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在下囚牛
青年莞爾一笑,學(xué)著女子的樣子緊了緊衣衫,又扯了扯背著琴包的帶子,竟也是蜿蜒而上,眨眼就到了女子跟前。
女子用迷茫的眼神看著青年,疑惑的問:“你是哪一族的?怎么跟我這么像?但你好像不是妖族的?”
青年游到女子對面的樹干上,也學(xué)著女子把雙腿纏住樹干,微笑道:“在下囚牛?!?p> “囚牛?”女子驚呼,“你是龍長子?。抗植坏媚銓@棵破樹如此感興趣,這可是做琴的上好木料。”
青年點了點頭:“是啊,這梧桐樹歷經(jīng)了上萬年仍于寒冬而不落葉,那肯定就是碧青桐了,梧桐是琴木中的上品,而碧青桐,又是梧桐中的上品?!?p> “哇哦!”女子一陣驚嘆,“怪不得那傻鳥呆著都不走?!?p> 青年一臉溫暖的笑容:“姑娘說自己是妖族的,那在下就大膽的猜測,姑娘應(yīng)該屬于妖族中的修蛇部吧?”
女子滿臉驚奇:“這你都猜得到?還真是呢,不過我們修蛇部現(xiàn)在奉女媧娘娘之命駐在這大巴山,守護這里的巴國人族,所以,現(xiàn)在我們改名為巴蛇部了?!?p> “原來如此,那囚牛就見過巴國人族的守護神修衍姑娘了?!鼻襞R贿呎f,一邊恭敬地輯手。
女子松開雙腿站了起來;“跟那傻鳥一個德行,你們神族是不是都這么文縐縐啊?”
囚牛也站了起來:“其實,嚴格來說,在下并不算神族的。雖然家父是龍,但家母不是,所以雖然在下是龍之子,但也并沒有神族龍部高貴純粹的血統(tǒng)?!?p> “咳,神族又怎么樣?妖族、魔族、乃至人族又如何?不都是生命嘛。”看著囚牛臉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憂郁,修衍忍不住開解。
囚牛笑了笑:“多謝姑娘安慰?!?p> 修衍撇了撇嘴:“別叫我姑娘了,就叫我修衍吧?!?p> “嗯,修衍姑娘?!?p> “走吧,上去看看那傻鳥在干嘛,你要砍它老窩,終歸是要跟他打聲招呼的?!毙扪苷f完,就繼續(xù)蛇形而上。
囚牛聳了聳肩,跟著蛇形上去,“好的,修衍姑娘?!?p> “叫我修衍!”
“額。。。。修衍。”
“這還差不多?!?p> “呵呵,修衍,那個,其實我們也是有親緣關(guān)系的?!?p> “哦?此話怎講?”
“嗯……我母親是一條黃金蟒……“
兩人游走的速度都極快,很快就隱沒在了層層疊疊的樹干與枝葉當(dāng)中。
岳陽拿起手機看了看,凌晨,3:30,是不是醒得有點早?看了看寢室里的姐妹,都還在呼呼大睡。剛才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但是是什么夢呢?好像是夢到下雪了,怪不得有點冷。
岳陽拉過被子蓋好,再睡會吧,明天又是禮拜六,要不要叫季嫣陪自己去岳陽樓呢?那丫頭老說自己是跑去睡覺的,不滿的很哪。也是,岳陽自己都搞不明白,為什么每次到了岳陽樓就老想睡覺。
岳陽迷迷糊糊的想著,好像又睡著了。
“喂,傻鳥,開門了啦!”修衍拍打著面前的藤門,嚷嚷道。
在這碧青桐的樹頂處,有一座小小的房間,房門是由細長的樹枝編制而成,因為四周都是茂密的枝葉,所以光線略感昏暗,還好,樹頂上有星星點點的光亮透過,風(fēng)也能從四周吹進來,所以,并不覺得悶。相反,因為位置極高,風(fēng)透過密密匝匝的枝葉吹進來,竟還能揚起人的發(fā)絲及衣角。
門“吱呀”一身打開,一個俊俏青年探出腦袋:“唉,修衍是吧?能不能別每次都大呼小叫的擾人清夢???”
隨后俊俏青年看到了修衍背后一臉笑容的囚牛,愣了一下,問道:“喲,這位是?”
