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特剛要說話,金爺卻咳嗽一聲:“讓你們撿的東西,都撿回來了嗎?”
我和沈特對視一眼,連忙拿著各自手里的東西跑回原處。
拿著兩枚銅錢的時候,我掂量了下,感覺上比一般的質(zhì)感要相對要厚重一些,表面布滿凹凸不平的黑褐色,也沒有XX通寶的字樣,比我家柜子里的那些存貨都簡陋,看上去就像粗制濫造的地攤貨。
一共五枚,我把銅錢交回到金爺手里,沈特也隨后趕到。
金爺接過銅錢放回錦囊里,又拿過棱鏡上下打量了一下,也一并放回隨身的包里。
“這個棱鏡和黑影有什么關(guān)系?”窗外樹影婆娑,我想起那聲詭異的呢喃。
金爺說:“暫時還不清楚,應(yīng)該是某種特殊的手段催生出的邪物,換句話說,這次我們要對付的,是背后的人!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明白我為什么說人心最可怕吧。”
“什么人這么變態(tài),弄出妖魔鬼怪來嚇人!”我驚訝道。
“他的目的可不只是嚇人這么簡單,這么大費周章地布局,一定有更可怕的目的,估計沈大建和他之間,一定有分不開的聯(lián)系,”金爺沉思道。
“那和這棱鏡又有什么關(guān)系?”沈特問。
金爺?shù)溃骸袄忡R是一個三角形的鏡面,這種結(jié)構(gòu)最容易給人的視覺營造幻覺,這邪物應(yīng)該就是利用了這一點才能隱藏身形,俗稱鬼打墻。我想這也是我們走了好久都一直在樓梯上轉(zhuǎn)悠的原因?!?p> 金爺?shù)囊幌捰欣碛袚?jù),知道了邪物的原理,我也不再那么懼怕了。
“剛才電燈被邪物影響亮不起來,現(xiàn)在這東西不在了,你去看下開關(guān),應(yīng)該可以亮起來了。”金爺繼續(xù)說。
沈特應(yīng)了一聲,走到開關(guān)前,帶絕緣手套,卸螺絲,拆蓋,又一次在我面前展現(xiàn)了水電工的能力。不到半分鐘,問題找到了,原來保險絲被燒斷了,怪不得燈光會一亮一暗。
沈特將燒斷的保險絲毀去,又用力從墻里扯出一段多余的接上,燈光頓時為一一亮,這一次光線柔和,樓梯通道所有的細節(jié)盡收眼底。
我愕然發(fā)現(xiàn),面前是一個一人高的門洞,門口的柵欄門半開著,早已銹跡斑斑,門口散落著黑壓壓的灰塵和垃圾,一片狼藉。向里望進去,烏漆麻黑不知道有多深,冰涼的風(fēng)從里面吹進來,抬頭,上方亮著幽綠色的“負一”字樣。
我和沈特都瞪大眼睛,走了這么久,居然不是在往上,而是走向地下室的方向,如果一個人犯錯那還情有可原,但是三個人一個犯錯,簡直荒謬,但事實就是這樣發(fā)生了。
真不知道,如果我們走進這里,會發(fā)生什么樣的事。
此刻和地下室的入口只有一米不到,我們連忙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向金爺,他的臉上滿布陰云:“看來這東西還真有些手段,走,我們回去!”
我們跟隨著金爺往回走,接下來一路都很順暢,沒有沉重的疲勞感,沒過多久我就看到了閃著綠光的“四層”標志,就在不遠處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一踏入四層,我總感覺四周的黑暗中隱藏著什么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沈特向我招手讓我跟上,金爺在前,沈特和我分居兩邊成三角陣型,向前慢慢推進。
一分鐘過去了,一切都很正常,似乎我們正走在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旅館里。四層還是聲控?zé)?,隨著我們一步步踏出,光明拋之腦后,黑暗迎面而來。拐過一個拐彎,走廊兩邊開始有窗戶出現(xiàn),暗沉沉的月光順著窗戶灑進來,把墻壁的輪廓拉成長條狀的影子。
走到一個交叉路口的方向的時候,金爺忽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頭問沈特:“我記得你告訴過我,在這里有一處地方,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古怪的事?”
沈特立馬點頭:“對,上一次我和一凡來這里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和他同事唐文一模一樣的人,但是事實上唐文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也是同時,一凡遇見了一系列詭異的事?!?p> “你還認得出來通風(fēng)井在哪里嗎?”
沈特向兩邊看了看辨別了一下方向,然后肯定地指著一個位置:“金爺,就是那里,”
這是距離我們左前方大約10米遠的一個位置,沒有燈光也沒有窗戶,月光把地面割裂成明暗的分隔,靠近通風(fēng)井那頭一片漆黑,仿佛一步踏出就將墜入九幽深淵。
金爺眼神一下變得銳利,他一擺手,果斷道:“走,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p> 沈特卻反而猶豫了,勸阻金爺:“我們此行的目標是儲藏室,是不是不要橫生枝節(jié)......”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要是通風(fēng)口真有古怪,肯定和儲藏室分不開關(guān)系。你看通風(fēng)井和儲藏室正好在走廊的兩端,我們應(yīng)付儲藏室危機的時候,假如通風(fēng)井同時爆發(fā)危機,我們將會腹背受敵!”
