,他們擁有著無限的可能、無限的未來、最不缺的東西便是時間。
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女子身旁的環(huán)繞的道韻越來越重;可謂真正的一眼輪回,無數(shù)時間線、無數(shù)紀(jì)元輪回之中的相似的存在陡然之間共存于世。
無盡混沌之中一處宮殿之中,看到這一幕想要做些什么的存在有些錯愕的看著眼前的這位昔日故友;祂沒有想到這個紀(jì)元之中竟然產(chǎn)生如此巨變,就連從未涉足洪荒的祂也回來為后土大神護(hù)道。
看來這個紀(jì)元之中,他的謀劃多半要無功而返了;當(dāng)下祂唯一想做的,便是和這位故友好好論道一番。
這位故友的一切實在是太過神秘,仿佛獨立諸天萬界之外;在無盡的時空緯度之中,找不到其存在的絲毫印記。
這一點至關(guān)重要,若是能夠破解其中的玄機(jī);祂或許可以更近一步,提前將自己超脫出去。
像是察覺到到其想法一般,來人目光微動;一縷神秘莫測的意彌漫開來,一時之間整個混沌虛空都為之顫抖。
道始于無,終將歸于;這是一個輪回,而眾生卻妄圖超脫于無之上。
突然,鴻鈞神色微變;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血海之上的那道背影,祂沒有想到后土的心如此之大、道如此之可怕----祂竟然妄圖將一切乃至虛無都包容進(jìn)祂的道之中。
祂像這樣的存在,某種意義上已經(jīng)和無盡混沌融為一體;混沌之中的一切都是他們大道的側(cè)寫,處于一種極其特殊的、不可描述的奇異狀態(tài)。
大羅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囊括祂的存在,祂已將逐漸向著大羅之上艱難前行;那是一條沒有盡頭、沒有方向的未知之路,誰也不知道前方的風(fēng)景怎樣!
卻是萬萬沒想到,就連祂差一點受到后土之道的影響;難怪故友會,從那不知是混沌之外還是混沌深處的未知之地趕回來。
無數(shù)看似早已隕落的大羅者將自己投注了過來,他們的道開始有序的融入洪荒之中、增強(qiáng)著洪荒那早已深不見底的底蘊(yùn);只要他們愿意,隨時都可以從無盡的過去未來之中走出來。
洪荒由此徹底的超脫一切之上,凡有所念皆有所存;真正的做到了一沙一塵一世界、須彌藏芥子,唯有超脫世界之上----無缺之境的存在才勉強(qiáng)能夠自保。
否則的話,隨時有可能被天地間彌漫的各種神秘莫測力量擠成碎片;甚至有些地方就連普通的大羅強(qiáng)者,都是絕對不愿意輕易涉足。
與此同時,混沌之中無盡未知之地;某位以盜版起家的大羅強(qiáng)者腳下的步子才伸出自己所在的宇宙,便很快又縮了回去。
只是最后,好像終究還是晚了幾分;無數(shù)偉岸的存在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一般,皆是將自己的目光投射了過來。
一時間,宇宙外圍站滿了被無盡道意籠罩的存在;感受對方氣息的同時他們都不約而同錯開了自己的目光,他們可是什么都沒有看到、只是路過某地的時候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
至于具體是什么,怎么也想不起來了;畢竟大家都是一心求道的求道者,漫長的時光之中很多不重要的事情都會下意識的忽略掉。
只是在祂們離開之后,這方宇宙顯得有些古怪;它周身環(huán)繞的光輝暗淡了幾分,與此同時一個偉岸的意志從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之中慢慢的匯聚而來。
而其中的大能皆是一臉淡然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已經(jīng)明悟自身的他們是很樂意的;雀占鳩巢的事情他們都是不屑為之,畢竟這方世界的參考價值很大。
許久之后,那偉岸的意志毫不留情的將一位鼻青臉腫、衣衫襤褸、已經(jīng)看不清樣貌、手中死死地抓著一個保溫杯的中年男人一腳踹了出去;中年男人死皮賴臉的強(qiáng)行扒拉著宇宙邊緣的晶壁系上,探出了半個身子在空蕩蕩的混沌之中仔細(xì)的一番打量之后。
這才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罵罵咧咧的對著身后還未消散的偉岸意志啐了一口痰;這才一本正經(jīng)的慢慢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有些凌亂的衣裳,這是TM的赤l(xiāng)uoluo的卸磨殺爐、過河拆橋??!
