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聶看著面前插著的半只劍,劍身已經(jīng)銹跡滿滿,畢竟這把劍插在這片土里已經(jīng)五十年了。
當初他把花蝶舞僅剩的一縷精魂藏在這柄劍內(nèi),放在靈龍山這片地方,想憑借著這里獨有的天地靈氣,將蝶舞散落天地間的元神匯聚起來,讓她重回人間。
現(xiàn)在,終于可以讓她回來了。
他輕輕地撫摸這把劍身,一把將它拔起,舉起這把長劍,眼神堅定又流露出淡淡的悲傷,嘴角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卻帶著點苦澀。
劍在顫抖,它在與自己的主人尋求共鳴。
柒涅拍了拍劍,示意它安心。
隨后,他臉色一沉,下定了決心,略一使勁,生銹的劍頃刻間灰飛煙滅,而空中飄舞著點點星光在相互吸引,一點點匯聚得越來越大,在空中凝聚成一粒晶瑩的魂珠,這就是花蝶舞的元神。
柒聶拿住這粒魂珠,前往軍山。軍山上住著的柒聶掌管的一只暗殺軍隊,雖然與四大門派齊名,但始終不在明面上活動。
“主上,您回來了?”姬婉云望著柒涅,眼里滿是心疼,她知道這個男人為了花蝶舞付出了太多心血和精力了,接下來開啟轉生陣法更是需要花費大量的靈力,“您已經(jīng)為她做得夠多了,剩下的事情交給屬下吧?”
柒涅緊緊地握住手里的魂珠,淡淡地說道:“不必了?!北銖街弊呦蛎靥?。
姬婉云的眸子暗了暗,狠狠地攥緊了拳頭,這個該死的女人,活著的時候處處要主上幫忙,死了也不放過主上。
身旁的易洲瞅了她一眼:“我勸你還是不要動一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主上的想法豈是我等能隨意揣測和左右的?”
50年前的那場激戰(zhàn)后,蝶舞的族人已經(jīng)所剩不多,只有零星的幾個遠親還在這個世界努力地生活。想要復活蝶舞,除了有完整的元神之外,必須還要一具與她有血緣關系的肉體。
三天前,一位與蝶舞只有些許血緣關系的女嬰出生了,然而由于條件的惡劣,便在出生后不久就夭亡了。柒聶知道了這個消息后,偷偷地替換掉了這個女嬰的尸體,用冰封住了肉身,準備用它啟動轉生法陣。
回到軍山的秘處后,柒聶走進法陣,將蝶舞的元神置于肉身上面,快速地念動咒語,法陣開始發(fā)出光芒,逐漸變得明亮。一陣陣金色的光芒將蝶舞的元神與肉身包圍,過了片刻,光芒消失,元神已經(jīng)融入這具女嬰的體內(nèi),隨著一聲啼哭,女嬰復活了,蝶舞也隨之復活了過來。
柒聶拿了一件蝶舞以前最喜歡的白色裙裝放在女嬰身邊,又給她喂了一粒妙玉丸,便出去等待了。這粒靈藥具有生肌増骨的功效,過了一會,花蝶舞的身體慢慢開始生長。雖然她剛復活,但是之前的記憶和功力都在,在睜開眼的那一刻,她便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蝶舞默默地忍受著生肌増骨帶來的疼痛,妙玉丸是世間罕見的靈藥,雖然能瞬間激發(fā)肉體潛能,將肉體回復元神本該具有的樣貌,卻還有巨大的副作用,服用藥丸的人不僅在身體生長中感到劇烈的疼痛,之后也會時常有疼痛產(chǎn)生。蝶舞并不在意,畢竟重生是需要代價的。
身體已經(jīng)恢復了,蝶舞拿起身邊的衣服將它穿戴好,看了一眼四周,明白自己在軍山的秘處的密室里,她沿著出口方向走了過去。
“你身體感覺怎么樣?”柒聶看見走出來的蝶舞,臉上的冰冷逐漸消散,眼神專注地看著眼前的人。
“感覺還不錯,謝謝你了柒聶?!钡杷α艘幌赂觳玻ち艘幌律眢w,“這具身體感覺很好,就是妙玉丸的傷害太大了,還是感覺渾身有說不出的疼痛?!?p> “我這還有鬼醫(yī)給的心決,鬼醫(yī)說長期修煉可以減輕妙玉丸的副作用,你試試吧?!逼饽穆曇艉軠厝帷?p> 蝶舞跟著念了一遍心決,頓時感覺身體輕松了不少,“鬼醫(yī)真是神通廣大啊,念完,身上的疼痛減輕了不少。我得空必須得親自去謝謝他?!?p> “你感覺舒服了就好,此外你覺得你身上還有什么感覺不適的地方嗎?”
