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師傅一臉不悅的將車開走了,其實我下車的時候心里一直很虛,不知道接下來,或者第二天會發(fā)生什么?公交公司的領(lǐng)導(dǎo)對我提出的要求,會提出什么樣的駁斥意見。我記得當(dāng)初人家跟我聯(lián)系的時候曾經(jīng)說過,公交車司機也是人,所以作為司機的領(lǐng)導(dǎo)他們必須要保護好他們的安全,如果讓司機穿街過巷的接人,他們不允許,特別是路程如果繞的太遠了,對司機來說也不安全;公交公司的領(lǐng)導(dǎo)再三叮囑,讓我們相互體諒,所以林師傅跟我說的話,讓我有些擔(dān)心,生怕給他帶來批評,也怕自己跟人家領(lǐng)導(dǎo)商量沒法打。
回到店里,我繼續(xù)參與到打包蔬菜的行列里,廖舒雯李青他們剛剛打包完畢西紅柿,接下來就是土豆了。
“喲,李萌,回來了,你這個搭檔,怎么老在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呢。想你的時候你就走了?!绷问骣┐蛉ぶ?。
“哎呀廖姐,您別笑話我了,那還不是乘公交車的同事要早走嗎?”
“你怎么能放他們早走呢?多個人多份力量嘛。要不,你也跟張店說說,放我們走唄。”李青跟著打趣我,我知道這是他們開玩笑的話。
“可惜你不是坐公交的,要是你也是公交通勤車群里的人,嗯,估計也能走。呵呵?!蔽乙哺麄冮_著玩笑。搬貨上貨,那是件體力活兒,如果不聊天,真的那么專心做事,身體很快就會覺得疲憊,這么說說笑笑的,反而做起事來不會覺得疲累。
“呵呵,李萌,你來得晚,罰你跟我抬土豆?!?p> “遵命,廖姐?!蔽疫呅叴魃鲜痔赘问骣┮黄鸢岩徽炼固У剿淖狼啊?p> 土豆剛放到桌子上,李青不由分說就從圍裙的口袋里拿出美工刀,準備劃開麻袋直接帶著手套用手裝。
“哎,等等。你這么弄會影響速度的。昨天吳征和老裴搭檔的方法我看蠻好,我們今天試試吧?!绷问骣┙忉屩?p> “怎們弄?。俊蔽覀兌家荒樢苫蟮目粗?。
廖舒雯讓我跟她抬著土豆麻袋的兩頭,然后用美工刀打開麻袋前方的口袋,邊劃開,邊讓我打開大號連卷袋放到麻袋口,那土豆跟下雪似的滾了下來,裝一袋滿滿土豆不到二十秒,還是連裝帶系死結(jié);這速度,提高了不少。
“廖姐,您這還真是生活提煉的智慧啊?!蔽倚χ?。
“呵呵呵呵,你也不看看我們這組,誰是組長。呵呵呵?!蔽⑴值奶嵝?,帶著微笑;讓廖舒雯顯得可愛,竟然有些像招財貓那般可愛。
隔壁組的卓新、李紅還有老裴他們一購物車還沒裝滿呢,我們已經(jīng)在裝第二車了,這速度,那是一般人羨慕不來的。
“廖姐,你們好快啊?!弊啃铝w慕著。
“卓新,來,我教你們,速度會快一倍。”廖舒雯友好的想把自己的經(jīng)驗傳授給其他人。
“算了,我們好幾個人一起包,也不慢。你的方法雖然好,不過廢手套?!弊啃戮芙^了廖舒雯的好意。也是,厚一點的手套只適合打包,但系死結(jié)就太不方便了。所以很多人仍然只是帶著門店發(fā)的薄手套做事,可裝菜的時候,那可真是太廢手套了,一不小心指尖就破了。
“李萌,你那兒還有手套嗎?你看?!标悵嵰彩呛笄诓恳粏T,楊勇既然把后勤部的手套都交給我管,陳潔的手套破了,自然也是找我要的。
“你等一下,我去跟你拿?!睏钣抡依罴t領(lǐng)了兩盒放在我那兒,可蔡毅他們因為搬貨,一天得換四五雙手套。這種一次性的醫(yī)用手套最薄了,一點點的拉扯都會破。兩盒手套一百雙手套,竟然三天就只剩下半盒了。隨手拿了雙大號手套交給陳潔后,隨即找到楊勇,請他再去找李紅領(lǐng)兩盒。
“這手套用太快了吧?!睏钣侣犖覅R報完工作,詫異的說道。
“楊經(jīng)理,你們男的不是要搬貨嗎?搬貨可廢手套了,我也不能不給你們呀,要不下次你找我要,我也不給?”誰叫領(lǐng)導(dǎo)讓我做他的小文員呢,他的文字工作,都是我做,有時候就連張希要求的部門負責(zé)人的投稿,他也安排我做,所以此刻我不打趣他,難道還讓他想過勁兒來批評我?
