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歪著肩膀,一臉奸相,見到婷婷眼光一亮,哎喲一聲,“來了位小美人?!闭f罷嘿嘿笑了。
明珠遠遠坐于馬上摸著下巴,眼露出幾分不悅,鄉(xiāng)下本應(yīng)多純善之人,可這男子,觀面相便知不是什么好人。
茅草屋內(nèi)又走出一名男子,衣衫襤褸,身上好多補丁,高挽著褲腿,膚色黝黑,看年歲四十往上。
婷婷突的有些怕了,微低頭捏著帕子,弱弱問道:“……這里可有位佳喜姑娘,前幾天從紅……不……是前幾天剛嫁來的……”
“有啊,姑娘是她姐妹嗎?來……來……快進來?!眱擅凶右荒樢?,直盯著婷婷領(lǐng)口之處,眼神毫不忌諱上下打量,就差流出口水。
明珠瞇了瞇眼眸,跳下馬,幾步晃到門前,“本姑娘也是她姐妹,本姑娘也進去看看吧?!痹捯魟偮浔汩W身走進院子。兩男子還不及反應(yīng),但回頭看明珠向屋內(nèi)走去,相視一笑,擦了擦嘴角。
婷婷慌忙緊緊跟上明珠腳步。
剛剛下雨,院內(nèi)皆是泥,明珠有些嫌棄撇了眼鞋底,幾步來到房門前,這大白日關(guān)著門,定然是沒有什么好事。
抬起腳,咣一聲踹開房門,閃身進了屋內(nèi)。
屋內(nèi)不大,外間是個小廳堂,里間像是臥房。屋內(nèi)有些昏暗,小廳堂內(nèi)圍坐著五名男子,一地皮核,喝著酒,年紀從四十上下到二十多歲左右不等,大白日的便喝的滿臉通紅。
“呦呦,又買來兩個!”一名小眼男子指著明珠與婷婷二人,打著酒嗝笑得一臉淫。邪。
里屋好似有什么啪啪之聲傳來。
明珠眼神如刀,掃了圈屋內(nèi)眾人,回身又看了眼剛追進屋,便關(guān)了房門的兩名男子,冷哼一聲,轉(zhuǎn)身走入里屋。
里屋之內(nèi),厚厚的窗麻紙,使得屋內(nèi)光線昏暗,一名男子全身赤裸壓在一名女子身上,見有人進屋,轉(zhuǎn)身看來,竟不想是兩名女子,驚訝輕喊了聲,拿起身旁衣物遮住自己下體。
但看那女子,雙眼無神死般絕望的看著屋頂,雙手雙腳被綁于床榻之上,一絲不掛,渾身上下皆是青紫,臉上也無一處完好,身上還掛有血漬。
明珠閉了閉眼,狠狠壓著內(nèi)心波濤洶涌般怒意……
“……佳喜……”婷婷渾身一抖,顫顫喚了聲,聲音極弱小,好似受驚嚇的小羔羊。
明珠攥著拳頭,咔咔作響。
屋里屋外一共八名男子,慢慢圍了過來。
“姑娘既然是紅紹館來的,那便一起來玩玩吧?!鄙砗髠鱽砹钊俗鲊I淫笑之聲。
“好?。。。。 ?p> 明珠忽的睜眼,殺氣全開,一拳打上床榻之上男子,立刻回身揮拳打向身后七人!身形極快,一陣風般,滿含著濃濃殺氣,鋪天蓋地卷向眾人。
明珠此時可是用上十成十的力道,一拳下來便令那幾名男子滿臉是血,捂著臉哎喲個不停。
幾人方明白來者不善,紛紛爬起身來,慌忙去開門欲逃走,剛開了房門,卻見一男子手握彎刀,支著一排白牙,舉手揮了揮,“我是也從紅紹館來的,大家一起玩玩吧!”說罷,白根飛身進來,又關(guān)了房門,揮拳狠揍起來。
一時間碰碰聲不斷,哀求聲不斷,夾雜著白根笑聲,“來嘛~來嘛~大家一起……好!好!玩!玩!!”
明珠立于里屋門口,胸脯不斷起伏著,壓著滿腔怒氣。
婷婷滿臉淚痕坐到佳喜身旁,解開佳喜被綁著的四肢,拿著衣物為佳喜遮擋著,心中酸澀,剛剛分別沒幾日的小姐妹,本以為是嫁了個老實莊家漢子,從此平凡渡過一生,卻萬沒想到……
佳喜如死灰般的眼珠終是動了動,滿臉烏青紅腫,早已辨不出惜日模樣,見到婷婷眼中方才涌出淚來,弱弱喚了聲“……婷婷……”
二人抱頭痛哭。
婷婷哭的好不憂傷,命運不公,半點不由人,身為女子,存活不易,如豬如狗般,回想自己也是一心錯付,若不是遇到姑娘,也不知道會是如何下場。
“女俠,饒命啊……”廳內(nèi)八名男子齊齊跪于地上,不斷叩頭,此時他們方知眼前女子厲害之處,那滿眼殺意,看得心下顫抖不已,不停求著饒。
忽的院外傳來馬蹄聲,白根略有緊張的看向自己主子,這里是青越不是大漠,……怕有什么差池。
明珠示意白根繼續(xù),自己推開門走了出去,順手還貼心的關(guān)了屋門。
院外康王劉玄洛領(lǐng)著五人,打馬進了院子,見到明珠神情一松,喚了聲:“……明珠”
明珠掩下滿目殺意,彎唇甜甜一笑,“王爺怎么找到這來了?”
