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阿嬌進(jìn)局子的時候手機(jī)落在柳米米車上,“你沒事兒吧?”柳米米興致高昂,感覺像是剛從酒吧出來,眼神都不對,“沒事兒,呵呵呵。”花癡樣兒,蔣阿嬌看著她犯傻一般的笑,揮了揮倆手,確保她沒問題,扣好安全帶,“大姐,這里頭的人個個都比你能打,你可千萬千萬別犯傻?!绷酌奏街鞗_她撒嬌,“可是小哥哥好帥,人家好喜歡?!笔Y阿嬌看著拱在身上的腦袋,翹著蘭花指把人推開,“想想你的小明星,小翹臀,小腹肌,小腿毛,大姐,你花心的那個程度,這里頭的真不適合你,人家那是正兒八經(jīng)過日子,你是豬八戒吃人生果,過癮。你可千萬千萬別作妖,出來霍霍人家。”柳米米發(fā)動車子,白了她一眼,“還說我,你不還跟人家警官聊這么久,進(jìn)了盤絲洞舍不得出來了吧。”蔣阿嬌撇了撇嘴,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你倆還挺有緣份。我說你,下次干脆就定下來,找個良辰吉時,結(jié)婚領(lǐng)證辦酒席順便把孩子生了,也了了姑奶奶我一樁心事。”“生什么孩子,這就是趕巧了,事不過三,沒有下次?!薄澳闶俏业男⊙叫√O果…”蔣阿嬌手機(jī)鈴聲一股濃濃的廣場舞,不是…高雅,酷炫,拽,氣質(zhì)。“喂?你找我?”“嗯,啊,好,可以。行,我知道了?!笔Y阿嬌一串迷一般的回答,柳米米豎著貓耳朵聽也沒聽清楚,屏幕顯示來電:“男朋友?!??!澳阍趺唇o你老板寫這么個備注?還男朋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潛規(guī)則你老板?!笔Y阿嬌很認(rèn)真給她解釋,“老板電話,一天二十四小時,睡覺夢游吃飯上廁所,隨時隨地我都得接,每句話必須記在心里貫徹落實(shí),說話還要溫柔和煦春風(fēng)動人,臉上要時刻保持微笑,最主要的,這貨還總發(fā)布一些莫名其妙的命令,我還得好言好語和他解釋詢問,這待遇,和我接男朋友電話有什么區(qū)別?”柳米米覺得好像是這么回事兒,“那你以后男朋友備注什么?”“爹?!绷酌讟妨?,“你爹呢?”“隔壁老蔣?!薄拔医惺裁矗俊薄?17。”“為…為什么我是個數(shù)字,不是個什么女神,美女之類的?”“哦,你倒過來讀?!薄?11?”“711的特色是什么?”“什么?”“二十四小時營業(yè)。”柳米米橫了她一眼,“老娘當(dāng)你是閨蜜,你當(dāng)我是二哈?還二十四小時待命。老娘跟你割袍斷義,絕交?!薄皠e氣嘛,你是唯一一個數(shù)字命名?!薄班牛@邊差不多?!笔Y阿嬌嘴一抽,呵呵,女人,變臉都不等等紅綠燈嗎?柳米米是個典型白羊座,仗義活潑,天真浪漫,唯一的缺點(diǎn)就是一定要在別人心里做唯一,唯一的小可愛啦,唯一的小公主啦,唯一的小蠢豬啦…只要安上唯一的名號,多大的氣都能消,百試百靈。
“陳明”“到”“江?!薄暗健薄皩O藝”“到”“孫海寧”此處無聲,“孫海寧”此處無聲亦無聲,“喂!你怎么不答到???”蔣阿嬌看著最后一排的人臉,覺得這孩子怕不是個聾子,“老師你都看見我了,我答不答有什么關(guān)系?!笔Y阿嬌歪著頭,嘖了一聲,好像有點(diǎn)道理哦,行,算你贏?!皩O海寧”“在?!?,“下課,別!走!”蔣阿嬌發(fā)出了恐嚇。
“有…”有什么問題嗎?一串話被抬眼打斷,哦,這貨是自己叫留下的,還挺聽話,還真沒走?!澳悴徽椅也绮皇嫣故遣??”蔣阿嬌一屁股坐凳子上,站著講課腿疼,孫海寧單肩挎包,眼神從她包上溜過,新的,舊的那個在他家里。“嗯?!笔Y阿嬌深吸一口氣,覺得叛逆期可以理解,不生氣,不生氣,擺出個笑臉,“那天,我的包被你那幾個朋友的某一個拿走了,你幫我問問?!睂O海寧從包上調(diào)開視線看著她,“什么樣子?”“黃色,上面有只黃耗子。大概這么大?!笔Y阿嬌比劃著大小,孫海寧內(nèi)心:這女人平時都這么迷糊嗎?那包明明比比劃的大一倍,跟個破麻袋一樣,另,那只黃耗子有官名,叫皮卡丘,請不要叫人家黃!耗!子!尊重一點(diǎn)大名好不好?!