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傍晚,白鶴與眾人來到襄陽地界,洛馬堂收到消息,堂主馬召義率將領(lǐng)出城門迎接。那馬召義不到四十歲年紀(jì),身形高大,面上一個刀疤從額頭到鬢角,正是那日在太康城與金克儉一道追拿鹿鳴之人。
他本是靖王府護(hù)衛(wèi)統(tǒng)領(lǐng),齊周兩國開戰(zhàn)后,楊堯盛派他與昆侖世家駱凱同在南線戰(zhàn)場。駱凱因攻克襄陽有功,升任護(hù)法。見馬召義武功智謀均是上乘,私下拉攏馬召義加入昆侖世家。同時舉薦馬召義擔(dān)任洛馬堂堂主。
秦長老知馬召義是靖王府護(hù)衛(wèi)統(tǒng)領(lǐng),亦想有人可以在靖王府做眼線。駱長老知駱凱在培植自己勢力,自不會反對。是以馬召義加入昆侖世家不到一年,便升任洛馬堂堂主。
雷長恒疑心駱長老父子有不臣之心,便建議白鶴過襄陽,入川,翻秦嶺后回昆侖城。襄陽自古是兵家必爭之地,進(jìn)可攻,退可守。
白鶴可試探馬召義,召他與自己一道回昆侖城,若馬召義果真是駱凱一伙,必不肯離開襄陽,白鶴便可提前下手。若馬召義并非與駱凱一伙,同意與白鶴返回昆侖城,一路上亦可拉攏馬召義為己所用。同時安排樂一寧鎮(zhèn)守襄陽,將襄陽城掌控在自己手中。
即便駱凱有不二之心,有襄陽城在手,也可將駱凱勢力一分為二,分而殲之。
……
那馬召義見白鶴與雷長恒人馬到來,跪倒行禮:“洛馬堂馬召義,拜見公子與雷護(hù)法?!?p> 白鶴點頭道:“馬堂主不必多禮……”
雷長恒上前扶起馬召義:“此番公子與我路過襄陽,叨擾馬堂主了”
馬召義起身后:“雷護(hù)法哪里話,公子與護(hù)法大駕光臨,我歡喜還來不及,如何能說是叨擾……”
于是迎了眾人進(jìn)城。
白鶴見襄陽城依山而建,除城門口一條通道,兩側(cè)均是崇山峻嶺,正是天然屏障。出城門向前,卻又是一馬平川,難怪齊周兩國,在襄陽爭斗數(shù)十年。
一年前駱凱與馬召義攻下襄陽城,齊國上下,舉國歡慶,靖王與世子連勝兩級,駱凱四十歲年紀(jì)便升任護(hù)法,足見襄陽城之重要……。
入城后一行人安頓好住處,天時已晚,馬召義先行告退:“請公子與護(hù)法早點歇息,明日再來接公子與護(hù)法,去校場檢閱軍隊,然后為眾人接風(fēng)”
雷長恒對白鶴道:“公子,這馬召義確是一個人才,方才一路過來,各處關(guān)卡值守,將士軍紀(jì)嚴(yán)明。我昆侖世家各堂主武功雖好,卻無這般帶兵打仗好手。且看他明日如何回話,若真無異心,請公子務(wù)必拉攏此人,為我所用,日后恢復(fù)我柔然慕容,必定用的上此人?!?p> 白鶴點頭稱是。
第二日一早,馬召義便來接白鶴與雷長恒去校場檢閱軍隊。雷長恒安排樂一寧與馬召義多親近,同為堂主,樂一寧頗會說話,稱贊馬召義與駱凱拿下襄陽城,成萬世功業(yè),馬召義自然歡喜,與樂一寧一路稱兄道弟。
來到校場,軍隊早已集結(jié)完畢,見場中隊伍分紅,藍(lán),黑,白,四色軍服。每色軍服各有二千人左右,將校場占了一大半,校場北有一高臺。
馬召義引眾人上的臺來,手上令旗揮動,臺下近萬人單膝下跪,齊聲叫道:“參見慕容公子”
聲音響徹整個校場。白鶴點點頭,示意起身。場下眾人紋絲不動。馬召義再次揮動令旗,萬人齊聲道:“謝慕容公子”然后同時起身。