劉玄洛一身綢衣,只是略有凌亂,眼下也有些烏青,頭戴金冠,陽光下有些耀眼,“本王聽下人來報說明珠昨夜一夜未歸,又沒有留話,現(xiàn)下流民四起,怕明珠有危險,是以派人四處打探,方聽人說明珠剛剛騎馬出了縣城,便帶人趕了來?!?p> 原來是擔心自己出事,許久了……至從來到青越……好似從未有人真正關(guān)心過自己,明珠心里一暖,看劉玄洛樣子,定是百忙之中不得休息,又急急趕來的,可是自己有什么可擔心的嗎?歪頭想了想屋內(nèi)那幾人,呵呵笑了起來。
劉玄洛看到明珠無恙才放下心來,這些時日自己一直操勞安頓流民之事,若是明珠在洪縣出什么事,他如何向八皇弟交待?如何向大漠交待?
剛剛安下的心,忽聽得茅草屋內(nèi)傳來聲聲求饒之聲,忙看了看明珠。
明珠聳了聳肩膀,這個要她怎么說好?敷衍著笑道:“明珠既然無事,王爺便先回吧,明珠還有點事,一會便回洪縣,王爺放心。”
劉玄洛哪能放心?越過明珠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屋內(nèi)白根正打得快活,口里不停說著:“來嘛~~~來嘛~~~可!開!心!了???”
地上趴跪著八名男子,老得老,小得小,個個鼻青臉腫,鼻血直流,不住磕著頭,眼淚鼻涕滿臉,“爺……開心了……爺……”
轉(zhuǎn)腳走到里屋,方看到床上兩名女子正抱頭痛哭著,一名女子滿身烏青,那露在外的腿及腳上還有著血漬,瞬間什么都明白了,趕緊收了目光,轉(zhuǎn)身走了出來,來到門前,只看著明珠,……不知該說些什么。
愣怔之際
忽的屋內(nèi)一聲刺耳尖叫聲,“佳喜?。。?!”
明珠與劉玄洛又急急來到里屋,佳喜那個柔弱可憐的女子,滿眼絕望的看著婷婷,咽喉之處插著把剪刀,鮮血噴了婷婷滿臉。
佳喜,一名十幾歲的少女,正是青春年華的時候,正是人生之中最閃耀的時候,卻命運如此悲慘,被人玩弄,以致死時還渾身赤裸著,僅僅披了件外衣。
明珠轉(zhuǎn)身回看外間跪地求饒的八人,輕啟唇瓣,“殺了吧。”
殺了吧,好似沒有什么大不了之事一樣,好像在說今日天氣真好一樣。
忽的耳邊傳來八名男子哭喊求饒之聲,呯呯呯不停的磕著頭。
劉玄洛猛的轉(zhuǎn)回頭看著明珠,滿眼不可置信,“縱然他們做了什么不可饒恕之事,也不該一殺了之!我青越還有國條律法!”
明珠淡然轉(zhuǎn)過頭看著劉玄洛,指著床榻之上的佳喜,“國條律法?青越的國條律法便是如此難為一名柔弱女子的嗎?!”
劉玄洛一步上前伸手按住明珠雙肩,“明珠,我知你現(xiàn)在很生氣,可是律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罪惡之人!”
呵呵呵——!
“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罪惡之人?那現(xiàn)在殺?和日后殺有什么區(qū)別?”明珠甩開劉玄洛的手,轉(zhuǎn)身看向一旁白根,沉聲道:“還不殺!忘了誰才是你的主子嗎?!”
白根立時轉(zhuǎn)身,舉起手中彎刀,八名男子嚇得尿液流了一地,慌亂的向后蹭著,見求饒無用,便大聲質(zhì)問起來,“這是青越!你們胡人亂殺人!當真沒有王法了!”
明珠冷笑,“王法?你記得一會去問問閻王何是王法!”話音剛落,白根已手起刀落砍下三顆頭顱,滾落一旁,屋內(nèi)瞬間響起殺豬般哭喊聲。
“明珠?。?!”劉玄洛想上前阻攔,可明珠卻伸手攔住了他。
明珠轉(zhuǎn)頭,直視著劉玄洛的雙眼,“劉玄洛!?。。 ?p> “別人不知,你劉玄洛不知我明珠是何樣人嗎??!你以為我是那般柔弱女子?等著你的國條律法來討公道嗎??!我明珠便是律法!我明珠要殺的人!誰也攔不住??!”明珠大聲吼著,她要殺!誰敢攔???敢又能攔?
跪坐地上一尚年輕的男子忽的直起身來,顫抖著指著明珠,“我變做冤魂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定日日糾纏于你!”
聽聞此言,明珠反而卻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冤?!我明珠刀下,冤魂無數(shù)??!”用手點指著剩下幾人,譏笑著說道:“可你們幾個,可真真死的一點也不冤枉?。 ?p> 忽得屋內(nèi)傳來一道柔弱之聲,“今日之事皆因我方婷婷所起,若日后有什么報應(yīng),就報在我身上,與姑娘無關(guān)!”身后婷婷顫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