袄锩嬗幸粋€筆記本,一個ipad,一個化妝盒,眼鏡盒…別的我記不清了。”孫海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ipad密碼123456,筆記本上面只有魚一樣游走的加密字符,化妝盒里有兩把小刀,昨天劃傷了他的手,眼鏡盒…請問眼鏡盒里不裝眼鏡放一盒竊聽器是干嘛?!竊聽眼睛有沒有說謊嗎?“好,我知道了?!薄爸x謝你啊,東西要是丟了也沒什么,包還回來就行?!蹦_定這些東西丟了沒什么嗎?“為什么?”“別人送的?!薄芭丁!睂O海寧想了想,沒想明白,又問了一句,“為什么?”蔣阿嬌目瞪口呆,大哥你是缺了九年義務(wù)教育還是少了學(xué)前培訓(xùn)?,但是作為在線暴躁小嚴(yán)師,蔣阿嬌表示現(xiàn)在是線下時間,要耐心,“因?yàn)閯e人送的很重要…呀!”孫海寧哦了一聲,“行了,就這,你先走吧?!笔Y阿嬌收拾東西,暴躁趕人,孫海寧沒動,“怎么了?還有事兒?”蔣阿嬌把投影儀關(guān)掉,“我送你吧?!睂O海寧看著她的脖子,很透亮的白,“什么?”蔣阿嬌再高的智商也沒明白這啥意思?“包?!睂O海寧想這么說,不過還是說了另一句話,“我,手還沒好,你開車送我吧?!笔Y阿嬌愣了一下,在大腦里計(jì)算這貨坑害自己的可能性,得出結(jié)論:今天飯是吃飽了的,沒有概率被坑害,“行吧?!焙儡囋谇?,吃點(diǎn)虧就吃點(diǎn)虧吧。于是,蔣阿嬌送孫海寧回家,一個月。
“走吧?!痹僖淮?,再一次,再一次,孫海寧挺著纏好的胳膊,面無表情立在講桌前等她收拾完,輕輕重復(fù)了這一句話,“你還沒好?”蔣阿嬌才不管豪車不豪車,一個月了,司機(jī)還有小時工資呢,沒有這次了。“還沒有。”孫海寧輕巧搖頭,蔣阿嬌哦了一聲,跨腿出了教室門。等到校門口孫海寧才發(fā)現(xiàn)她不是去車庫?!澳阕约夯厝グ??!笔Y阿嬌攬了一下頭發(fā),額頭飽滿,孫海寧舉了舉石膏手臂,“還沒好?!笔Y阿嬌舔了舔唇,遏制住了翻白眼的沖動,靠近一步,“你當(dāng)我傻是不是?你是脫臼,不是骨!折!”抬手將他裹著石膏的手臂甩了甩,“這玩意大夏天你熱不熱?啊?這么厚,你當(dāng)砌墻???”,孫海寧面無表情,“你知道我是裝的,還送我回家這么久?”蔣阿嬌白牙一露,朱唇皓齒,怎么的?今兒要攤牌是吧?,“我…我其實(shí)…”“其實(shí)什么?”孫海寧很期待她下面的話,心里小鹿亂撞,孫海寧只略矮蔣阿嬌半個頭,他現(xiàn)在站得高一些,蔣阿嬌略抬頭才能對上他的視線,遠(yuǎn)遠(yuǎn)看去,風(fēng)華正茂的兩個人,一個青春盎然,一個青春盎然,倆青春盎然暴躁少年其實(shí)挺般配的,但是!作者不允許,不是…蔣阿嬌對小朋友只有師生和江湖情義,沒有一絲一毫的他想,再說蔣阿嬌是一直女…不是,特別耿直的女人?!拔覍?shí)話跟你說了吧,報(bào)復(fù)我,肯定是你不對,但是我畢竟擰了你一下下嘛,心里滿愧疚的,你看我這么大的人了,還欺負(fù)小朋友,這肯定是我不對嘛。再說,你最近總來上課,總盯著黑板看,上課還挺認(rèn)真,還挺乖,我就覺得吧…反正我也得回去,送你回去算盡個體力活,比賠個不是來的實(shí)在?!保瑢O海寧徹底傻了,老郭說一個女人肯上一個男人的車多半是對他有意思,然而…蔣阿嬌上了他的車,顯然對他沒意思,小朋友的世界觀,有些坍塌?!熬瓦@?”孫海寧平靜的嘴唇,有些憤怒,蔣阿嬌點(diǎn)了點(diǎn)頭,“哦,其實(shí)還有?!蔽揖椭啦粌H這點(diǎn),快說,“emmm…,搭你的順風(fēng)車也省錢?!睂O海寧有些傻眼,這算是:摳門老師在線蹭車嗎?蔣阿嬌看他不說話看著自己,以為他是看透自己藏著掖著,有些心虛,“唔,其實(shí)還有。”她咬了咬唇,“哎呀,你家的車確實(shí)挺好開的,那個速度,挺爽?!笔Y阿嬌感嘆完,孫海寧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了,一秒都不想停,“喂,我包呢,你昨兒說找著了的?”孫海寧頭都沒回,“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