“喲,我的小管家,將我一軍。有長進了啊。哈哈哈。”跟楊勇太熟了,所以只要不是原則上的事情,就算他跟我分配工作,只要不太急,都是笑著分配,有時候還會夾雜著打趣。
“那你到底答應(yīng)不?”手套不光男將需要用,我們女人打包蔬菜的時候也是需要的,那種質(zhì)量差的手套,沒包半個小時蔬菜指頭就破了,那還不快點更換啊,否則感染上病毒可怎么辦啊。
“好的,姆媽??禳c去包菜?!彼麩o奈的笑著打發(fā)我。
我也笑著回了他一個不屑的眼神,回到廖舒雯身邊。
“我要申請換搭檔,你每次都做到一半就跑了。知道的是因為你在辦事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溜號呢。”
面對廖舒雯的打趣,我沒有回話,只是撒嬌的央求廖舒雯不要換搭檔,然后特勤快的主動幫她搬著黃瓜。
我就拿手套和楊勇匯報工作的功夫,廖舒雯他們竟然已經(jīng)打包完了屬于她任務(wù)的所有土豆和西紅柿,正在尋找下一個需要她打包的蔬菜呢,為了試探我的“誠意”,廖舒雯特意安排我抱兩件黃瓜給她打包。
那可不能閑著,自然要快點,我抱著裝黃瓜的泡沫箱來到廖舒雯的旁邊放著,隔壁那組也在打包黃瓜,而且已經(jīng)包了好幾箱了。
“黃瓜再需要兩件封存就夠了,放一組打包。”張希在對講機那頭分配著。
“老裴,我們這組打包算了,廖舒雯,你們不用包黃瓜了,我問問張店,那邊還需要包什么?!崩罴t阻止了我們的安排。
“哦,好?!?p> “張店,那邊還需要打包什么呀?”
