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布簾從外面被掀起來。寒風凜冽,驟時帶來一股冷意。
姜書影怒目而視,一句“放肆”還未出口,就看見一個面相平凡的陌生男子探進了頭。
“你?、你不是……”
今日的馬夫是姜書影特意安排的自己人,是姚家那邊的遠親。姚寶珠也變了臉色,色厲內(nèi)荏地吼:“你是什么人?!”
“馬夫”卻是一臉平靜,甚至看起來頗為恭敬:“小人是姚求財啊,兩年前小人在老家欠了五十兩賭債,跑來京城投奔表姐?!?p> 真正的姚求財確實如此,當年姚寶珠看在親戚份上偷偷拿公中的銀子給他還了賭債,安排他做馬夫,于是姚求財暗地里幫姚寶珠做一些見不得人的腌臜事。這件事連姜許成都不知道。
但是姚求財尖嘴猴腮,唇上長著兩撇小胡子,完全不是眼前這人的模樣。
姚寶珠與姜書影對視一眼,看出彼此眼中的荒誕和驚疑。
姜雪無辜地歪了歪頭看向“馬夫”,似乎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
就聽“馬夫”繼續(xù)匯報:“大夫人,外面劫匪要我們交人?!彼呎f邊掃了車內(nèi)一圈,大膽的眼神可一點兒不像是一個馬夫,“要穿著粉紅色衣服的小姐?!?p> 姜書影猛地看向姜雪,卻不料自己的手臂被那“馬夫”一把抓起往外拖?!澳悖 苯獣般铝艘凰?。
姜雪的衣服是寶藍色的,姚寶珠的衣服是藏青色的,馬車內(nèi),只有姜書影一身粉裳。
“馬夫”拖得毫不留情、毫不憐香惜玉,就好似姜書影是一塊廢棄的拖布。
眼看著姜書影半個身子出了馬車,外面的冷意襲來,她忽然醒神用力掙扎起來。姚寶珠連忙撲過去慌張地扯住姜書影的另一只手,大聲喊:“救命啊!”
“傻子,快過來拉書影!”
姜雪聽見那兩字臉色一黑,撇撇嘴將頭扭到一邊。
姚寶珠頓時心口老血一梗,還想罵什么,“馬夫”一手一個,拎著姜書影與姚寶珠下了馬車。
她們這才看清,這里人煙稀少,前面是荒蕪的泥土地,后面的民居隔了一兩千米。
羅德成扔了木棍,大搖大擺地走過來,看向“馬夫”的眼中透著贊許,哼哼兩聲:“算你識相,事成之后我會在少爺面前替你美言幾句。”
另兩個手下一個持著木棍,一個拿著長長的麻繩。拿麻繩的剛靠近姜書影,被狠踹了一腳。
“廢物!”
“不是……”
“馬夫”一手劈暈姜書影。姚寶珠發(fā)出尖叫,喉嚨擠出一絲音,忽而眼前也黑了。
將兩人留給羅德成他們,“馬夫”重新上了馬車。
聽到令人不安的尖叫聲,姜雪剛好彎著腰欲鉆出馬車。
“馬夫”輕聲客氣道:“姜大小姐,請回吧。”
姜雪皺皺眉:“后娘……和姜書影……”
“大夫人和二小姐另有安排?!?p> ……
“小姐……”
秋玉早早在門口迎接姜雪,卻得到第二輛馬車丟了的消息。她下意識地想去找綠依商量,又想起綠依陪同二夫人一家回娘家了。
小姐……她家小姐傻乎乎的,不會被人騙走吧?
秋玉擔憂地來回繞著圈,忽然想到之前邊海說過,有事可以去寧王府找一個叫林木的人。
而另一頭,王嬤嬤和幾個丫環(huán)期期艾艾地圍著姜許成:“夫人和小姐她們……怎么會丟了?”
“馬車再慢,也總該回來了……”
“她們會不會出了什么事?”
姜許成簡直一個腦袋兩個大。
“夠了!”
面前那不知所謂的村婦還在哭訴,他臉色不善地掏出十兩銀子,才將人打發(fā)走。
胡娘子不可思議地捧著十兩銀子,想著之前收到的二兩酬勞,背著身將銀子藏進懷里飛快走了,像是怕被人搶走。
她走了,姜府門口的人有的走了,有的還想看看第二輛馬車失蹤的熱鬧。姜許成氣得渾身顫抖,冷臉吩咐仆人沿著返程找人。
等他再想起姜書旗時,管家匯報三少爺剛剛出門,應該去找夫人她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