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多前,齊周兩國開戰(zhàn),靖王府,昆侖世家排兵布陣投入戰(zhàn)場。白鶴坐鎮(zhèn)樊城一年多。見兩國兵火連天,死傷無數(shù),心中厭煩,托病回昆侖城養(yǎng)病。
楊堯盛聽聞白鶴生病,便安排人去昆侖城探望白鶴,郡主聽聞,嚷著要去。但二人尚未成親。楊堯盛不許妹子胡鬧。那郡主如何肯聽,從家中不告而別。
楊堯盛飛鴿傳書,說郡主前來探望白鶴。白鶴一想到郡主刁蠻,更覺頭疼。索性離家出走,想到鹿鳴,不知二弟身上內(nèi)傷可好。于是南下來尋鹿鳴。一路上烽火相連,白鶴繞開戰(zhàn)場,直走了四五個月才趕到苗疆。
到了苗疆,打聽鹿鳴,聽人說有座鹿鳴山,心下好奇就趕了過來。恰巧碰到幾個鹿鳴山出走的鹿家青年。
那些鹿姓青年,見他漢人打扮,要上鹿鳴山,自然阻擋。兩邊動武,那苗人如何是白鶴對手。被白鶴打到后,互問緣由,白鶴講述與鹿鳴結(jié)拜故事,又拿出圣陰珠,那些苗族青年見白鶴攜帶本教之寶,自然急忙帶他上山。
而鹿鳴那時還在尋找鹿家?guī)X。白鶴上山與鹿勝豐相見,鹿勝豐知道自己有個外孫,內(nèi)心自然高興。恰好碰到十六年圣女推舉,圣陰珠回歸,又聽苗部青年說白鶴武功高強,所以請白鶴假扮外孫,來爭著圣女之位。
白鶴內(nèi)心雖不愿,但看在二弟面上,也就勉為答應(yīng)。
今日見鹿鳴現(xiàn)身,自然趕忙撂挑子,讓鹿鳴自己去幫他外公。
鹿勝豐聽到這少年是自己親外孫,真是喜從天降。
鹿家后輩中并無出類拔萃人物,這些年靠自己獨力支撐才沒被文家趕出四靈教。方才鹿鳴發(fā)松果算是救了自己,驚駭于他武功高強,雖然感激,卻于大事無補。但知道這少年是自己親外孫時,鹿家中興指日可待,心中歡喜,無以言表。不由哈哈大笑出聲。
撫摸鹿鳴肩頭,眼中流出淚來,問道:“孩子,你娘親可跟你一道來了?”
鹿鳴恨恨道:“外公,我娘親五年前為人所害,我也是被人追殺才逃出來,來尋外公是想知道我父親究竟是什么人,為何娘親跟了那人去了北方?”
鹿勝豐聽的女兒為人所害。更是老淚縱橫。撫摸鹿鳴額頭說:“這事說來話長,待處理完今日之事后,外公再與你細(xì)說!”
鹿鳴見外公心緒激動,內(nèi)心感應(yīng),也不由眼睛濕潤。
江楚楚見他與外公相認(rèn),也代鹿鳴歡喜。
見白鶴拉著鹿鳴手,不由好奇道:“鹿鳴哥哥,你與這位英俊小哥認(rèn)識,卻也不告訴我?”
白鶴見江楚楚與鹿鳴問起自己,笑道:“二弟,你這小朋友好生直爽!”
鹿鳴見二人相問,對白鶴道:“大哥,這是我新認(rèn)識的朋友,姓江名楚楚,她和我一樣是被抓上山的”
又對楚楚道:“楚楚姑娘,這是白鶴,我的結(jié)拜大哥,武功,相貌,人品均強我很多,我武功也是他所傳?!?p> 楚楚知道鹿鳴遠(yuǎn)強于自己,聽鹿鳴說武功是他所傳。不由對白鶴甚是好奇。
楚楚道:“我看也不怎么了不起,不過一個酒鬼罷了……?!痹瓉硭龕琅Q方才稱她小朋友。
白鶴一愣,哈哈大笑。轉(zhuǎn)頭見鹿鳴看江楚楚眼神。他何等聰明,樓住鹿鳴肩頭道:“二弟,以后有你好受的……”
鹿鳴瞬時面紅耳赤,想要解釋,又不知如何開口:“大哥……”
忽聽廖去病長聲道:“鹿執(zhí)教,今日是我四靈教甄選圣女大日子,你不服圣陽珠也就罷了,為何又帶了外人上山,難道鹿執(zhí)教忘了自己定的規(guī)矩,漢人私自上山,該將如何處理?”