我和沈特同時恍然,沈特豎起大拇指:“姜還是老的辣?!?p> 我也深以為然,金爺?shù)呐e動看似冒不必要的風(fēng)險,但實際上穩(wěn)扎穩(wěn)打、步步為營。
我們小心翼翼地向通風(fēng)井的方向靠近,眼看著月光的明暗線越來越近,我的心也慢慢揪緊。
我以為隨著我們的靠近,聲控?zé)魰槲覀冋樟恋缆?,但是沒想到,這一次并沒有被點亮。我用手電找了找頭頂,臉盆一樣的聲控?zé)艉煤玫膾煸陬^頂,灰黑色的燈罩黯淡無光。
這很不正常,即便是壞了,也不可能整條走廊的同時壞了,最有可能的是供電線路被人為地切斷,但金爺和沈特像是沒有在意這一點似的,他們正全神貫注留意周遭的動靜。
另一方面,我對地面上的影子比較明暗,不久前我就是因沈特的影子差點丟了性命,加之剛才在樓梯間,又險些吃了影子的大虧,我特別害怕邪物再一次利用光線來迷惑我們的感知。
好在一路上,三人影子的起伏和本人的走動頻率一致,沒出現(xiàn)任何異常。
不過這也就是在離通風(fēng)井有一點距離的地方,越發(fā)靠近通風(fēng)井,光線就越昏暗,到了最后,即便我眼睛睜大到了極限,也只能勉強能看清近期的路,影子也隨之淹沒在黑暗里。
耳邊傳來熟悉的風(fēng)聲,這說明我們沒有走錯方向,相比前一次,這一次我們靠得更近,風(fēng)聲經(jīng)過復(fù)雜的管道扭曲,如同無數(shù)凄厲的慘嚎,令人頭皮發(fā)緊。
我直覺感覺到我們距離通風(fēng)井口已經(jīng)很近了,到了這個位置,基本上完全看不到兩人的身影了,我只能通過腳步聲來判斷走向。
在這樣的光線下,我估計金爺應(yīng)該也和我一樣看不清,我是不是走在最前面的他小心一不小心走過了頭,金爺也回應(yīng)我讓我放心。
有一個時候,腳步聲忽然停止了,我以為通風(fēng)井口到了,可還沒等我接下來動作,我居然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異香。
最開始我以為聞錯了,但是翕動了幾下鼻尖,味道很淡,但是揮之不去。
“什么味道這么香,不會是通風(fēng)井里的味道吧。”我輕聲問道,我心說金爺走到最前面,肯定能更加清楚地聞到。
說話的時候,我不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音,我怕驚醒黑暗中的未知。
沒有回答,我的聲音剛剛傳到前方,就像被吞噬了一樣迅速消失。我伸手往前一探,有氣流自下而上快速流動的感覺,這是通風(fēng)井的感覺。
我下意識向后跳了一步,原來我的說話聲是被氣流吞沒了,但是隨即而來的念頭令我不寒而栗:金爺一直走在我前面,他去哪里了?
而且我還注意到,即便我靠得通風(fēng)井這么近,也聽不到氣流形成的詭異響聲了,說起來,聲音雖然刺耳,但好歹起到了預(yù)警的作用。
聯(lián)想到我這一點,我頓時汗毛直立,難道這一切都是一個誘餌,而金爺已經(jīng)無聲無息地掉入通風(fēng)井里了?
我急得不行,管不了那么多了,向四周大聲呼喊金爺?shù)拿?,但全都石沉大?!?p> 對了,沈特!他和我是并排走在一起的。
我又大喊沈特的名字,但還是沒人回答我,仿佛這片空間里就剩下了我一個人。
我急得向沈特的方位跑去,心一下涼了半截,因為那地方已經(jīng)空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影。
我又想起打開手機閃光燈,打開的時候“滴滴”響了兩下,電量已經(jīng)不足,但不妨礙我看清眼前的一切,只見哪有什么通風(fēng)井,氣流也沒有了,前后左右都是幽暗縱橫的走廊,我就站在其中一個交錯點上。
另一方面,異香越來越濃郁,從四面八方涌來,我發(fā)誓自己從沒聞過這么好聞的香味,舒服的我都想呻吟出聲,思維變得緩慢,我就想躺下來,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過一輩子算了。
我立馬一個激靈,這香味竟然能使我產(chǎn)生這樣可怕的想法,我使勁擰了把大腿,鉆心的疼痛刺激我的痛覺,也奪回了一份理智。
我不斷告訴自己,現(xiàn)在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