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斯追特旦斯
眼見著皇帝赫連述將不再追究,商梓昭挪著步子走到汪霏的面前,手指輕輕拉扯她的衣袖,“可是,蘇姐姐,你為何要當(dāng)著我們的面前唱圣上的曲兒呢,這不是僭越圣上嗎?”
又來。
這女人總是能用最溫柔的語調(diào)說著后果最嚴(yán)重的話。
赫連述沒有舉措,只是一雙眼停在她身上,帶著探究。他在等待汪霏會作何解釋。
“今日乃是四哥生辰,皇兄親臨宴會,可見親和愛民。霏霏為皇兄獻曲兒,歌頌的自然是皇兄,何來僭越之說。”
清冷又熟悉的聲音。
一只手撫上汪霏的柳腰處,眼神溫柔。赫連篤的聲音就在耳邊,“梓昭,不必太過拘謹(jǐn)?!?p> 商梓昭低頭,“是妹妹多慮了?!碧ь^便看見赫連篤摟著汪霏的腰回到坐席。
古琴被撤下,剛才緊張微妙的氛圍消失,眾人對剛才的表演夸口贊嘆,有驚嘆商梓昭獨特琴音的,有對汪霏的舞蹈過不夠癮的。
赫連述舉起杯盞,也很是好奇,“蘇霏,你如何能做到,跟上梓昭的琴音?”
汪霏回敬,毫不謙虛,“我很強,我知道。”
赫連寧聽笑了,夾起一塊肉就往嘴里塞。
“你是在質(zhì)疑我?”見他這樣,汪霏面色微韞。難道她不強嗎,敢問整個游戲世界還有人能比她二十四世紀(jì)的獨立女青年更強?瀟竹除外。
因為她們都擁有超越時代的大腦。
“不不不,哪敢質(zhì)疑強者?!焙者B寧嘴上說著,臉上的笑意卻藏不住。不是他質(zhì)疑她的能力,而是沒見過有哪個女生能做到如此不謙虛的。
想想商梓昭,在面對眾人夸贊時總會謙遜低頭,溫和行禮致謝。
她倒好,直接對著皇上說她很強。
得虧皇上從不是昏庸小度之人,不然,就得蹲地牢嘍。
赫連述也笑了,繼續(xù)問道:“那你跳的這舞,可有取名?”
正在加花生米的筷子一頓,汪霏想了想,她跳的是街舞,隨機抽了幾個簡單的動作連起來的,哪里有什么名字。
總不能直接告訴這問號多多的皇帝,這舞叫街舞吧?在這封建時代還不知道這群人會怎么理解這個名字呢,畢竟他們的舞,不是叫驚鴻翩翩就是叫大漠飛煙,街舞這名字太格格不入了。
得編一個高大上的名字,唬住這群人。
她放下筷子,微笑,“回皇上,這舞已有取名?!?p> “為何?”
“叫,斯追特旦斯?!?p> “噗——”身后的瀟竹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阿楊驚恐,忙戳戳她的胳膊,小聲提醒:“你不要命了,笑什么,趕緊憋著!”
瀟竹忙捂住嘴,看向皇帝和汪霏。
對面兩人都看著她,赫連述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汪霏一副警告她的模樣,散發(fā)著“你要是拆臺我就回去揍你”的危險氣息。
瀟竹在知秋院中可是經(jīng)過她專業(yè)培訓(xùn)的,要在她胡扯八道的時候忍住,千萬千萬不能破功。
除非忍不住......
斯追特旦斯???!
瀟竹憋笑憋得肚子疼,就連身體都慢慢拱起,臉上通紅。
“她怎么了?”赫連述終于開口,眉頭皺得更緊了。
汪霏十分淡定,“許是太久沒見這么多人,激動壞了?;噬希煞裨仕龝呵倚菹??”
一個婢女,都能得到蘇霏的關(guān)心,可見兩人關(guān)系很好,要說懲罰她的話,也是折了汪霏的面子。赫連述思索一會,眉頭漸漸舒展,點頭允諾。
“阿楊,你送她回王府。”赫連篤回頭吩咐。
阿楊扶著瀟竹,又看向赫連篤,面色擔(dān)憂:“可是,王爺您......”
