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海感覺自己腦門上的青筋跳了好幾下。
他從小在男人堆里長大,不常跟女人相處,自認也從沒見過比姜雪更麻煩的女人。
邊海將她從地上撈起來抱到他腿上,想起她的褻褲還是濕嗒嗒的,嘆口氣在她的額頭揉了兩下,以平生最柔和最不嚇人的語氣低聲哄她:“好了,別哭了?!?p> “疼?!彼嗟牧饽敲创?。
“這點疼算什么,別哭了。”
“我想出去?!?p> 邊海使出殺手锏:“屋外有鬼。”
姜雪不叨叨了,就一雙淚眼楚楚可憐地看著他,再看看門,似在琢磨。
突然,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姜雪嚇了一跳,扒著邊海的身體作擋箭牌,直接摔進他懷里。
“進來。”邊海說。
進門的是跟在寧王身邊的大丫環(huán),叫輕風。
輕風手中捧著一套橘黃的衣裙,進門后看見兩人愣了一下,隨后很快收斂神色,淡定地解釋:“王爺聽說邊大人要衣服,叫奴婢送過來。”
姜雪眨著眼睛盯著她,見她輕步上前,又往邊海那邊縮了縮。
“這位姑娘,不用怕?!弊叩迷浇p風明顯聞到了一股異樣的味道,她垂眸看見姜雪兩腿之間可疑的濕潤,心里一跳。
就在這時,手背傳來一個試探的碰觸。
姜雪挪著指頭輕輕地戳了一下輕風的手,不是鬼,她放心了。
她這樣的舉止……輕風斂下內(nèi)心的震驚,露出和藹可親的神色對姜雪笑了一下,而后跟邊海說:“邊大人,奴婢要給這位姑娘換衣服了。”
“咳咳,麻煩你了?!倍浼庥悬c紅。
邊海掩飾性地假咳兩聲,站起身放開姜雪,隨后想到她時而“瘋狂”的舉止,正打算囑咐她一句“聽話”,誰知對方已經(jīng)和輕風手拉上手了。
“……”
咔噠。
邊海走出屋,輕輕關上了門。
他撤去了門口那兩個目光好奇的侍衛(wèi),站在廊下,呆呆地仰頭望著漆黑的夜空。
一刻鐘后,輕風也從屋里面出來,不愧是寧王手下最得力的三大丫環(huán)之一,干活利落又細致:“邊大人,她已經(jīng)睡下了。”
“好的,多謝?!边吅K妥咻p風,邁步走回房間,走到門口時腳步一頓。
他望進屋里,見自己床上微微隆起的一小團,想必是姜雪睡得安穩(wěn),搖搖頭轉而走向王山的屋。
第二天早上,還是輕風過來邊海的屋,伺候姜雪起床。
昨兒姜雪經(jīng)歷了一連串打擊,被累著也被嚇著了,平時日頭初升便醒來的人在輕風的柔聲呼喚之下才堪堪轉醒。
醒來身處陌生的環(huán)境,她心慌害怕,轉頭剛好見到認識的輕風。
“你醒了,我來看看你?!陛p風就像是哄孩子一般,語調(diào)輕輕慢慢地哄著她,一邊說著,一邊為她敞開備好的衣服。
姜雪有些不習慣。她向來都是自己動手穿衣服、整床鋪、洗臉,不知道其他的千金小姐怎么樣,但春玉從來不會幫她打點這些東西。
“輕風,我想回家?!?p> “好啊,”輕風環(huán)顧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銅鏡,拉著姜雪的手坐到桌邊,給她梳頭,“不過你在別人家做客,回去之前應該要和主人打聲招呼,好嗎?”
姜雪沉思了一秒:“有道理?!?p> 輕風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特意分出一摞劉海垂下遮住她半邊破相的眉。姜雪的長發(fā)細而軟,摸起來很舒服,不過梳子梳到黑色的尾端,她才發(fā)現(xiàn)有好些分叉的頭發(fā)。
她的思維岔開,想了好些有的沒的。之前聽說住在登科巷的姜家一門和善,兄友弟恭、父慈子孝,但看著姜雪這模樣,那些聽說的好像也不能盡信。
姜雪頭上的銀叉子樣式簡單,昨天見她也只是平平地插著,輕風別出心裁地給她綰了一個漂亮的偏頭髻,再用叉子斜插,弄好了拉著她起來轉了一圈。
飄逸的橘色長裙,綴著淡黃的細紋,再配上別致的發(fā)型,使得姜雪看上去靈動不少,這才像是個風華正好的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