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隅園后的幾日里,淅淅瀝瀝的雨水就未曾停歇,令妃等人卻照例每天來給映蕓請安問候,風雨無阻。
這日,雨后初霽,一大早就有難得一見的陽光,燦爛地普照著整座園子。
辰時三刻,令妃、慶嬪、穎嬪、儷貴人便先后到了映蕓房間請安,四人穿得嬌艷,像是那雨后綻放的花骨朵兒。
映蕓仍舊一身石青色雙鳳戲珠常服,暗淡的顏色,雖顯沉穩(wěn),但與之俏皮的江南美景卻不大相襯,反而讓人覺得有些刻板。
幾人坐著閑聊了一會兒,令妃忽然明眸一動,笑道:“這幾天連著陰雨綿綿,我待在房中骨頭都酸了,不如趁今兒天好,咱們結伴去逛逛園子吧?”
慶嬪亦雀躍地說道:“是啊,皇后娘娘,臣妾聽說這園子里有一株百年老樹,樹根都飄著香兒,一直想去見識見識呢?!?p> 映蕓興趣寥寥,道:“本宮這幾日乏得很,你們?nèi)グ??!?p> 穎嬪亦無精打采地說道:“我也不去了,免得一會兒撞見了皇上與某人游園,平白給自個兒添惱?!?p> 慶嬪疑道:“某人?姐姐是說解意姑娘嗎?”
穎嬪嗤笑道:“除了她還能有誰,我聽說這幾日都是她陪著皇上,吟詩作畫,好不快活。”
慶嬪恍然說道:“難怪我好些天沒瞧見皇上了,總還以為他去視察河工了呢?!?p> 令妃掩唇笑道:“皇上如此厚愛陳家姑娘,她祖父又是當朝閣老,看來解意姑娘此次會隨皇上入宮了,至少封個貴人,若是皇上屬意,直接封嬪封妃也不過一句話的事兒?!?p> 映蕓聽著心里堵的慌,臉色煞為難看,敷衍她們幾句就散了眾人。
待房中只剩了阿奈,映蕓才吩咐道:“打從今兒起,別再讓他進咱們院子了!”
阿奈不明所以地問:“她?哪個她?”
映蕓氣呼呼地說:“淫賊!”
阿奈驚道:“娘娘說……皇上?”
映蕓忿忿地說道:“別再我面前提這兩個字!”
阿奈識趣地低頭禁言,怕犯了映蕓的忌諱,便勤快地收拾了茶碗,退了出去。
映蕓將自己關在房內(nèi),卻坐臥不安,煩躁得走來走去。難怪他最近跟消失了一樣,連個面兒都瞧不見,原來是悄悄跑去竊玉偷香了!
可是,他喜歡誰是他的事兒,為什么她會這樣生氣?
難道說,她真的喜歡上他了?
不會的,不可能,她最討厭的人就是他了,一定是她搞錯了!
深呼吸,吸氣,呼氣!
不生氣,不生氣,為了渣渣龍氣壞了自己身子,不值當??!
然而,不管映蕓怎么給自己心理暗示,可結果還是……
她很生氣!
肺都要氣炸了!
阿奈輕扣著房門,在外說道:“娘娘,剛才李公公來報,今晚陳閣老要在‘海天清晏’宴請?zhí)蠛湍锬飩?,望娘娘準時赴宴?!?p> 映蕓正在氣頭上,氣急敗壞地回道:“我不去!”
可轉念一想,她若不去的話,豈不明擺著告訴皇帝,她放不下他嗎?
“等等,”映蕓改了主意,道:“好,我知道,你回李玉,本宮必準時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