“無礙,你送她走?!?p> 阿楊只好扶著瀟竹退下,臉上有著些許怨氣。
剛踏出寧王府的門,瀟竹便直起腰來,掙脫阿楊的手,“你回去保護王爺吧,我好了。”她走到大街上左看看右看看,玩玩小首飾買買糖葫蘆。
阿楊拉住她,“你沒事你干嘛裝病?!?p> “我何事裝病了,只是我繼續(xù)待著不合適,萬一霏......小主她又說出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話來,我再忍不住,可就得完蛋?!?p> 瀟竹分給他一只糖葫蘆,“干嘛這么幽怨的看著我,不然你在里面憋著什么也做不了,多難受啊,出來逛逛不挺好?!?p> 阿楊十分嫌棄地捏著糖葫蘆,對她的話不解,“為何你家小主一說話你就想笑?她說的有何不妥之處?”
他撓著腦袋也想不通,斯追特旦斯這舞種確實沒有聽過,但也不好笑啊。
瀟竹才不會告訴他什么叫street dance,只是舔著糖葫蘆,“我笑點低?!?p> 她隨意地坐在臺階上,兩只腳還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晃著。捏著糖葫蘆的阿楊實在是忍不住了,堂堂七尺男兒,怎可拿著這小孩子家家的紅通通的酸酸甜甜的玩意站在大街上?
丟人!現(xiàn)眼!
他將糖葫蘆伸到她面前,“還給你,我不要?!?p> 瀟竹抬眸,又繼續(xù)吃著自己的,“給你的就是你的了,豈有還回來之理?!?p> “那我扔了啊?!?p> “你扔吧?!?p> “真扔了。”
“嗯?!?p> 阿楊一甩手,往后面的空中一拋,“那邊沒人,扔那邊!”
半晌,也沒有瞧見糖葫蘆落地。
瀟竹和阿楊湊著腦袋,盯著那邊空蕩蕩的地面,什么也沒有。
“你扔哪里了?”瀟竹問道,“會不會砸到人?”
阿楊認(rèn)真得回答,“就往那邊甩了,你自己看,那邊哪有人?”
瀟竹豎起大拇指,“你好厲害啊,力氣這么大,會不會被你甩出了天際?”
說罷,兩人齊齊抬頭望向天空,最后眼睛落到前面的屋頂上——
定予穿著一身黑色,發(fā)髻上豎插著的紅色玩意實在顯目。更為顯目的,是那張臭臉,活像要扒了他們的皮的模樣.......
汪霏這邊還在認(rèn)真的扯皮,“這斯追特旦斯舞,始于一個古老的國家,那里的人們受到壓迫,便會唱曲兒作舞來舒緩自己的壓力。后來有一群人,集中在街道上跳著這動作利落的舞蹈,形成那里的獨特風(fēng)尚?!?p> 在場的所有人,聽得云里霧里的,但大概知道了,這舞蹈不是慶明國的,也不是周邊其他國家的,而是一個古老遙遠的國度。
“這也是你小時候從坊間聽聞的?”赫連述想起那個“達拉崩吧”的故事,問道。
汪霏臉不紅心不跳,“是的,而且那個說書人還會表演這舞蹈,只是現(xiàn)在怕是再也找不見他了?!?p> 能找到就怪了。
皇帝對汪霏說的話深信不疑,畢竟這女子神奇,會的才藝很多,了解的新鮮事物也豐富,這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這個動作,能不能再來一遍?”赫連述兩只胳膊伸直,慢慢彎曲。
不止是皇上,在場的所有大臣們都對這個動作感興趣,因為沒有人能做到她那樣柔韌利落,看似簡單做起來卻達不到那個相同的效果。
汪霏解釋,“這其實就是很簡單的wave......呃波浪,叫波浪,慢慢練習(xí)就好了。”說著,便又重復(fù)了一遍。
眾人再次驚嘆。
“厲害??!”
“這絕對是今日最佳的表演!”
“我怎么還是做不好,要練習(xí)多久,回去做給我家夫人看?!?p> 風(fēng)頭被壓下的商梓昭聽著這些話,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她沒辦法瞧不起汪霏了,因為她確實學(xué)不來汪霏的很多東西。
但是,她心底還是難受,像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燃燒著她的嫉妒和驕傲,燃燒著她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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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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