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有沒有看到信封后面寫著什么?好像寫著一個‘禁’字!”再看天空,空空蕩蕩,再也瞧不見信封的影子。
“禁?我沒看到啊?!碧莆娜粲兴迹骸耙媸莻€禁字,那這里還真的可能封印著什么東西,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p> 我點頭,耽擱了這一會,越發(fā)覺得自己涼颼颼的了。
然而就在我即將轉(zhuǎn)身的一瞬間,正好一陣風(fēng)吹過,松軟的泥土被吹散,我看到原來牛皮紙位置的下方,好像有什么白森森的東西,但這一次,我沒有去看的想法了。
“跟我來,應(yīng)該是走這邊,小心點腳下,”唐文邊走邊估算著距離,漆黑的夜里,眼睛的功能反而不如聽覺。
墻的黑影越來越近,好幾次我以為撞上墻了,結(jié)果是一團灌木叢。
“這邊來,你看,這里有扇門,繞過去就到了,”話音剛落,唐文身子一側(cè),就消失在一片陰影里。
我按照他的姿勢靠過去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里有一個門框大小的結(jié)構(gòu),內(nèi)里空著,原本應(yīng)該是一扇門,現(xiàn)在門被拆除了。這門在明暗的交匯處,夜晚看去非常不明顯。
這時我已經(jīng)明白,為啥我怎么也找不到如馨旅館了,沒有穿過門,單純是沿著墻走,當(dāng)然就被高墻引向另一個方向了。
門不大,大概僅供兩個人通過,像唐文一樣穿過門,沒走幾步又是一堵同樣的墻壁,有了前一次的經(jīng)驗,我首先看向明暗交匯的地方,果然,唐文也是向那個方向走去。
用了差不多的方式一連穿過三堵高矮不一的墻,眼前終于開闊起來,更令我驚喜的是,“如馨旅館”四個大字就在距離我不到50米的地方,按照這個距離算,差不多就是訂房軟件上說的200米距離。
從門后的位置向來時的方向看去,即便有夜霧的阻擋,我也可以清晰地看到墻的存在,細細一觀察才明白,三堵墻的高度是按照由低到高分布,也就是說,從大街上的角度看過去,三堵墻次第延伸,相互重合在一起,層次感加強的同時,不會給人帶來墻壁的質(zhì)感,看上去很難發(fā)現(xiàn)墻壁的存在了。
再加上顏色和夜空相差不大,更加隱藏了墻的所在。
如果無意中形成這樣的布局還好說,但要是故意造成這樣,分明是想引開我們的視線,那么當(dāng)初建造之人到底有何目的?
一邊想著,我走進了如馨旅館的大門,清脆的風(fēng)鈴聲中,眼前陡然一亮,環(huán)顧四周,陳舊的桌椅、積壓的灰塵,簡單的陳設(shè),這是一個典型的青年旅行社。
墻上的掛鐘滴答走著,發(fā)出沒有上油的吱吱聲,時針指向二,現(xiàn)在是深夜兩點。
前臺沒有人,桌面上擺放著“有事請按鈴”,越過前臺是一扇虛掩的小門,我想里面應(yīng)該是服務(wù)員在休息。
估計是聽到了風(fēng)鈴聲,沒等我按鈴,一個20多歲的小姑娘就穿著睡衣從小門里出來了。
“住宿嗎?”小姑娘打著哈欠,亂糟糟的頭發(fā)凌亂地掛在臉頰上,一幅沒睡醒的樣子。
“哦,我們訂過房了,你給看看,”我遞上身份證。
接過我身份證一看,她就驚訝地瞪大眼睛:“原來真的有人訂這個房啊,我還以為惡作劇呢?!?p> “啥意思?”我聽得一頭霧水。
小姑娘一邊用橡皮筋扎起頭發(fā),一邊說:“哦也沒什么,就是奇怪你們訂了414房間,這個房間平時很少有人訂的?!?p> 頭發(fā)扎起后,小姑娘光潔的小臉蛋露了出來,那是一個清秀的女孩子,白皙的臉蛋上點綴著幾顆青春痘,宣示著年輕的氣息。
我奇怪地道:“414房間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你看,因為這個,我們老板都把價格調(diào)到了平常房間的一半,”小姑娘向我示意房間的價位表,幾乎所有的房間都是一個價,唯獨414例外。
“還真是,那我們豈不是賺了?”唐文開玩笑。
“也不能這么說吧,凡事總有原因的,老板這么定價,總有他的道理,而且你們不是公司幫你開的房間嗎?要賺也是公司賺,你說對吧,”小姑娘露齒一笑,水靈靈的眼睛閃著光。
“你怎么知道我們是公司付賬?”我倒是奇了。
“這么晚了,開房間的代理人又不是你們,一看你們就是加班干活的主?!毙」媚飻[弄了一下電腦,向我招手:“來看這邊,身份驗證一下?!?p> 我把腦袋湊到攝像頭前,“滴!”電子音響起,電腦客戶界面跳出我的信息,身份驗證完成了。
“還有你,也過來一下,”小姑娘又對唐文說。
當(dāng)兩人身份驗證通過后,小姑娘把身份證連同房卡交還給我:“房間在四樓,墻上有指示,沿著樓道走就能找到?!?p> 我接過房卡,扭頭問唐文:“你是什么房號?”
