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該喝藥了?!?p> 這場病還真不是江雨故意弄出來的,她還預備出場呢,可惜因為自己貪涼,不僅出不了門,還得喝這些難聞的湯藥。
“小路子,大哥那邊怎么說?”
后邊的小路子趕緊上前匯報道:“一切都打理好了,大少爺?shù)淖锩^對是板上釘釘了。另外,少爺也按照小姐的要求以出游散心的借口離開了和樂城。”
江雨忍著反胃將藥灌下肚,然后趕緊含了顆蜜餞,知道嘴里的苦味散盡,江雨才嘆出口氣,“幸好父親理解我?!?p> 劉嬤嬤卻是附和道:“娘娘,依老奴看,江大人不是理解娘娘,而是相信娘娘?!?p> 江雨露出一抹真心實意的笑來,“是啊,父親是相信我?!?p> 劉嬤嬤一說話,小路子這才想起來,“對了,大少爺說,劉嬤嬤的孫兒裴睿也一并離開了。”
不等江雨開口,劉嬤嬤已經(jīng)跪下了,神情格外平靜又坦然:“娘娘請放心,老奴和孫兒對江家忠心耿耿,大少爺肯帶睿兒走,定是睿兒愿意相陪,老奴也想讓睿兒可以成長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p> 江雨親自起身扶起劉嬤嬤,臉上是和煦的笑,熟悉的人都知道這是江雨對自己人才會流露出的溫和,“嬤嬤不必這般,我對嬤嬤是萬般信任的,我了解我大哥,他之前雖任文職,卻是為了韜光養(yǎng)晦,他身為沈家的外孫,一身武藝也是深藏不漏,他肯帶睿兒走定是因為睿兒本身值得他這樣做?!?p> 主仆交心,齊心合力,才能在未來的路上有一個放心的后背,江雨深知這條道理,不管是從小跟著的秋葉等人,亦是如今的小路子和劉嬤嬤,都是她在一日日中調(diào)教出來的忠仆。
江雨不是相信她們,而是相信她自己。
“娘娘,眼下我們該怎么做呢?”
小路子等人雖看著江雨的計劃順利實施,卻都不清楚江雨究竟要做些什么,此刻江雨也沒辦法跟他們說透,只把該交代的事交代清楚。
“近些日子,你們在宮中一定要謹言慎行,定會有一些人試探咱們究竟現(xiàn)在會不會被皇帝遷怒,你們只用做到守本分,忍下來,不要壞了我的計劃,另外,如果皇上來問到我,就說我近來情緒反復,時而高興,時而不悅,”
“奴婢/奴才明白?!?p> 窗外閃過一個人影,江雨略過視線,最后交代一句:“小路子,把安國忠身邊做事的小公公調(diào)查一遍,我要他們的底細?!?p> 小路子依稀明白江雨想要做什么,立即應(yīng)了下來。
秋葉等人幫江雨梳洗過后便走到外室守夜,江雨沒有躺在床上睡過去,反而蜷著身子窩在床靠墻的角落,如她所料,約摸著外邊的秋葉等人睡過去的時候,二樓的窗戶被悄悄打開,江落高大的身影躍進來。
大約是擔心江雨的身子未好,之間剛剛動作還十分矯健的男人有些急匆匆的把窗戶關(guān)緊,隔絕外面飄進來的風,即使那風并不涼,又腳步匆匆的走到冰桶處,輕輕地將冰桶推遠了些許。
“這樣晚上我會熱的?!?p> 沒想到江雨還沒睡熟,江落的動作頓了一下,沒再將冰桶繼續(xù)推遠,在原地彎身停了幾秒,江落最終還是大步走到了窗前。
習武之人在夜間的視力是會比常人要好上許多的,正如此刻,即使沒有月光,江落也能看到蜷縮在角落的江雨,不過他無法看清江雨此刻的表情。
躬身將手談過去,江落想摸一下江雨的臉頰,他好像沒怎么見過江雨哭,此刻是那么的害怕會在她的臉上摸到眼淚。
可是落了空。
江雨側(cè)臉躲開了他的手。
空氣仿佛停滯了一兩秒,江落也沒有收回手,就那樣僵著身子啞聲說道:“不用害怕,少爺不會有事?!?p> 江落本以為江雨不會開口,卻聽到了她倔強的回答:“我不害怕,我是恨我自己?!?p> 江落皺眉,他聽不得江雨這樣埋怨自己的行為,難得動作強硬的將江雨從角落抱到自己懷里,“為何?我相信少爺沒有做那些事,定是有人陷害,你不必自責?!?p> 江雨卻是出神想到第一次遇到江落時,二人身形幾乎一般高,是什么時候開始,自己縮在他懷里竟是這般小小一只。
戲還得唱下去,江雨令自己的嗓音帶上些微的哽咽:“我就是因為明知道大哥是被陷害的,我卻無能為力,眼睜睜的看著。”
后面的話江雨沒說完,江落卻能感受到她的那股自責和不甘,埋首在他懷中,無聲無息貌似平靜,緊緊抓著他袖口的右手卻是出賣了江雨的內(nèi)心。
感受到硬物剮蹭,江落觸上那處,是江雨的右手手腕處,依稀可以辨別是串佛珠,江落心下有幾分興奮的猜測,微微低頭仔細去看。
這該是種莫大的歡喜。
“雨兒,這是我送你的是嗎?”
江雨把手腕從他手中抽出藏到身后,耿著嗓子說道:“忘記了,隨便帶著?!?p> 江落才不會跟她計較,擁著她又緊了幾分,“是啊,我也忘了,忘了是哪一年生辰送的了。”
忘了,都忘了,因為二人一同度過了太多的生辰,節(jié)日。
卻誰都沒忘,這是江落一叩一拜在普濟寺求來的,他不信鬼神,卻也愿意為了江雨聽信。
那年,民間流傳,若誠心從山腳一叩一拜到山頭普濟寺中佛祖之前,主持便會親自為施主打造獨一無二的佛珠,佩戴之人會一生平安。
“你放心,我會暗中調(diào)查,一定會幫你為少爺伸冤。”
“我一個寵妃尚且無能為力,你一個看門侍衛(wèi)又能如何?”
房間陷入空寂,夏日貼近的兩副身軀都或多或少的出了薄汗,卻沒有人開口要分開,過了許久許久,懷中傳來平穩(wěn)的呼吸聲,江落這才小心翼翼拂開江雨額前的碎發(fā),低下頭輕輕落下一個虔誠的吻。
“好夢,我的小姐?!?p> 你想要的,我也想給你,可遠離你真的很難。
你的欲望永遠滿心,我的愛意經(jīng)久不散。
野狐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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