不過,祂知道這一劫自己勉強(qiáng)算是應(yīng)付過去了;只要以后不主動在那些家伙的面前蹦噠,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明白這一點之后,祂下意識的將手中的茶杯往嘴邊送去;只是最后祂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萬分無奈的看了一眼手中不那么香的茶杯。
俗話說得好:打人不打臉,可是那群家伙專門往祂的臉上招呼;最后還威脅若是自己用了一絲法力來恢復(fù)的話,祂們說不得又會來一次集體失憶。
祂小心的摸了摸自己俊俏非凡的俏臉,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這一定是赤裸裸的嫉妒,那些家伙是嫉妒自己英俊瀟灑。
洪荒,新生的幽冥之地;一襲血衣的冥河腳踩一葉扁舟,順著渾濁的黃泉緩緩的逆流而上。
一座滿是歲月氣息斑駁了痕跡的古老城池坐落在黃泉的盡頭,城門之上鄴都兩個大字清晰可見;站在城門前的冥河下意識的停下了腳下的步伐,眼眸之中兩道貫穿時空的可怕劍意迸發(fā)而出。
只見城墻上的磚石之間,竟然勾連無盡的時空縫隙;其中無數(shù)自詡為可以玩弄一切的域外之人沉浸在美好的夢境之中,為這座古老的城池?zé)o聲的做著不可磨滅的貢獻(xiàn)。
以無數(shù)大羅強(qiáng)者為粘合劑,以一方方無盡宇宙為基石;真是好大的手筆,這就是被奉為大神級別存在的可怕嗎?
一股油然而生的敬畏之情,在冥河的心中升起;隨之越來越強(qiáng)大,他越是懂得敬畏的可貴。
城主府的花園之中,身著淡黃色衣裳的后土大神安靜的坐在一塊巨石之上;晶瑩剔透的玉足在池水之中輕輕攪動,水面蕩起一層層微波。
池底無數(shù)的微塵宇宙之中,每時每刻都有著數(shù)之不盡的靈光投射而來;那些自羽為高人一等的重生者、穿越者、輪回者,毫無意外將在這微塵之中不斷的輪回直到時光的盡頭。
唯有跨越九重天半步大羅的強(qiáng)者,才有資格被從池底打撈起來嵌入鄴都之中贖罪;至于什么時候能夠贖清自己身上的罪孽,那就看他們自己了。
“哈哈哈……,我就說最先出現(xiàn)在這里的一定是冥河道友;后土,這一次你可又輸了喲。”
她的身旁,一襲青衣的鄴都大帝高興的哈哈大笑道;看向后土大神的眼神之中只有無盡的柔意,仿佛眼前之人就是他的一切。
“嗯……,鄴都這一次之后陪我走走好嗎?”后土大神嘴角泛起了一絲古怪的笑意,看向身旁男人的眼中滿是戲謔之意;超脫一切之上尋回本心的她,可是有著無數(shù)的想法想要付諸行動。
“好”順口應(yīng)下的鄴都大帝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一時之間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此時,他的心中除了重逢的喜悅之外再也容不下其它。
直到很久以后,于洪荒之外的無盡混沌虛空游歷的他;回想起這件事,不由得感慨自己終究是輕率了。
駐足在鄴都都城外的冥河遙望著遠(yuǎn)方,河風(fēng)掀動著他的衣襟;祂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一個跨步便出現(xiàn)在了鄴都之中。
“貧道冥河,見過后土大神、鄴都道友;還請兩位見諒,在下不請自來之罪?!?p> “冥河道友,何時變得這般拘謹(jǐn)起來了?”坐在石桌前的鄴都鬼帝為冥河斟上一杯熱茶之后,看著這位故友與老鄰居有些意外的道;要知道這位故友在他的記憶之中無論怎么變,但是那顆堅韌不拔的求道之心可是從未變過。
為了求道,他什么也做、什么都敢做;男人做過、女人做過,仙也做過,魔也做過。
曾經(jīng)化身道祖,開辟一界、教化眾生、執(zhí)掌乾坤;曾經(jīng)化身天災(zāi),魔染眾生、解析宇宙、毀天滅地。
聽到這話,冥河無奈的苦笑了一聲;他是冥河卻也不是'冥河',否則他也不會被困在這九重天闕不得寸進(jìn)。
大羅歸一、大羅唯我,一旦踏入大羅之境,他可以是'冥河'卻不會再是自己。
這是一個他永遠(yuǎn)無法接受,卻又無法逃避的問題;甚至他寧愿自己在這個紀(jì)元之中永遠(yuǎn)沉淪下去,也不愿意借助'冥河'的力量踏出那最后一步。
這些年他走遍了無數(shù)的時間線,在每一條時間線上的自己身上投注;只愿有一個能夠走出自己的藩籬,可是最終都迎來了同一個結(jié)果。
一旦踏出那最后一步,所有時間線上的自己都將歸于'冥河';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不由自主的向著'冥河'靠近。
是故,他刻意將自己的存在逸散開來;借助無數(shù)想要取代自己的存在拖延時間,但這終究只能暫緩一時之危。
他也曾經(jīng)拜訪當(dāng)下時間線之中,那些同為大羅者其中之一其它存在;卻發(fā)現(xiàn)有的是純粹的不知情、有的人欣然接受、有的和自己一樣抗拒過,可是最終都沒能擺脫'自己'。
這一殘酷無比的現(xiàn)實,讓他一度感到絕望;縱使如此,他卻從未想過放棄。
而后土大神的證道,讓他看到了些許不一樣的東西;或許很多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后土大神并非這個紀(jì)元的后土。
當(dāng)然,或許有的人發(fā)現(xiàn)也不會在意;對于他們而言,不過是多了一位朋友、對手或者路人罷了。
他想要賭上一把,所以為紅蓮、玄元與元屠、阿鼻四位道友挑選出了幾個不錯的歸屬供他們選擇;對上一位自己只能仰望其背影的存在,它們能夠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