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guān)柳師傅和有夫之婦同居的消息,我問文香雨:“你怎么知道的?不會是倆個人拿著大喇叭滿世界廣播吧?”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當然有人告訴我的?!蔽南阌杲o我一個白眼,繼續(xù)講下去:
“柳師傅在廣東買有房子,你知道嗎?”
“知道啊。聽說離這兒不遠,我沒去過?!?p> “可是廠里有人最近去過,看見倆人住在了一起,房間里還貼著大紅喜字呢……你想想看,這事還有假嗎?”文香雨說到這兒,不自不覺嘆氣道:“其實呢,倆個人能夠走到這一步,不過是早晚的事……廠里人都心里面明境似的?!?p> “是啊,遲早的事情?!蔽乙脖硎菊J同。倆人即有私情,柳師傅又有私房的便利,假以時日,挑選合適的日子住在一起,也就是水到渠成,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柳師傅和姓凌少婦關(guān)起門過自己的小日子,估計是以為山高皇帝遠,沒有人管著他們,便能夠長相廝守,逍遙自在。
我對柳師傅的認知再次獲得刷新,暗中來往和非法同居,兩者的性質(zhì)完全不同。
我不知道柳師傅當時是怎么想的,但是他這樣的做法讓我很是反感,我不知道他的道德底線到底在什么地方?否則根本沒有底線?可是有一點我是明白的,在知道了這件事以后,讓我拜這樣的人為師,是絕無可能的。
我沒有追問下去,因為那毫無意義。事情是明擺著的,非法同居是一顆摘除了引信的啞彈,有可能一輩子不會爆炸,更有可能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引爆,通常的情況下,玩這種游戲的人下場都好不到哪兒去。
從醫(yī)院回來,已過了吃晚飯時間,文香雨堅持著要請我吃飯,我確實也餓了,略一推辭便同意了,天太熱不想往遠跑,選了個離廠較近的一個食攤。
晚餐剛剛上來,我倆吃了不到十分鐘,就看見柳師傅騎著一輛黑色的摩托車,帶著一個身材苗條的女人,從跟前一晃而過。
“你看見沒有?后面是那個姓凌的女人?!蔽南阌暄奂庖谎劬驼J出那個女人。
“帶著頭盔呢?你也認識?”柳師傅雖然也帶著頭盔,我還是認了出來,那個后面的女人我卻無法判定。我雖然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不過在我心里面,我還是相信文香雨的眼力,誰讓她們都是女人了?
“她這兩天穿的就是這件套裝,還是個品牌貨呢?可不便宜……你們柳師傅對她倒也舍得?!蔽南阌甑脑捊鉀Q了我的疑惑,只是她的注意力更多的盯在那件衣服上,像是對那件衣服情有獨鐘,嘴里嘖嘖稱贊。
“既然你這么喜歡那套衣服,讓你男朋友給你買嘛?!蔽沂蛛S意說道。
文香雨是那種扔在一大群女人堆里不顯山漏水的一類人,仔細一瞅,卻另有一番風(fēng)韻的女孩子,尤其是那健康的膚色,細膩中泛著金黃,我想她也是不愁嫁的那類女孩,想要一件衣裳,哪有男朋友不買的道理?
而且我完全理解她為何對衣著如此上心,我家里有三個姐姐,十分清楚女人對衣服的執(zhí)著仿佛是與生俱來的。
“可是……呆在服裝廠里找男朋友實在是太難了?!蔽南阌昕催^我一眼,低下頭,幽幽的來了這么一句話,到是讓我愣了一會兒……認真一想,可不是嗎?
文香雨拿起杯子,淺淺的抿了一口杯子里的奶茶,目光朦朧盯著杯子里的奶沫,極力避免與我的目光交匯。
“我給你買!”我心里的這句話,差一點脫口而出,我連忙捂住了嘴巴,幸好,幸好……
不遠處服裝廠的大門里走出三個女工,說說笑笑的向我們這邊走來,停停走走,看樣子是出來買宵夜的。
終于走到了我們旁邊,舉目對視,面顯詫異,認出了我倆,嘩啦嘩啦的跑了過來。
“香雨,你從醫(yī)院回來了?手沒事了吧?”一個痩瘦高高的女孩抓住文香雨的手,仔細端詳著說。
“沒事,輸幾天水就沒事了?!蔽南阌暌姷礁邆€女孩也很是高興,“你們是出賣買零食嗎?”
“對呀,要熬到12點了,不吃點東西,怎么能扛得住?”高個女孩說完,隨后把目光指向我:“小陸師傅,你請香雨吃飯,算不算上我們呀?”
那兩個女孩兒立在一旁,用二雙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我,神情有點詭異。
“我當然想請美女吃飯,奈何兜里無銀子??!”我來到服裝廠三個月,只領(lǐng)了一次工資,我深切地感受到掙錢不易,怎么可能平白無故做個冤大頭?
“小陸師傅,一頓飯吃不窮你,一個在外面的男人,可不能這樣小氣摳門,你說是吧?痛快點說,請不請?”高個女孩拿話頂我,讓我心里十分不爽,憑什么呢?就因為你是漂亮的姑娘?那你拿我當什么了?一個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動路的癡漢嗎?
“下次吧,你瞧,我真沒錢?!蔽耶斎徊荒苓@樣說,只好翻出上衣口袋給幾位美女看,以示清白。我的下面穿著件花布大褲衩,為數(shù)不多的錢被我用衛(wèi)生紙緊緊裹著,放在自以為最安全的屁股后面的口袋里,心想有本事自己來掏。
“低下的口袋呢?”另一位女工緊緊盯著某個部位看,眼睛里似乎有一團暗火在涌動。
“這后面鼓鼓的,不會藏在這里吧?”余下的那個女工更是令人叫絕,擠上前來,欲直接上手摸來。
“別動,別動,我自己來……自己掏出來。”我嚇了一跳,連忙退后一步,避開了那雙女色魔的手,把那卷衛(wèi)生紙拽了出來。
“噫,真沒有錢了?”女工們不免有些失望,本想劫富濟貧,卻遇到個比她們還窮的家伙,一臉的絕望。
“里邊不還有個褲衩嗎?說不好錢藏在那里?!辈恢悄膫€女工小聲嘟囔了一句,可把我給嚇壞了!這也太猛了吧?這都是些什么人?一群女流氓嗎?
文香雨咯咯咯在一旁笑起來,眼角瞇成了一線。她是見過我把錢藏在衛(wèi)生紙里的,下午打藥水時,我很是好心買了兩瓶飲料給她喝,不小心暴露了藏錢的地方。她的這幫好姐妹現(xiàn)在鬧得有點過分了,她感覺必須阻止不良事態(tài)的發(fā)展,免得跟我留下惡劣的印象。
“陸師傅是沒有帶錢,這頓飯是我請他吃的。何況人家?guī)土宋乙幌挛?,怎么好意思再讓人家掏錢呢?哎……你們?nèi)齻€還不趕快回去廠里去,出來時間久了,小心扣你們?nèi)凇!比齻€女工聽文香雨這么一說,只好作罷,說笑了幾句后跟我們揮手告別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我心有所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