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yī)來了一波又一波,每一個都是愁眉苦臉的,被楚墨白罵了出去,“都滾——一群廢物!本王要你們何用!”
眾太醫(yī)齊齊地跪在院子里,都俯首低頭,大氣不敢亂喘,像是屠宰場里待宰的羔羊一般。
楚墨白在屋內(nèi)來回踱著步子,眉心緊擰著,時而看一樣床上的人兒,嘆著氣,整個人都顯得十分地暴躁,仿佛下一刻就能屠戮所有人。
“爺,張?zhí)t(yī)來了”,明德又趕緊將張?zhí)t(yī)拎到了屋內(nèi)。
張?zhí)t(yī)來的時候,便看到了院內(nèi)跪著的一眾人等,心下慌張地很,走路都有些飄,好不容易走到了床邊,摸到了方彤彤的脈搏,這才找回了精神,可...這脈象,不穩(wěn)啊,很虛弱,圓鼓鼓的脈象似有似無,這......這是要小產(chǎn)的風(fēng)險??!
“王爺,臣,臣醫(yī)術(shù)不精,恐...恐怕......”
“滾——要是治不好,本王要你們整個太醫(yī)院都跟著陪葬!”
又是一陣呵斥聲,楚墨白氣得掀了一旁的桌子,“一群酒囊飯袋,要你們何用?連一個孩子都保不?。 ?p> “明德!”
“爺”
“再去請,把整個太醫(yī)院都給本王搬來!”
“...爺,這,這太醫(yī)院里醫(yī)術(shù)精湛的都在這里了,再請...再請也是無濟(jì)于事啊”,明德大著膽子,小心翼翼地說完了剛才的一番話。
楚墨白一雙凌厲的眸子射過去,明德仿佛要石化一般,緘默了。
“滾,都給本王滾——”,暴風(fēng)雨般的怒吼席卷而來,隨即,又是死一樣的沉寂,楚墨白跌跌撞撞地跪到了方彤彤的床邊,那雙溫柔的桃花眼沒有了往日的光彩。
大掌握著她的掌心,害怕得像個孩子,“凌兒,別睡了,醒來好不好?我們...我們還有孩子”
他伸手,小心地為她擦拭嘴角的血漬,她臉色本就蒼白,眼眶凹陷著,現(xiàn)下看著更加的瘆人。
他明明只是利用她,他不愛她,為什么這一刻,心臟揪得生疼,就像內(nèi)心深處被人堵住了一般,不能呼吸......這種感覺從未有過的強烈。
他抬著眼眸,看向床上躺著的人,沒有半絲生氣。
方彤彤昏睡了一日,第二日才醒來,看到了趴在床邊的人,還有......單手撐在桌子上小憩的人。
她想要動,但身子微動,只覺得雙腿間一股熱流流過,溫溫濕濕的,心中劃過一絲不祥的預(yù)感,被子下的手指瑟縮了一下,不由得緊了緊,她整個人都繃得死死的,有些打顫,但還是往身下摸去。
有些粘稠,濕熱......
一雙眸子打轉(zhuǎn),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不容易將手從被子里拿出,就看到了上面赫然的鮮血,肆意地渲染的,順著角膜,延伸到方彤彤全身的每一個細(xì)胞,都在陣痛著。
她不信,這不是真的!不是!不是真的!
她怎么會流產(chǎn)呢?
是,她想過不要這個孩子,可她也只是想想啊,她還沒有那個勇氣去拿掉這個孩子啊!
她抬眼,正巧對上楚墨白看過來的眸子,他也看到了她手上的鮮血,下一刻,他緊緊地攥住了她的手掌,緊張的眸子看向她。
“餓不餓?”,關(guān)切的語氣問著,好像沒有剛才的事一般。
方彤彤此刻只覺得心里難過,也來不及回想楚墨白做了什么,楚墨軒之前說了什么,閉上了眼眸,任由淚水肆意渲染,浸濕了眼眶,一手的指尖嵌進(jìn)了肉了,伸出了血珠,她也感覺不到疼痛,只覺得心頭被東西狠狠地壓著,喘不過氣來,壓抑著,但又釋放不出來。
“孩子...楚墨白,孩子......”
“凌兒,你聽我說,孩子沒了...”
“我不聽你說!”,方彤彤瞪著他,“我聽你說...我聽你說的結(jié)果,我”,她一手狠狠地砸著自己的胸口,“被你陷害,我的家人,同樣受我連累......生死不明!”
楚墨白也是心口一滯,難掩的酸澀,“凌兒,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說完楚墨白就懊惱了,他為什么要跟這個女人解釋這些?心里莫名的一股煩躁。眉心暗了暗,伸手要去扶她。
方彤彤卻躲開了,“你別碰我!”
“凌兒”,楚墨軒也到了床邊,一手護(hù)在方彤彤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楚墨白。
“二哥到什么時候都這么愛管閑事???”,楚墨白十分淡定地放下了自己的手,彈了彈衣袖上的灰塵,然后才抬起了眸,看向楚墨軒,帶著三分挑釁。
“現(xiàn)在你們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你還要囚著她不成?”
“囚不囚著,還要看凌兒的意愿,怎么也輪不到二哥吧?”,聲音中帶著滿滿的威嚴(yán),不怒自威。
“凌兒,你呢?你愿意跟我走嗎?”
“你們能不能出去,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兒?”,方彤彤現(xiàn)在腦子很亂,失去的孩子的痛苦還未散去,她心里有多痛他們是不知道嗎?根本沒有什么心情去理會這兩個人,她只想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待著。
“凌兒,你先好好休息”
“等一下”,方彤彤想起了什么,叫住了他們。
“凌兒,你說”
“幫我找個大夫,女的”
女的,這天晟國何時有女大夫了?楚墨軒一時之間答不上來,沒有把握的事情,他從不輕易許諾她。
“好”,一旁的楚墨白淡淡地開口了,看了她一眼,便出去了。
楚墨軒也沒有說什么,跟著出去了。
他們走后,夏露便走了進(jìn)來跟著服侍,方彤彤小產(chǎn)的事她剛剛在外面也是聽到了,“小姐,吃點東西吧”
方彤彤瞥了一眼桌上的粥,“怎么都是粥啊?”
“小姐身子單薄,這幾日胃口也不見好,大夫說,還是吃些清淡的好”。夏露細(xì)細(xì)解釋著。
“我想吃些有味道的”
“...小姐?”
“算了,我累了,你也走吧”,她將頭扭到了一側(cè),閉上了眼眸。
她自己,整個方家,春涵,現(xiàn)在還有自己肚子里的這個孩子......楚墨白,你這盤棋,賭注太大,代價太大,我恐怕,輸不起了...
圣仁醫(yī)館
楚墨白去找了毛曉雨,眼下這天晟皇城內(nèi),她是唯一的女大夫。
今日的圣仁醫(yī)館,還是一如既往的受歡迎,人滿為患,隊伍很長,但是卻很整齊,像是被人特意吩咐過一樣。
楚墨白掃了一眼,沒有等著,直接走到了店內(nèi)。
眼見著楚墨白就要開口。
“哎,你這個人怎么回事?怎么能插隊呢?你懂不懂什么叫先來后到???”
“就是就是,看著人模人樣的,好歹也是大戶人家的工資少爺,怎么能插隊呢?”
周圍一陣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