“青椒,把青椒多打包一些。青椒需要很多?!睆埾I聦χv機效果不好,重復(fù)著。
“那你們打包青椒吧,我們把黃瓜包完了,就跟你們一起包青椒。”
“好?!绷问骣┗貜?fù)著。
“現(xiàn)在需要包青椒,有已經(jīng)包完其他品種的參與到打包青椒的隊伍來。”李紅沖著大廳熱火朝天的人群大聲喊著。
“聽見沒,要包青椒,尤新蘭,我們?nèi)ゴ虬嘟钒?。”陳潔拉著尤新蘭準備加入到另外一組打包青椒。
其實整個大廳分為好幾組,有的負責(zé)打包大白菜包菜,有的負責(zé)打包白蘿卜紅蘿卜,有的負責(zé)茄子黃瓜和芋頭;有的負責(zé)大蒜生姜;有的負責(zé)西紅柿、土豆、青紅椒的;還有的專門負責(zé)小白菜、萵苣等等。
火熱的現(xiàn)場,流水線的作業(yè),這算得上是我們的一種在疫情下的工作探索,張希在既要保證員工的工作效率的同時,也要保證門店能夠正常營業(yè);這需要我們這群在座的各位發(fā)揮集體的思維,共同去探索。
到了下午五點,對于張希的要求來說,我們已經(jīng)完成了大部分的工作,促銷員和普通員工的耐心,已經(jīng)到達了極限。
“都到五點了,我們能下班嗎?”有些促銷員和普通員工已經(jīng)開始在嘀咕了。
吳征和彭云楓代表著各自賣場找到張希,向他請示普通員工能否下班;張??戳丝幢?,已經(jīng)猜到了他們的耐心不能繼續(xù)了,隨即同意了他們的要求。
普通員工倒是可以下班了,姚政洪帶著他那一車的幾名漢口的員工也走了;就連袁璐也被老曾帶上了車。
剩下的打包蔬菜的人群里,一大半都是昨天參與包菜的人,新增的人里,只有楊勇那一車的人,他不能走,一車人都不能走,都得留下來加班。
“哎,跟楊經(jīng)理一車,真是倒霉,人家都走了,我們還不能走。”陳潔和張曉菲抱怨著。
“哎呀,他是領(lǐng)導(dǎo),怎么辦呢。張希沒發(fā)話,他哪兒能走啊?!睆垥苑铺鏃钣陆忉屩?p> “這個老楊,都回家了,他在那兒勤快什么?!蓖踅苄χг埂K抢斫鈼钣碌模吘巩?dāng)年他也是這個部門的小課長,當(dāng)這個部門并不大的時候。
“我們這群黨員干部,都加把勁兒,把青椒和茄子再多備些貨,爭取明天不用上午打包蔬菜,大家可以多騰點時間做好自己賣場的事情,可以多分配點人支援收銀臺?!睆埾5恼Z氣,已經(jīng)沒有之前的強勢,竟然柔和了許多。
“好。”沒多少人回復(fù),只是默默地繼續(xù)做著自己的事情,其實廖舒雯可以選擇下班回家,畢竟他的先生已經(jīng)來接她下班了。
可她拒絕了,她選擇跟我們一起繼續(xù)參與打包蔬菜。
“李萌,來,我們老搭檔還是繼續(xù)打包青椒吧?!绷问骣ξ野l(fā)起了邀請。
“好?!蔽腋鼡Q了手套,跑到了她的身邊;我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像一個小跟班,廖舒雯說什么,我都耐心聽著。
我們倆各自拿了兩大包大連卷袋找到存放青椒的地方,合力搬起一件青椒放到自己跟前,拆開它,卓新將一輛購物車放到我們面前,大廳剩下包菜的人不多了,她選擇幫助我們這個組和老裴他們組轉(zhuǎn)運,并且稱秤。
我以為我們只是加班半個小時,可這一做,竟然到了晚上七點。張希不喊停,我們就還在繼續(xù)包菜,可這次,張希堅持不了了。
“李紅,我們把這兩件青椒和茄子打包好了就下班,各種蔬菜都堆了起碼三件,應(yīng)該夠了?!睆埾Uf道。
“好的。”其實李紅自己早都想走了,只是不好明說,這下好了,張希自己說出來了。