鹿勝豐見到外孫,心情甚好:“廖醫(yī)司,這是我嫡親外孫,卻不是什么外人。這局試毒比試,算你文家贏了就是。
那廖去病雖知文家贏了一場,但見鹿鳴方才射出松果力道,雖不信他小小年紀(jì)有如此功力,但絕不能冒險讓此人參加比武。
廖去病冷冷道:“鹿執(zhí)教,前些日子,你就有一外孫送回圣陰珠,今日又來一外孫,你這外孫可也忒多了些!”
鹿勝豐方才歡喜,竟忘了這一茬,一時語塞。白鶴緩緩道:“我是二弟結(jié)拜大哥,算起來是鹿執(zhí)教外孫,也不為過!”
廖去病不去理他,對鹿勝豐道:“即是結(jié)拜大哥,那就不是我苗人了?”
鹿勝豐沉嚀片刻,已下決心:“廖醫(yī)司,今日以推選圣女為首要,待過了今日,我自當(dāng)按教規(guī)處理,給大家一個滿意答復(fù)。”
廖去病聽出他言外意思,知鹿勝豐言出必行。于是也不糾纏,己方已勝一場,須盡快再勝一場,將圣女之位定下來。但他忌憚鹿鳴武功,生怕稍后鹿鳴出場比武,己方無一人能勝得了鹿鳴。于是道:“既然鹿執(zhí)教說日后按教規(guī)處理此事,在事情未處理之前,卻不許這位小哥替鹿家出場。還需按先前出場人手比試?!?p> 鹿勝豐如何不明白廖去病心意,卻不好反駁?;氐溃骸熬鸵滥闼浴??;仡^看看鹿鳴與白鶴。
白鶴笑道:“看來這懶我偷不成了……”
鹿鳴拉白鶴手臂道:“有勞大哥了……”
白鶴道:“若我勝了,可須你外公去山下買些烈酒上來,這山上的酒我喝不太慣……”
鹿勝豐笑道:“這個自然,我已派人下山備酒了,招呼不周,還請白公子見諒。”
江楚楚瞪白鶴一眼:“酒鬼……”
第二場比賽開始,這次是兩家圣姑候選人出場。那文靜姝上場后,場下又是一片歡呼,文靜姝對鹿子佩略一施禮:“請姐姐相讓……”
鹿子佩方才哭過,見到父親安然無恙,知道鹿鳴是姐姐的孩子,心中甚是歡喜。對文靜姝還禮道:“也請妹妹留情……”
比試場在一小塊沙地,四周用荊棘圍成一圈。場內(nèi)已有兩只毒蟲,文靜姝面前亦是一條赤目黑腹,比方才鹿勝豐那條大了不少。身體作盤旋狀,蛇頭伏在身體正中,雙目血紅,瞳孔收作兩道黑線。盯著前方一只黃斑傷心蝎。
這傷心蝎有一尺多長,較通常蝎子大了兩倍有余,通體烏黑,后背與前螯處各有一道明黃色斑。這傷心蝎是苗人挑選各類蝎子雜交而成,被咬之人,只會覺的輕微一痛,不多時便會淚流不止,流的眼淚卻是鮮紅血液,此時施救已然不及。是以苗人起名黃斑傷心蝎,端的厲害非常。
鹿子佩舉手輕彈,兩股藥粉應(yīng)手而出,一股紅色藥粉落在傷心蝎后背,黃色藥粉卻落在黑腹蛇附近。
那傷心蝎后背黃斑開始發(fā)紅,似乎被什么驅(qū)趕,圍繞著那赤目黑腹蛇急速奔走。