囚牛上前輯手行禮道:“在下囚牛,冒昧來訪,打擾兄臺的清修了,還請兄臺多多包涵?!?p> 俊俏青年忙出門還禮道:“原來是龍長子大駕光臨,久仰久仰?!?p> 囚牛再行禮道:“哪里哪里,兄臺過獎了?!?p> 俊俏青年再還禮道:“囚牛兄過謙了,小弟乃鳳凰部舞炎是也。今囚牛兄大駕光臨,小弟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p> 囚牛再行禮道:“舞炎兄言重了,是囚牛多有打擾才對?!?p> ……
修衍靠著一根樹干,翻著白眼看著這兩人不停地行禮還禮再行禮再還禮,忍不住打斷道:“喂,我說你倆有完沒完?干脆就一直這么拜下去得了,我可是看都看累了?!?p> 說完,扒拉開門口的舞炎,徑直走進了屋子。
舞炎愣了一下:“對對對,囚牛兄快請進,請進?!?p> “舞炎兄先請。”
“還是囚牛兄先請。”
屋子不大,陳設(shè)也都很簡單,一張小床,一張小桌,幾把座椅,如此而已,卻全都是利用這棵碧青桐的枝干制作而成,真可謂就地取材。
修衍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地撥弄著桌上香爐里的龍涎香,看著門外進來謙讓不斷的倆人,一臉的鄙視加不屑。
二人相互謙讓落座后,囚牛道:“實不相瞞,囚牛此次冒昧來訪,皆因兄長所居的這棵碧青桐?!?p> 舞炎不自然地攏了攏耳后的頭發(fā):“哦?囚牛兄可是看上了小弟所居的這棵樹?”
囚牛倒也坦誠:“正是,兄長所居的這棵碧青桐可是做琴的上好材料。”
舞炎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久聞龍長子素愛音樂,看來還真是不假。不過,小弟居于此也有些年月了,按理說,此樹入了兄長青眼,小弟斷無繼續(xù)占著之理,不過如此倉促間,小弟倒也尋不得第二個安身之處了。”
囚牛聽出了舞炎語氣中的不悅,笑道:“舞炎兄誤會了,囚牛豈敢強奪兄長的仙居,囚牛只是懇求兄長,能從此樹中賜予囚牛幾根樹干,好讓囚牛能制得一把好琴?!?p> 舞炎忍不住松了一口氣,心里暗道“原來只是要幾根樹干的,我還以為是要我老窩呢?!?p> 臉上隨即就燦爛起來:“區(qū)區(qū)樹干而已,何足掛齒,兄長要多少,隨便伐了去就是?!?p> 聽得如此,囚牛也是一臉燦爛:“如此,囚牛就多謝舞炎兄割愛了?!?p> 這個冬天,囚牛伐了碧青桐很多粗壯的樹干,在這大巴山搭了一個簡易的棚子,開始制起琴來。舞炎和修衍每天都會跑來看他制琴,一個喋喋不休,一個指指點點,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三人熟絡(luò)了起來,囚牛和舞炎倆也再沒有文縐縐、酸溜溜的對白了。而且,由于鳳凰部的人天生就有一副清亮悅耳的好嗓子,所以舞炎唱歌特別好聽,囚牛也因此特別愛和舞炎湊一塊兒,而舞炎,也總是陶醉在囚牛動聽的琴聲里,倆人彼此之間竟還生出知音的感覺來。
“喂,你怎么還要砍???我這窩都被你砍一半了。你都從冬天砍到夏天了還沒完,你說你是不是得讓這碧青桐變成光禿禿的一柱擎天你才滿意???”
一大早的,舞炎正坐在樹干上吸取朝露,猛然覺得一陣震動自下而來,低頭一看,果然是囚牛那家伙又在砍樹干了。
“呵呵,快了快了,我的琴馬上就快制好了,就差這最后一根了?!鼻襞D艘话涯樕系暮顾?,仰頭對著上面的舞炎不好意思的說道。
舞炎伸出舌頭,卷下葉尖上欲滴的朝露,飛身下來,站在囚牛對面的樹干上,不相信地問:“真的?這真的是最后一根?”
“當(dāng)然,雖然碧青桐是制琴的上好材料,但也并非所有的碧青桐都可以做出好琴,得要千年以上的碧青桐,還得經(jīng)過陽光曝曬、山水浸泡、香料熏染等各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按琴頭、琴底、琴面、琴尾的順序依次入焚天爐煉化九九八十一天后可得到青桐木精,這個青桐木精就可以雕刻成琴了?!鼻襞UJ真的說道。
舞炎聽得倒吸一口涼氣:“那不是得需要三年五載才能成功?你剛才不是嚷嚷著快要做好了嗎?”
囚牛一臉無辜:“是啊,我的琴頭已經(jīng)在用香料熏染了,而琴底正在用山水浸泡,琴面現(xiàn)在正曬著呢,這是琴尾需要的最后一根木頭了。待會弄回去打磨好之后,所有的木料就備齊了。”
“你可真有耐心?!毙扪艿穆曇魪亩藗?cè)面?zhèn)鬟^來。
“你什么時候來的?果然是蛇啊,爬樹一點聲音都沒有。”舞炎嘲笑著說。
修衍氣得瞪圓了眼睛:“你。。。。。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就是個鳥,天天只配喝露水!”
看二人又要吵起來了,囚牛連忙打圓場:“哎,別吵了,我要砍斷了,來來來,舞炎幫我抬一下,修衍,幫我拿著斧頭?!?p> 二人互相瞪了一眼,不情不愿地幫囚牛弄木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