這些蔬菜,終于在我們齊心協(xié)力的努力下,全部打包完畢,長舒了口氣,頭也不回的趕緊正理自己的私人物品,準備下班。昨天下班的時候,我沒有拍照留念,所以完全沒有圖像證明蔬菜賣得有多快,這種稀奇的事情沒有圖片佐證,怎么能夠晚上跟老林去炫耀。雖然背好了背包,擦了酒精;可坐張希車的幾個人,都還在收拾自己的隨身物品,張希也還在收尾購物,我突然想到了到陳列架前面拍照,我要看看這次,我們打包了這么多蔬菜,到底還會不會像今天一樣只要一小時,就全部賣光了。
當(dāng)我再次來到大廳時,一片狼藉的現(xiàn)場,讓我慶幸自己不用負責(zé)清理現(xiàn)場,滿地的菜葉和打包繩,還有摔爛的黃瓜,清理現(xiàn)場的人稍不留神或許就會摔倒。留下來做衛(wèi)生的是后勤部的一名保安,綽號小胖??粗鴿M地的狼藉,他愛笑的面頰涌起了愁云,我看得出來,他很后悔自己為什么要騎摩托要從光南谷騎到這里,收拾現(xiàn)場;堂堂一名保安,愣是把自己弄成了清潔工,只不過愁云慘霧的面龐,他沒有出聲,因為留下來拿著大掃把幫他清理現(xiàn)場的是副店長王剛,一個快六十的長者。
陳列架前,我驚異于那跟小山一樣高的蔬菜,這次,負責(zé)陳列的那組人,堆放的比昨天還要高一些,就為了明天不會一小時賣空所有蔬菜。我找了各種角度拍照,這可都是疫情期間的珍貴回憶啊。
突然電話響了,是卓新打來的。
——走了李萌。
——哦,來了。
掛了電話,我趕緊背著背包跑出了賣場,跑到停車場張希的車跟前。副駕駛的位置果然空了出來,看來真是留給我的。
我回頭看著張希車里的位置,除了固定的李紅和卓新,果然增加了吳征的位置。我就知道,張希肯定不會同意吳征踩自行車回家,那可是差不多四十分鐘的車程啊。
“李同學(xué),你有沒有點自覺性啊,要我們一車人等你,尤其還是張店親自開車?!蔽襾淼牡拇_有些晚,卓新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批評著我。
“好的,卓同學(xué)批評的是,下次一定改正?!蔽倚χ卮鹚?。
其實,我隱約能夠猜得出來,卓新這話,并不是自己的意思,她很有可能是代表張希說的;那么如果是代表張希說的,那我就更加沒理由去懟她了,只能表示接受批評。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我覺得我們這個團隊,是個能打硬仗的團隊;我沒想到老王和老詹這兩個老同事今天都那么拼力。很讓我感動。我覺得自己很榮幸?guī)ьI(lǐng)我們花山店這支管理干部的團隊。真的?!睆埾_呴_車,邊發(fā)著感慨。
“嗯,是的,我覺得我們這個團隊很扎實,說昨天黨員干部到,昨天的黨員干部就基本全部到了。”吳征接著道。
“是的,其實我覺得不止我們店的黨員干部扎實,其實蠻多員工都蠻扎實的,你看袁璐踩兩個小時的自行車上班,還有蔡毅,我聽說蔡毅從年三十開始,就沒有休息了,張南因為交通不便來不了,那杰因為老夏來不了頂了夜班;蔡毅就硬生生從年三十上到了今天,一天都沒有休息。”卓新也接著發(fā)著感慨。
蔡毅是我們后勤部的人,卓新說的都是實情,在我看來,蔡毅真是辛苦,每天不僅要負責(zé)門店三次自行消毒的任務(wù),還得負責(zé)到貨后的現(xiàn)場搬運的工作,現(xiàn)場的開關(guān)設(shè)備,甚至還要負責(zé)中午頂替防損員的崗位,讓他們能夠有時間吃飯。
我們即便不是每周休息,起碼初一到初七的時間還是休息了兩天,可他蔡毅沒有,他還要將白天一些事情給那杰進行交代,夜晚肯定不能出事的。我甚至覺得他這個月的工資如果發(fā)他四千塊都不為過。
“嗯,蔡毅這孩子真不錯,關(guān)鍵時刻頂?shù)纳?。李萌,你和楊勇商量下,看,如果能夠安排他休息,就休息一天,別把人家孩子累壞了?!睆埾o@然很心疼蔡毅。
“我知道了。我會跟楊勇商量下的?!蔽一貜?f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