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拽著馬可小聲問:“你會不會啊,別勉強啊?!?p> “試試嘛,又不是演唱會,唱完這個,再唱流行歌曲?!?p> “別玩崩了啊你,否則……”
徐靜是個蠻現(xiàn)實的人,今晚她已經(jīng)煩透,把兩邊人都得罪了,這酒吧投資了六七十萬,還沒運作一年呢,可不想虧錢。
“我懂的,靜姐?!瘪R可說道。
樂隊成員只好站起來,準(zhǔn)備伴奏。
“我們有譜子的,給你。”
斯格樂翻出譜子遞給馬可,她以為馬可也是新晉圈內(nèi)人,否則怎么會這首。
這首歌他們也不是很擅長,排練過幾次。
“好的,謝謝。”馬可接過來。
斯格樂轉(zhuǎn)頭看著兩個隊友,說道:“你們幫襯著點,人家孩子多禮貌啊?!?p> “放心,開始吧,這首歌才有意思嘛。”
鼓手說著將譜子翻出來,悶了一大口啤酒,有發(fā)揮的余地了,這才是爺們玩的東西。
他有節(jié)奏地敲著鼓槌,大聲喊道:“準(zhǔn)備好了嗎,one……two……three……go……”
馬可彈響吉他,樂隊也跟著合奏。
鼓手就跟喝高了上頭似的,甩著長發(fā),打鼓特別用力。
這首歌的前奏,高亢激昂,振奮人心,整個酒吧都跟著沸騰了。
“喔……”
“干了,干了……”
還有連綿不絕的口哨聲。
明明是一個靜吧的定位,卻總是搞得像音樂節(jié)一樣嗨。
聲音直接穿透酒吧的門,外面散步的人群也停下腳步,看著里面,《國際歌》玩成重金屬搖滾還是蠻有新鮮感的。
只有徐靜一臉冰霜,無語嘆息。
她是老板,是生意人,轉(zhuǎn)型咋這么難呢,如果唱這種歌曲,根本不需要加個馬可啊,剛下去的那歌手更好。
馬可似乎一點都不慫,對著話筒唱道:
“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
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滿腔的熱血已經(jīng)沸騰,
要為真理而斗爭!
舊世界打個落花流水,
奴隸們起來,起來!
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
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
”
果然,樂隊都很配合,情緒完全被調(diào)動起來,和聲也不含糊,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怒吼,斯格樂還朝馬可笑了笑,默契慢慢上來了。
“這是最后的斗爭,團結(jié)起來到明天,
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xiàn)!
這是最后的斗爭,團結(jié)起來到明天,
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xiàn)!
”
唱到這里已經(jīng)沒有人擔(dān)心馬可會玩崩,劉大華和三個姑娘也不再那么拘謹,跟著眾人一起點頭晃腦。
許青江文這桌也跟著節(jié)奏鼓掌,整得跟演唱會似的。
剛才吵吵的那幾桌也不再盯著眼鏡男,而是討論起來。
“老張,這歌咱們得出啊,別被人搶了?!?p> “沒啥市場吧?!?p> “過幾年再說,出歌要錢的啊,自己嗨有什么意思?!?p> “改天咱們?nèi)フ页菊務(wù)劙。鰝€這類的專輯?!?p> 徐靜拍了拍老張的肩膀,小聲問:“誒,你們覺得這小男孩唱得咋樣???”
“馬馬虎虎吧,吉他也彈得一般,比老劉差遠了,不適合玩搖滾,嫩了點,沒那范兒?!?p> “哎呀,廢什么話,人家還小嘛?!崩蟿⒑暗馈?p> 徐靜并不是要推銷馬可,而是有其他的目的,玩搖滾裝逼可以,但從商業(yè)來考慮,沒什么前途,賺不了太多錢,遲早過時,別坑人家孩子了。
“那待會兒你們哥兒幾個別再搗亂了啊,我們這是生意?!?p> “誰搗亂了,不是那家伙故意氣人嗎嘛,動不動特么一個億,數(shù)得清有幾個零嗎,他不杠,我們還能不讓唱啊?!?p> “這才對嘛?!?p> 因為比較吵,說話聲音大,眼鏡男聽到了,不屑地冷笑一聲。
呵呵,愚鈍的文化人,對即將到來的互聯(lián)網(wǎng)新時代沒有絲毫知覺。
兩個老外也跟著節(jié)奏點頭,心情貌似還不錯。
馬可還在繼續(xù)嗨,這首歌還蠻長的,也蠻過癮。
“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創(chuàng)造人類的幸福,
全靠我們自己!
