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剛進廂房便和坐在里邊的謝若碰上了,二人對上視線,最后江落選擇妥協(xié),回身把門關(guān)上,坐到謝若對面倒了杯水潤口。
“大哥,你去哪了?”
“剛來皇宮不久,隨便轉(zhuǎn)了轉(zhuǎn)?!?p> “侍衛(wèi)無令不可離開職責(zé)范圍,大哥,你向來行事謹(jǐn)慎,這話說出來你信嗎?”
江落搖晃杯子的手一頓,直視著謝若的眼睛,“你想去告發(fā)我嗎?”
謝若絲毫不落下風(fēng),起身一步步靠近降落,咄咄逼人,“你去的方向不是去前朝,那你便是還在后宮,有天夜里,你起身離開了許久,那晚我一直等到你回來,你還在床邊發(fā)了許久的呆,大哥,你去做了什么?都見了誰?很危險是么?如果我告發(fā)你,你會如何?”
“我會在那之前殺了你?!?p> 二人一站一座,謝若雙手支在江落身體兩側(cè),火光四射,江落出口毫不猶豫,謝若能清晰的感受到由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殺意,赤裸裸毫不遮掩,他退開兩步,站的筆直。
“江落,我自知武功比不上你,現(xiàn)在,要么把我拉上船,要么殺了我?!?p> 眨眼之間,江落已經(jīng)閃身到謝若身旁,剛剛還在手中的茶杯已經(jīng)碎裂開來,其中一塊碎片正被江落不偏不倚抵在謝若喉嚨之上,還在漸漸深入。
謝若卻是得意一笑,“你看,大哥,我就知道你絕對沒有表面那般簡單,我以為那晚的劍法已經(jīng)是你的真實水平,可你現(xiàn)在展現(xiàn)的速度真是讓我吃驚。”
“謝若,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p> 謝若神色嚴(yán)肅起來,撫上江落的手往前一遞,脖頸滲出血絲,“來啊?!?p> 說完便仰起脖子閉上眼不再多言,冰涼的碎瓷片漸漸被體溫暖熱,江落訕笑一聲,一個揮手,碎片深深的刺進了墻壁。
謝若聞聲望過去,眼底還有驚詫,繼而大喜,跑過去趴在墻邊仔細(xì)查看,嘴里驚呼不斷,“哥哥哥,你這力道要是滑到我脖子上,骨頭都得斷了吧。”
說完謝若便覺得脖子一抽一抽的,剛剛那股豪氣早就揮灑完了。
江落坐回去,哼笑一聲。
“我在守護一個人,她有她想做的事,我想做的,就是陪在她身邊,”很少向人傾訴的江落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繼續(xù)說下去,不禁皺起眉頭,謝若已經(jīng)坐到一旁,小心詢問,“是江貴人嗎?”
江落低著頭嘴角卻因聽到她而禁不住露出不甚明顯的笑來,“謝若,你很聰明?!?p> “大哥,不是我聰明,是你待她本就特殊,當(dāng)時一向不在意任何事的你突然自己提出想要去竹苑,雖說你的理由是喜歡竹子,我卻還是有所疑惑,看來,現(xiàn)在有答案了?!?p> “如你所想,我進宮也是為了他,我是孤兒這一點沒錯,只不過八歲那年便被她帶進了江府,在她進宮之前的十年間,我從未離開過她?!?p> “那,大哥,我能幫到你嗎?”
江落從衣袖中拿出那張繡有梨花的手絹小心翼翼的撫摸,眼中漫出少有的迷茫,“謝若,她想做的事很難,她覺得我可以幫她,可我只不過是一個低賤的侍衛(wèi),我只想陪在她身邊,可是我如今明明已經(jīng)可以時??纯此?,卻依舊不滿足,她被人欺負(fù)的時候我無能為力,她在府中被所有人寵著何時受過這樣的冷落,我想,或許我不能一直這么自私,我是個男人?!?p> “你愛她。”
“我愛她?!?p> “可這是愛嗎?我不懂?!?p> “這就是愛,謝若?!?p> “那你要怎么做?”
“我會如她所愿?!?p> 成為她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劍,為她披荊斬棘,同她并肩作戰(zhàn),她想要的都會得到,同時,他想要的也會得到。
成為她背后最堅硬的一把盾,為她遮風(fēng)擋雨,同她沖鋒陷陣,她想保護的都會成功,我只愿,所有事了結(jié)之后,她只屬于我。
“我不會再讓任何一個人傷害到她,謝若,或許我接下來要做的事大逆不道,膽大包天,一不小心便是萬切不復(fù),你,還要上船嗎?”
“我謝若,自喚你第一聲大哥起,便已經(jīng)把你當(dāng)成我一生的大哥,雖然我不知她究竟有什么好可以讓大哥你為她賣命,可我謝若,已認(rèn)定跟著你,我會成為你最信任的兄弟?!?p> 江落將手絹放起來,抬手重重拍上謝若的肩膀,“好。”
......
江府。
周嬤嬤推開屋門,走到孫婉身后,把手中的帖子遞過去,“夫人,周太傅的婦人遞來了帖子,說是太傅遠(yuǎn)行歸來新得了幾株珊瑚石,周夫人病也好了,就辦了家宴,邀請和樂城中諸位夫人下午到府上一聚?!?p> 前些日子孫婉是向周府遞過拜帖的,不過剛趕上周夫人生病,沒辦法迎客,這次倒是及時送了過來,婚后一直沒機會出門露面的孫婉自然爽快應(yīng)了下來。
“周嬤嬤,快給我換身衣服,我第一次在眾夫人面前露面,可不能讓人看輕了,聽說,先夫人在這和樂城中的風(fēng)評可是極好的。”
最后那句話因著身邊都是自己人,孫婉說出來格外的激憤,在府里,雖然下人們明面上不說,但周嬤嬤和孫嬤嬤都無意中聽到過府中那些老人話里話外懷念著先夫人和大小姐,也沒說孫婉的不好,她就算心中不忿,也難以發(fā)作,不然更落得個狠毒的名頭。
“夫人不必?fù)?dān)心,單憑夫人您這花容月貌,就已經(jīng)把那些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比了過去,至于先夫人,只有不存在的人才會被人懷念,夫人又何必在意呢?”
孫婉被哄得喜笑顏開,拍拍周嬤嬤的手,甚是滿意。
自己如今正是大好年華,不管怎么打扮,都是比她們要好的,何必那么緊張呢,論身份,她可是當(dāng)今首輔的夫人,就憑府里連一個通房都沒有就已經(jīng)壓下去太多故作姿態(tài)的夫人們了。
任女人再怎么眉,再怎么有手段,家世再怎么好,都不比得夫君只有自己一人。
孫婉仔仔細(xì)細(xì)挑選出一身既不過分出挑又不過于簡單的藍(lán)色的翠煙衫和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藍(lán)色的翠水薄煙紗,將整個人襯托得既脫俗又溫婉。
“備車吧?!?p>
野狐一只
triple ki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