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到眾人心里都竟覺得有一分失落,恨不得再擲千金萬金再看一遍此舞臨世!而那些傾慕慕容雪的世家公子哥此刻都已癡狂,像是使出畢生力氣未慕容雪叫好,渴望得到她一絲眸光的垂憐!
慕容雪緩緩?fù)蛉萘钷o——
卻看見容令辭正低眸望著吃葡萄的那個鄉(xiāng)野村婦,似是在擔(dān)心她吃的多少。
慕容雪眼里霎時間似有汪洋翻騰!
她……苦練十?dāng)?shù)年的胡旋舞,只為這一刻驚華現(xiàn)世——
所有人都為她癡!為她狂!
可憑什么偏偏就入不了他的眼!
“臣女慕容雪獻丑了,”
慕容雪強掩眼中如烈火,轉(zhuǎn)頭對皇上一禮,勾起一抹冷笑,道:“王妃姐姐身懷六甲,又未出身名門,今日能替王妃姐姐分憂,臣女也是從心底里感到開心……”
座上那人緩緩收回那打量的眼光,這等絕色美人,待他扳倒容令辭后,一定將她收入囊中,好好享用,只見皇帝沖她一笑,道:“你這一舞,讓朕都大開眼界,驚為天人?!?,隨即用余光掃了一眼旁側(cè)神情淡淡的林清歡,又道:“七王妃寒門出身,不會這些也是正常的,還好有你未七王府撐了場面,七王府得你,是為大幸!”
慕容雪聽罷皇上的話,身姿極為優(yōu)雅的向座上盈盈一禮,眼角余光掃向京柏夫人那一側(cè),卻只見林清歡閑散的坐著,竟然連眼皮也沒抬一下,而京柏府嫡公子竟都拿她當(dāng)個什么寶貝似的不知聽她在說些什么。
京柏夫人聽罷慕容雪和皇上的這一番對話眉頭微微皺起,略微擔(dān)憂的看了一眼身側(cè)的林清歡,她這以后要如何在這京都當(dāng)?shù)闷鹌咄蹂@個名號,慕容雪這一舞確是驚艷,饒是昌平府小姐那么精彩的劍舞都不能與之相提并論,林清歡這等平民出身的女子,雖是性子討喜了些,但論才情,恐怕是一千個林清歡都及不上半個慕容雪……
“這是什么七王妃!她也配叫七王妃嗎?”,正當(dāng)眾人都尚沉浸在慕容雪和皇上的話里時,只見那古怪的承印方丈又一蹦一跳的的站上高臺,叉著肥滾滾的腰,表情甚為古怪,似是在自言自語。
“承印大師,你想說什么?”,皇帝看見這個古怪的方丈蹦上來,本來心中極為不喜,卻沒想他一上來竟然指著七王妃的鼻子罵,方才他不是還幫著那個牙尖嘴利的女子出頭么?想到這,皇帝老兒便瞇著一雙狐貍眼,佯作好奇的問道。
“回稟陛下,老衲這在臺根子底下看的挺好??稍趺凑f這化清寺也是蒼云國寺,這方才那個小女子跳的是挺好看,可那縮頭烏龜七王妃連個影兒都不露一下,老衲沒有感受到足夠的尊敬!”
那承印方丈說得胖臉通紅,唾沫橫飛,似是對七王府讓慕容雪出來比試極為不滿,可是沒有感受到足夠的尊重是個什么邏輯?
還罵人家七王妃是縮頭烏龜,不過這四個字倒是說出了京都圈兒人心中所想,這七王妃之名自從橫空出世之后,每個人心里都或多或少的好奇,七王爺畢竟是這蒼云乃至五國之中的風(fēng)云人物,怎么看也不是一介平民能染指的,這其中也有不少芳心已碎但卻仍不甘心的世家閨閣女子。
“王妃姐姐身懷六甲不便比試,慕容雪想著能為七王府盡一份心力,也好讓王爺放心。還望承印大師見諒?!?p> 慕容雪聽承印方丈罵林清歡是“縮頭烏龜”,心里對他的芥蒂便不似方才那么濃。左右這在場之人已皆被她方才那一舞折服,她現(xiàn)在再站出來替那林清歡解釋,正好不費力得個落落大方的好名。
只見慕容雪說罷,那方丈小眼又是懶懶一抬,慕容雪看到片刻失神,這方丈抬眼的樣子怎么跟府里那個七王妃有點像?
“身懷六甲又怎么樣,七王妃連個彈琴都不會嗎?老衲今天因為這個都不想吃齋飯了,多么嚴(yán)重的后果,七王府承擔(dān)得起嗎——”,承印大師眼睛看著地面,一臉忸怩作態(tài)的說道。
“這……怕是為難七王妃姐姐了?!?,慕容雪聽承印大師拋出這個話茬,便嘆口氣,面色似是十分為難的說道,彈個琴?但凡她會彈琴的話,方才容令辭便不可能放她上來。
“不會就輪得到你?”,慕容雪原本一臉端莊標(biāo)準(zhǔn)的微笑被承印大師這一句話噎得瞬時僵住,她一向脫俗冷靜的小臉竟也有幾分透紅,“大師,你……”。
那胖方丈一看慕容雪要梨花帶雨,連忙擺手一臉極度不耐煩的樣子:“真是麻煩精,”,此話一出,只見容令辭臉上似是浮現(xiàn)淡淡笑意,眸光有意無意的瞥向旁側(cè)一臉黑線的林清歡,這看上去像是親生的……
只聽那胖方丈一臉不可一世的翻著白眼,摸著大肚皮說道:“哼,不來比試也就罷了,老衲若是在這化清寺總是傷心,搞不好就去還俗,去流浪天涯,彼時若再想見到老衲這幅傾世容顏,”,那老衲面上似是極為可惜,道:“……就慢慢思慕去吧,不知幾時了!”