馬召義道:“公子,我近日新操練了一個陣法,名日四色無相陣,這無相陣結(jié)合了南北奇門與五行八卦陣,藏五行于南奇門,藏八卦于北奇門。然后糅合南北奇門。只藏了生門在陣中央。主將只需在陣中催動陣法。無論他來多少兵馬,均是有去無回。”
白鶴自小所學(xué)甚雜,知道南北奇門,雖與五行八卦同屬道教范疇,但專注點各有不同,“奇”是指乙,丙,丁三奇;“門”就是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五行指金,木,水,火,土,八卦指坤,震,離,兌,乾,巽,坎,艮八種卦象。八門與八卦尚可一一對應(yīng)融合。三奇與五行卻如何對應(yīng)。
聽馬召義將五行八卦藏于南北奇門。心中甚是好奇,面上并無表情。只略微點頭。
馬召義見他并不吃驚,心想這些世家子弟不學(xué)無術(shù),不知厲害,心中對白鶴不免有些輕視。
馬召義令旗揚起,只見各色隊伍,又分為四百人一組,前四色隊伍共一千六百人先是交互穿插,分別守坤,震,離,兌四個方位,又各四百人,從前四色人員側(cè)方插入,這次卻是占了休,生,傷,杜四門。
接著另外八組人,斜向穿插,又分別占了乾,巽,坎,艮四個方位與,景,死,驚,開四門。
尚有紅,藍(lán),黑,白,四色隊伍各四百人,并不站在固定方位,卻在八門與八卦間相互跳轉(zhuǎn)。每變化一次,八卦與八門立時便有轉(zhuǎn)化。轉(zhuǎn)化過程中,刀槍上下閃動,組成一張大網(wǎng),縱是飛蟲只怕也難逃這張大網(wǎng)。
場地中間立時便覺陰氣森森。如此轉(zhuǎn)化,莫說身在陣中,白鶴,雷長恒在陣外也看的心驚膽戰(zhàn)。
白鶴此時才知,這無相陣并非取三奇,也并非取五行。卻將五行轉(zhuǎn)化為風(fēng),雷,水,火四相與乙,丙,丁三奇結(jié)合,將八門隨時變化成風(fēng),雷,水,火四相八門,共有四八三十二種變化。這三十二種變化又與八卦相互轉(zhuǎn)換,可衍生出幾百種變化,外人如何看得清楚。
共四種顏色主四相,四相隱于陣中,變化無窮,所以稱四色無相陣。
馬召義見白鶴與雷長恒面上變色,心中頗是得意。
雷長恒低聲對白鶴道:“公子,這馬召義若不能為我們所用,務(wù)必要盡早除掉。這般陣法,我昆侖世家卻無人能破”。
白鶴面色凝重,并不說話。
這陣法直催動了一個多時辰,中間變化竟無一次重復(fù)。馬召義躬身問道:“慕容公子,可還滿意,是否還需要演練?”
白鶴點頭道:“馬堂主,可以了,果然是好陣法,只怕當(dāng)日攻克襄陽城,亦是靠這個陣法?!?p> 馬召義微微笑道:“公子,當(dāng)日這陣法還未齊備,我方損傷了近五千人才將敵軍八萬人殺傷大半,破了襄陽城。若是當(dāng)日便有這般場景,損傷便不會超過一千人?!?p> 雷長恒笑道:“馬堂主當(dāng)世奇才,有馬堂主助我昆侖世家,何愁大事不成。屆時馬堂主封侯封王,只怕也是遲早之事。”
馬召義心中得意,面上卻露出謙卑神色,躬身道:雷護(hù)法謬贊,屬下愧不敢當(dāng)……。
笑過后令旗收回,校場之上,又是齊聲高喊“恭送慕容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