“其他的似乎沒有,”蝶舞運了一下內(nèi)功,“我似乎少了三成功力,這也是妙玉丸的副作用嗎?”
“鬼醫(yī)并未提到妙玉丸會讓人丟失功力?!逼饴櫥貞浿磲t(yī)交代的那些事,“他說妙玉丸用材雖極其珍貴,但除了讓服用者受到身體的疼痛之外,并無其他副作用,只要時常修煉心決,就能逐漸克服處這一疼痛?!?p> “可能和50年前那場大戰(zhàn)有關吧,我自己想了想,貌似有些事情我想不起來了,迷迷糊糊地?!钡枘啬h處。
柒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那個人還活著嗎?”
柒涅知道她問的是莫云飛,眉間不自覺地皺了一下:“他過得很好,你想去見他嗎?”
“不,那些事情我記得很清楚,自我死后,我與他一絲一毫的關系都不會再有?!?p> “要不?!逼饽肓羲聛?,“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好,在我這里多住幾日吧?”
“我想回花家看看。”
“我陪你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p> “不用了?!钡柘胍粋€人靜靜。
“花蝶舞,你已經(jīng)不是什么水云派的長老了,你也沒有花氏一族護著你,在這里你裝什么?”姬婉云剛走過來,正好聽到蝶舞拒絕柒涅。
“這里什么時候輪到你說話了?”柒涅瞬間黑了臉,冷冷地指責姬婉云。
“主上,這個女人不識好歹,您還這么護著她?”姬婉云滿臉寫著不服。
“自己去領罰,以后別在讓我聽到這種話?!逼饽恼Z氣里夾雜著一絲怒意,嚇得姬婉云兩腿一軟,再也不敢多說。
“那你去吧。”柒聶看著蝶舞,眉眼間流露一絲不舍,他一直都尊重蝶舞的意愿,不會強迫她,“這道符你拿著,如果你遇到危險招架不了,你就用它喚我。我去處理事情了?!?p> “謝謝你。”蝶舞借過命符,命符是用一滴心頭血制作而成的,一個人只有七張符,“我一直很感激柒涅你一直這么幫我,這些事情我都記得,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會報答你的?!?p> “我救你只是報答你父親當年無意間救我的一命,你無需太過在意?!?p> “嗯,那我先去了?!钡枘钏采頉Q,眨眼間就消失了。
柒聶看著蝶舞離開的地方,喃喃道:“以身相許可好?,但,我不想你心中太有負擔,我希望你是自由的?!?p> 蝶舞回到了曾經(jīng)養(yǎng)育自己的花家,硝煙之后的大院慘敗不已。曾經(jīng)這里是水云派最讓人羨慕的地方,曾經(jīng)的山清水秀依然在,只是四周都感應不到人的存在。蝶舞感嘆道,50年,物是人非,可能在世的大多數(shù)人已經(jīng)不記得有我們一族了吧,也忘了這個地方。
蝶舞一邊回憶過去,一邊四處閑逛,忽然,她的耳邊隱隱約約聽到了一聲貓叫。聲音很像米米,是米米嗎?蝶舞沿著聲音找去,來到一棵大樹下。這棵樹下是曾經(jīng)蝶舞和米米經(jīng)常玩耍的地方。可是找了樹的四周,她都找不到任何一只貓的身影。
“是我幻聽了嗎?”蝶舞有些失望。
不對,蝶舞凝神屏氣,運了一下內(nèi)功,用她天賦異稟的感知能力進行試探,這是米米的執(zhí)念啊,原來米米還在想我,我也好想它,可我怎么才能再見它一次,我還有好多話想告訴它,還想帶它吃好多好吃的去好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