眾人聽罷臉上皆流露出一副聽傻了的表情,京都圈兒里最貴持重,可這圓胖方丈卻絲毫沒有半分忌諱的樣子。
皇帝老兒此刻也是眉頭緊鎖,他是不是該認(rèn)真考慮一下?lián)Q個方丈,他記憶里父皇當(dāng)年口味貌似沒有這么重?而林清歡身側(cè)的封錦行一雙炯炯有神的星眸此刻流露出幾絲冷意,似是對方才那承印方丈的話極為不滿。
京柏夫人雖也心有疑惑,但她看著此刻自家兒子的小表情,心中不禁發(fā)笑。
這小子鬼精鬼精的,人前人后從不跟人真生氣,而此刻這冷冷的眼神,不自覺握起來的手,明顯是為了護著他林清歡妹妹動怒了。
在京柏府怎么也從未見他對那幾個每日過來主動同他說話的庶出姐妹這么好過,想到這,京柏夫人暗笑著收回打量的余光,能生氣說明她這兒子給她找個兒媳婦還是指日可待的,原來是喜歡清歡妹妹這樣的,她以后可以多留意留意這樣的世家女子,畢竟林清歡和她也是對脾氣。
封錦行眼略帶詫異的看了一眼在旁笑的一臉深意的母親大人,心里頭那個直覺告訴他他母親大人又要打著為他操心的旗號干什么事了。
“承印方丈,”
正當(dāng)眾人詫異之際,只見一抹高挑的紅色身影從席位之間緩步踏出,“你想走便走好咯,”,只見那紅衣少女眉目之間帶著一絲倨傲,雙手不經(jīng)意間撫過腹部,淡淡笑著說道:“樂得清靜?!保f出來的話卻是一字一句,竟有些咬牙切齒的冷意。
那圓胖方丈見林清歡走了出來,“噫——”的一聲往臺后蹦了好幾步,那一臉夸張的樣子好像林清歡是什么洪水猛獸,裝作老實的樣子抄著一雙手,小眼鬼鬼祟祟時不時抬起望一眼向他走來的林清歡,結(jié)結(jié)巴巴道:“男……男女授受不親,老衲覺得七王妃應(yīng)該,應(yīng)該跟老衲保持一定的距離……”
只見那七王妃聽見這句話,小臉上突然漾出一個明媚的笑,飛揚的腳步輕輕站定,道:“嗯……可以?!?p> “哼……”,只見那圓胖方丈不知嘴里嘟噥著些什么,一只大白腿往后撐住想要逃下臺的沖動,閉著眼喊道:“身為七王妃,自己不替七王府撐門面,反倒叫什么府里雜七雜八的雪啊雨啊的搔首弄姿一番,你若是有師父,你師父都替你丟臉哦!”,承印方丈說罷還伸長脖子夸張的拍了拍自己的臉皮。
慕容雪聽到承印方丈竟然用雪啊雨啊,搔首弄姿來形容自己方才精心準(zhǔn)備多年的天魔舞,頓時臉色沉了下來,縱然眾人皆是有目共睹,可這方丈粗俗的語言生生的把方才美好的意境都打破了。若不是此刻他言語中處處與林清歡針鋒相對,她恐怕就要以為這兩人本就是沒有才藝傍身,反而一伙來拆她的臺的!
正當(dāng)楚老夫人意欲起身為方才承印方丈的話向皇上討要說法時,只見林清歡神色輕松,眨眨眼笑道:“本王妃才疏學(xué)淺,大字都不識幾個,也是因為沒文化而不時流露的嬌憨而得了王爺垂憐,”,說罷,林清歡眼神黏膩的看了一眼被她拉上“賊船”的容令辭,眾人心中一陣惡寒……原來,七王爺好這口!怪不得京城世家的小姐們個個都入不了人家的眼!
“再者方丈未免管的也太寬了些,本王妃確曾有位師父呢,只不過數(shù)年前因為偷摸美人屁股被村民扔進牛糞車?yán)镌谠平吷辖素i籠,死相十分凄慘難看,所以他沒那個福分再計較丟不丟人這回事……”,承印方丈聽罷肥臉狠狠一抽,那畏懼的小眼神此刻竟含了幾分怨懟委屈,道:“為人師者想必肯定德高望重,本方丈……對你的說法保有質(zhì)疑……”
林清歡對自己剛才擺林空空一道十分得意,內(nèi)心不禁升起滅哈哈哈哈的快感,但小臉上還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總之,多謝雪兒表妹為七王府分憂解難,免了本王妃上臺露怯出丑?!?。
眾人似是沒想到林清歡就這樣毫無遮掩的承認(rèn)了自己胸?zé)o點墨之實,還一副七王爺就是寵著我你們能奈我何的樣子。就在眾人堪堪接受剛才七王妃一番話之時,一道灰色佝僂的身影從人群中倏忽閃過,林清歡突然感覺那日暈眩的感覺又盤旋而上至天靈蓋,而后只是一瞬便消失不見,除了林空空,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