“413?!?p> “那就是我隔壁咯?”
“應(yīng)該是吧?!?p> 這時小姑娘說話了:“別看數(shù)字連在一起,413和414可不是隔壁,而是相隔了一個走廊?!?p> “為啥?”我和唐文同時問道。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笑笑:“據(jù)說是水電的問題,具體我也不知道,我也才剛來這上班沒多久?!?p> “413和414不靠著,那414邊上是什么房間?”我感覺到一絲不妙。
“沒有房間!”小姑娘的回答干脆利落。
“什么叫沒有房間?”
小姑娘回頭沖我們說道:“確切地說,是沒有住人的房間,那里現(xiàn)在是儲藏室,常年關(guān)著不住人。”
我心說自己今天真是到哪哪里奇怪,一整天沒消停不說,連住個旅館都古古怪怪的——旅館是做生意的地方,怎么會留著空余的房間做儲藏室呢?這不是浪費嗎,這里面肯定有原因。
不過看來這小姑娘新來的,也問不出什么,唐文說:“這里沒什么事的話,我們就先上去了。”
“噢,那好吧,”小姑娘應(yīng)了一聲,揉揉眼睛,打著哈欠走回休息室去了。
旅館前臺重新變得冷冷清清,風(fēng)有點大了,帶著嗚咽鉆進門縫。深夜里,如馨旅館的燈光只亮了前臺一塊地方,清冷的像一座孤島。
順著小姑娘指的方向看去,那里黑的可怕。
“這旅館也忒省電了,暖氣不開就算了,連個燈也沒有,”我不滿道。
“人家小本經(jīng)營,又是深夜,開著前臺的燈就算不錯了,趕緊上去吧,進被窩就暖和了,”唐文把領(lǐng)口的拉鏈拉緊,催促我。
“這黑燈瞎火的,你知道怎么走?”
“誰說黑燈瞎火的,跟著我就對了!”唐文也不回答我,直接向前走去。
一路走過去才知道,原來這家旅館裝的是聲控?zé)?,每到一處頂燈就會自動點亮,同時身后的燈光會熄滅,正好照亮腳下的道路,就省電來說,不失為一個很好的主意,但這種設(shè)計也使得四下里的環(huán)境更加的滲人。
相比前臺,走廊上的燈昏黃了許多,我們的影子隨著燈光搖曳著,給周圍的一切蒙上一層神秘感。沒走多久,唐文忽然停了下來,我跟得緊,收力不及一下子撞到了他的后背,站穩(wěn)腳跟左右一看,四周除了水泥路面,就是墻上的壁畫,還沒有走到房間的區(qū)域。
“怎么停下來了?”我問唐文。
唐文卻小心查看周圍,仿佛在提防著什么,然后小聲跟我說:“你有沒有覺得有點古怪?”
我心說怎么不古怪?要是告訴你我一路上遇到了陰人隊伍,保準嚇死你,但大晚上的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我怕貿(mào)然說出會引來不好的東西,還是等明天再說吧。
唐文嘆了口氣:“還記得我后來打你電話的時候,我為什么這么急嗎?不單單是因為打不通電話這么簡單,更重要的是,我擔(dān)心你遇到一些奇怪的事。”
難道唐文已經(jīng)知道了送葬隊伍的事?
沒等我發(fā)問,唐文沉默了一下:“其實這個問題我早就想問你了,為什么到這里才說,因為我們已經(jīng)走到了旅館的內(nèi)部,足夠遠離了那條路?!?p> “那條路有問題?”我敏銳地注意到了唐文的言外之意。
唐文看了我一眼:“對,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耽擱了這么久,反正我確實發(fā)現(xiàn)了點問題?!?p> “什么問題?”
唐文推測道:“你說你沒有看到如馨旅館的指示牌,我就猜你肯定沒有注意到小門,然后方向就被帶偏了,走向了貓皮封印所在的方向,當(dāng)初我意識到這一點后,也是準備沿這個方向來找你??墒俏覄傋吡藳]幾步,就聽到手機發(fā)出嘀嘀的聲音,我掏出一看,是一個陌生的app閃個不停?!?p> “app?”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當(dāng)時我挺奇怪,以為手機中病毒了,打開一看,是這個,”唐文把手機向后劃拉了幾頁,一個灰綠色的骷髏圖標出現(xiàn)在我面前,點開一看,軟件名字叫做“鬼魂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