我們要奪回勞動果實,
讓思想沖破牢籠!
快把那爐火燒得通紅,
趁熱打鐵才能成功!
”
“最可恨那些毒蛇猛獸,
吃盡了我們的血肉,
一旦把他們消滅干凈,
鮮紅的太陽照遍全球。
這是最后的斗爭,
團結(jié)起來到明天,
……
”
唱完這首歌,馬可和樂隊已經(jīng)氣喘吁吁,酒吧里想起熱烈掌聲,搖滾嘛,玩的就是逼格,至于馬可的表演水平怎么樣是其次。
他也算是得到了這幫人的初步認可。
接下來他也沒有報歌名,直接安靜的彈唱,其他人休息。
他按照徐靜的意思,演唱了盧冠廷的《一生所愛》林子祥的《誰能明白我》《分分鐘需要你》《千枝針刺在心》《當(dāng)時年紀(jì)小》。
“記得當(dāng)時年紀(jì)小,
追風(fēng)逐浪沒煩惱,
天空就是世界,
心中白云飄
不懂風(fēng)雨不知痛,
傷痕累累闖一遭,
……
”
從《國際歌》之后,再也沒有人搗亂了。
玩藝術(shù)的其實都是性情中人,只要認可你,沒有那么多壞腸子,蠻好打交道。
這也是他們瞧不上生意人的原因,無奸不商嘛。
更受不了人家用錢刺激他們,在商業(yè)化氛圍并不濃厚的今天,金錢崇拜是讓人瞧不起的,是銅臭的,是毫無逼格的。
徐靜也總算放心了,以后兩邊都可以照顧到。
她四處敬酒,等馬可唱完,還特意送了果盤給他們這桌,一百塊也是立即結(jié)算。
以后他的表演時間也就兩個小時左右,兩個歌手輪著來,免得大家犯膩。
“馬可你太牛了,今晚出名了啊?!比钊獰o比羨慕。
她和曾離在京劇團待了三年,拿著兩百多的薪水,天天面對一些混吃等死的老藝術(shù)家們,無所事事,死氣沉沉,真是消磨意志。
這次跟著馬可,真是見識到了新世界。
張子依也玩得忘記要回去這件事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九點。
“這算啥,我現(xiàn)在擔(dān)心初試成績呢,你們都有介紹信,肯定過關(guān)。”馬可說道。
“要不你去找許老師說說好話,至少把初試給過了啊。”
曾離說著指向一邊的許青。
馬可點點頭,提著酒瓶子站起來。
許青正在跟王碩聊天呢,見馬可走過來,連忙碰了碰江文。
江文一大老爺們,此時竟然有點心虛,連忙轉(zhuǎn)身跟葛大爺喝酒,裝作沒看到。
劇本真是一頁沒看啊,當(dāng)時就不應(yīng)該接,沒事找事,閑得蛋痛,搞得欠了人情似的。
馬可卻偏偏站在他邊上,大聲喊道:“師兄,好巧啊,劇本您看了嗎?”
“你說什么?”江文裝聾作啞地問,反正臺上又嗨起來了,很吵鬧。
“《秦頌》的劇本啊?!?p> “哦,唱得不錯,繼續(xù)努力?!?p> 江文連忙跟馬可碰了下,然后咕嚕咕嚕喝酒。
“文,人家問你的是劇本?!备鸫鬆斖屏送平?,刻意提醒。
江文:……
豬隊友?。?!
許青知道是怎么回事嘛,看著尷尬無比的老江,哈哈大笑起來。
“師兄,您是不是壓根沒看?。俊瘪R可一向臉皮厚,故意追問道,還提高了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