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馳眼鋒一轉(zhuǎn),有些冷,“我是和尚?”
他...他還兇她!
俞年年沒忍住,“哇——”地一聲,眼淚嘩啦啦往下掉。
這毫無征兆的哭法,把林西馳弄懵了。
他硬著嗓子,“別哭了?!?p> 沒用。
俞年年哭得更激動。
這里是停車場,偶爾有人經(jīng)過,好奇地多看他們幾眼。
“知道你現(xiàn)在有多丑嗎?”
俞年年頓住。
她往車窗玻璃上瞟了眼,醒了醒鼻涕,又接著抽抽噎噎啜泣起來。
林西馳抿著唇,快沒輒了。
環(huán)顧四周,他突然想到俞年年最怕什么。
“停一下,好像是你系主任。”
“……嗚……在、在哪?”
“先上車?!?p> 話音沒落,俞年年已經(jīng)鉆進(jìn)車?yán)?,“啪”一聲關(guān)門,整個人埋頭窩在車座底下,像只綠毛龜,動作一氣呵成。
看見她的反應(yīng),林西馳在車門旁硬是愣了兩秒。
而后覺得莫名地搞笑。
他系上安全帶,“餓了吧,去吃飯?”
“我要回家。”俞年年帶著點(diǎn)鼻音,嘟囔道。
林西馳手一頓,半晌,隨了她的意,“我送你。”
俞年年小脾氣一上來,就倔得要緊,扭頭朝著車窗方向,全程不與“有婦之夫”說話。
半路上,很久不講話的林西馳突然開了口:“長澤是我學(xué)妹,上周來江城參加研討會,大家見過一面。”
哦,就是他那女朋友啊,叫長澤啊。
“干嘛跟我講?!庇崮昴旰竽X勺對著林西馳。
“我以為你挺感興趣?!?p> “誰對你女朋友有興趣?”
“……”
這孩子果然聽不懂人話。
林西馳嘆了口氣,耐心道:“長澤是我的學(xué)妹,不是女朋友。”
“……”俞年年蒙了。
她很快恢復(fù)清醒,扭過頭,一臉嚴(yán)肅看著林西馳。
“到哪了?”
“南風(fēng)路?!?p> “我想了想,我媽肯定沒煮我的飯,我就不回去叨擾她老人家了,我們還是在外面吃吧?!?p> “……”
去的正是她昨天興高采烈同他分享的那一家,有著好吃的松鼠鱖魚的館子。
他將菜單遞給她,讓她挑。
她心里還憋著一口氣。
林西馳這只老奸巨猾的老狐貍,明明可以早些告訴她,非要等她哭得梨花帶雨驚天動地,看足了戲才慢悠悠地給她解釋。
回想剛才那沒出息的一幕……
實(shí)在是太丟人了。
簡直把老俞家祖宗十八代的臉都給丟完了。
俞年年偷偷抬頭,瞄見林西馳沒事人一樣,低頭刷著手機(jī)。
呵。
你讓老娘出洋相。
老娘讓你大出血。
俞年年接過鉛筆,跟不要錢似的,看哪道菜順眼就大筆一揮,十分闊綽。
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點(diǎn)了多少個菜。
一想到林西馳看到那菜單估計(jì)得心絞痛,她就很滿意。
期間,俞年年去了趟洗手間,等再回來時,桌上已經(jīng)上了三道菜。
一條魚,一份糖醋里脊,一個青菜。
俞年年全程惜字如金,只埋頭吃飯,沒兩下就把糖醋里脊和半條魚消滅了。
服務(wù)員卻沒有半點(diǎn)要上菜的苗頭。
俞年年奇怪,揮手叫來人,問:“小哥,你們這上菜速度不行啊,這三個菜我都吃一個鐘了,到底下一盤啥時候來?”
“啊,不好意思,我看看還差什么,您稍等?!?p> 小哥邊說邊低頭瞄下好的單子,俞年年百無聊賴端起一杯水,喝了兩口。
“不用找了。”
這是林西馳坐下后說的第一句話。
俞年年定定看他。
小哥卻無辜地望向俞年年,“小姐,不好意思啊,按照單子上看,您點(diǎn)的菜已經(jīng)上齊了?”
齊了??
她勾了那么久,才三樣?
俞年年覺得不可能,她眼珠子一轉(zhuǎn),想起林西馳剛才說了句什么。
“林西馳——”
她笑瞇瞇,笑容里仿佛藏了刀,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你把我的水煮牛肉水煮魚糖醋小排菠蘿海鮮飯還有回鍋肉都吃了對不對?”
林西馳英挺的劍眉輕輕一皺,“先把飯吃完?!?p> “竟然吃獨(dú)食,你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yán)呢?”
沒有尊嚴(yán)的林西馳不吭聲。
服務(wù)員覺得林西馳太可憐,猶豫了會兒,幫忙解釋:“小姐,您單子上就只有三樣菜,這位先生沒有吃獨(dú)食。”
“……”
“就是桌上這三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