文靜姝從懷中取出一黃色手帕,一陣談?wù)勏阄秱鞒?。身后教眾卻都向后退了幾步,似乎怕聞到那香氣。那黑腹蛇聞到香味后,上身人立而起,頭部微躬搖晃,隨著傷心蝎轉(zhuǎn)動,兩條信子不時從口中冒出,伺機而動。
兩只毒蟲僵持一陣,互有試探,均未尋到好機會。那傷心蝎圍繞黑腹奔走多時后,速度已不如初始那般迅捷。
黑腹瞅準(zhǔn)機會,蛇頭暴漲,向傷心蝎身體咬去,傷心蝎已有防備,兩只螯鉗高舉,對準(zhǔn)蛇頭七寸位置鉗去。同時豎起尾針,只待黑腹蛇頭回咬螯鉗,尾針便可乘機刺入蛇目。
不料那黑腹蛇頭卻是誘敵,離那蝎螯還有半尺遠(yuǎn)距離,就簌然收回。同時蛇尾卻悄然甩出,狠狠甩在那傷心蝎身上。
傷心蝎被擊出二尺多遠(yuǎn),翻滾兩圈起身后,一只螯鉗已斷,竟已受了重傷。
四周教眾先是一聲驚呼,接著便聽文家教眾歡呼聲起。文靜姝面露微笑,而鹿子佩面上卻鎮(zhèn)定異常。似乎并不在意。
那黑腹一招得手,轉(zhuǎn)守為攻。傷心蝎右螯掉落,黑腹便朝它右側(cè)進攻。黑腹每出擊一次,那傷心蝎便后退幾步,不多時便被逼在沙坑邊緣。
傷心蝎退無可退,只舉起左螯與尾針,想拼個魚死網(wǎng)破。鹿子佩右手輕彈,又是一股紅色粉末落在傷心蝎背上。
見那傷心蝎開始原地打轉(zhuǎn),右螯斷口出流出透明液體。不多時,那左螯竟也不攻自斷。鹿家?guī)捅姲l(fā)出嘆息聲音,竊竊私語,均怪鹿子佩不該如此急迫逼傷心蝎出擊,鹿子佩卻并無氣餒模樣。
那黑腹見傷心蝎已成敗局,緩緩繞在蝎子身側(cè),等待機會給它致命一擊。
楚楚,鹿鳴,白鶴三人在場邊見傷心蝎敗局已定,鹿家連輸兩場,那第三場也不用比了。
楚楚雖對誰做圣女并不關(guān)心,但見對面文長老面露喜色,想起兩次均為她所擒,心中憤憤。拉住鹿鳴手臂道:“鹿鳴哥哥,你想想辦法,你鹿家要輸了”
鹿鳴無奈道:“我可不懂如何控制這毒蟲……”
身邊白鶴懶懶道:“為了我的好酒,還要我自己動手”說罷從懷里掏出一根竹笛,站到鹿鳴身后,輕輕吹起笛子來。
眾人被場中毒蟲吸引,并未察覺。那黑腹見傷心蝎雙螯斷處,體液不停流出,已無法正常奔走。
蛇頭向后一掖,閃電咬出。忽聞一陣笛聲,那蛇口已觸及蝎身,卻像被何物卡出身形,凝住不動。
傷心蝎本已無力抵抗,見此良機,如何肯放過,尾針激刺而出,正中蛇目。
那黑腹蛇立時翻滾倒地,在沙地中轉(zhuǎn)動幾圈,腹部朝上,已然斃命,蛇目中流出紅色血液。
場邊眾人還未反應(yīng),一片寂靜。勝敗片刻間反轉(zhuǎn),無人知道發(fā)生何事。
過了片刻,才見鹿家教眾歡呼起來。
文靜姝呆立場邊,面色蒼白。
鹿子佩卻也面無血色,對身邊祝賀聲音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