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不愿意唱,皇帝也不強求,看了眼她那張滿臉堆砌的笑容,心底不免感嘆。
剛才踏入翊坤宮之前,他還能聽見皇后與永琪爽朗的笑聲,而現(xiàn)在,她雖然臉上也掛著笑,可總覺得這笑容與他隔了山岳。
就像此刻,他坐著,她站著,即便近在咫尺,卻遠如天涯。
如此這般,皇帝也坐不住了,輕嘆一聲站起來。
映蕓忙不迭地福身,道:“臣妾恭送皇上?!?p> “你……”皇帝氣得用手指著她,他什么時候說過要走了?她是巴不得他早點走吧?
映蕓埋著頭,態(tài)度倒是非常恭敬。
皇帝哼哧了一聲,說:“你真是朕的好皇后,那皇后就繼續(xù)在翊坤宮好好待著吧。”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李玉連忙追上去,道:“皇上,您慢著些……皇上起駕……”
出了翊坤宮,皇帝卻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眼李玉,憤憤地說道:“以后別再攛掇朕來翊坤宮!”
李玉知道此時的皇帝滿肚子火氣沒處發(fā)泄,只能點頭哈腰道:“是,是,奴才記下了?!?p> 皇帝懊惱著,好端端地,自己是著了什么魔,跑到翊坤宮來自找沒趣。
他越想越氣,又道:“朕不想聽到關(guān)于皇后的任何事情,她與朕毫無干系?!?p> 李玉一一應(yīng)著,懷揣著皇后娘娘的畫作,低聲問道:“那……娘娘的畫兒……皇上還要嗎?”
皇帝狠狠瞪了他一眼,反問道:“李玉,朕看你是皮兒癢癢,想吃板子了吧?”
李玉順著他的話,笑道:“要是皇上打奴才一頓,就能消氣,奴才受點小傷,也是值得的?!?p> 皇帝嘴角清冷笑了笑,抬手往他腦袋上敲了一記,此事也就作罷了。
李玉在宮里待久了,說話分寸拿捏得極好,察言觀色更是紫禁城里的翹楚,知道皇帝已然消氣了,便將那畫作小心捧著,帶回養(yǎng)心殿去。
皇帝口硬心軟,這畫作還是要妥善保管的,不然,他說不定真生氣了,那可不是挨幾下板子的事情了。
自那天以后,連著好幾日,皇帝就再也沒踏足翊坤宮半步,禁足令也沒有撤銷。
映蕓這人心大,才不管皇帝來不來呢。
難為了阿奈天天惦記著,幾乎是數(shù)著日子過的。每天天一亮,阿奈就時不時地往門口瞟一眼,想著興許皇帝還會突然出現(xiàn)呢。
可盼來盼去,殿前依舊是空蕩蕩的,無人來,甚至無人經(jīng)過。
相比之下,映蕓成日里悠閑地躺在院子的搖椅上,磕磕瓜子哼哼歌,臉上沒有一點兒憂愁。
“唉?!卑⒛尾唤粐@,真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這日,剛過了晌午,五順緊著腳步過來,到了映蕓跟前,打了個千兒,道:“稟皇后娘娘?!?p> 映蕓瞇著眼打盹,隨口問道:“什么事兒?”
一旁的阿奈卻兩眼放光地問道:“五順,是不是皇上要來?”
五順皺著眉頭,朝阿奈搖了搖頭,才說:“回娘娘,老佛爺回宮了,派人來傳懿旨,召皇后娘娘入慈寧宮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