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黃昏,外面是西沉的夕陽,北風呼呼吹來,湖面上泛起層層波紋。夕陽的倒影漸漸吹散了,只留下粼粼波光。
房間里此刻沒有別人,桌上的燈日夜亮著,暗淡的天色,讓這燈光又亮了分毫。床上的江帆此刻臉上滿是痛苦一色,但臉色與之前相比,無疑是紅潤了很多,但嘴唇卻比之前要略顯煞白一些。
他眼睛禁閉著,身體的痛苦讓他開始不安起來,扭動著身體,頭開始左右轉(zhuǎn)動著。臉上的汗珠肉眼可見的多了起來。
“爹,娘……你們別走……”江帆做夢了,夢里他正處于懸崖邊緣,看不清那是什么山,只覺得懸崖下面云霧繚繞著,深不見底。
而他的爹娘此刻已經(jīng)不知去向,只留下他一個人,孤苦伶仃。他的眼角漸漸流下了淚水,痛哭起來:“爹,娘,你們別丟下我……”
但沒人聽見他的哭喊,他想去尋找自己的爹娘,但他動也動不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助開始襲上心頭。
下一秒,他看見自己在黑暗中行走著,身上滿是創(chuàng)傷,嘴角滿是鮮血。他已經(jīng)快要沒有力氣了,但前方還是一片漆黑,毫無盡頭。他拖著沉重的腳步,艱難的行走著。而后他擦干了嘴角的鮮血,眼神慢慢變得堅毅起來。
“爹娘,我一定要找到你們”他認真且堅毅。
但他的爹娘下一秒?yún)s出現(xiàn)了,那是一間冰冷的石室,周圍一片漆黑。他父親癱軟在地,他母親滿臉淚水,伸出手想去抓住江帆的手:“帆兒,你要好好活著……”
江帆伸出手,想要去握住他母親的手,但那只手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下一秒竟如同鏡子般破碎了。他撕心裂肺的喊著:“不要……娘,你不要離開我?!?p> 這夢里的苦苦掙扎如何不是生活中的苦苦掙扎呢?江帆只覺得撕心裂肺,早已滿頭大汗。
鐘明杰就在剛剛進來了,他聽見江帆不斷喊著自己爹娘,想必是孩子做了噩夢了,于是拿了個手帕坐在床邊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葉逍和雷寒聽到動靜也趕了進來,看到鐘明杰正坐在床上,兩人趕緊行禮問好:“師傅”
鐘明杰擺了擺手道:“等等吧,這孩子快醒了?!?p> “是,師傅”二人走到床邊,候在鐘明杰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師兄弟二人剛靠過來,便發(fā)現(xiàn)江帆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正喘著粗氣。
“師傅,他醒了”葉逍道。
鐘明杰轉(zhuǎn)過頭來,正看見江帆睜開了眼,正準備起身,但是劇烈的疼痛阻止了他,后背那個被黑衣人砍傷的傷口還沒完全愈合,還有肩上的槍傷。內(nèi)臟也開始傳來劇烈的疼痛,黑衣人的那一掌,讓他斷了四五根肋骨,內(nèi)臟也受了極嚴重的傷。
“別動,躺著就好了。”鐘明杰道。
江帆還是艱難的想要爬起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纏著紗布,這是雷寒給他包扎傷口所纏上的。江帆明白自己還活著,肯定是眼前的這個道長救了自己。
于是他還是想要艱難的爬起來,但背部所帶來的撕裂感和胸部所帶來的疼痛感讓他又躺了下去,只得艱難的說道:“感謝道長的救命之恩,在下無以為報?!?p> “不必多言,好好養(yǎng)傷就行了?!辩娒鹘苷酒鹕韥恚骸袄缀闳蕚潼c吃的,給這孩子送來,兩天沒吃東西,肯定餓壞了。”
雷寒這才反應過來,江帆并非修道之人,還是吃五谷雜糧的,正所謂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再者江帆不像自己一樣,修有辟谷之術,肯定餓壞了。
“好的師傅,我這就去?!崩缀畬擂我恍Α?p> 當晚雷寒便給江帆準備了一些清淡的粥,還有一些比較滋補的湯。至于療傷方面,七星劍宗乃天下大宗,各類仙草奇藥倒是真的不少。江帆便親眼看到雷寒拿了一株草藥過來,與平常不同的是,那株草藥竟會泛著耀眼的光芒,那藥徑如同碧玉般晶瑩透亮,那葉子更是如同翡翠般溫潤流光。
“這是玉靈草,對治療內(nèi)傷很有奇效?!崩缀畬?。
“謝謝道長”江帆一陣感動,便又覺得如此仙草,給自己用似乎有些貴重了,便又道:“若是有尋常草藥,便給我用尋常的就行了,這株仙草太過貴重,恐怕小子受用不起。”
哪知雷寒聽了卻道好笑,這小孩還挺單純正直的,便道:“這仙草在此處,便如同平常藥草,你要是恢復了,大可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便知我此言不虛?!?p> 江帆便連連點頭,二人又交談許久,江帆便知道這里原來就是遠近聞名的七星劍宗,而救自己的原來得道仙人。又想想自己的爹娘,不知安全與否,心里一陣擔憂。苦思無計,便只好天天垂淚,看的雷寒和葉逍也是一陣心痛。
江帆自從服用了玉靈草,身體恢復得比想象中的要快一些,這才五天的時間,便能下床走動了。
只是行動還是不方便,沒走幾步,江帆便覺得渾身難受,頭暈想吐,因此并未如何下床。只是每日與前來打掃房間的雜役閑聊些許,與葉逍和雷寒問東問西。
江帆自幼學文,因此懂禮不輕慢,又是小孩習性,和葉逍雷寒二人竟然很快就熟絡起來了。
江帆得知,此處是七星劍宗的星月閣,救自己的道長叫做鐘明杰,是劍宗的執(zhí)法長老,崇高至上,修為匪淺。而葉逍和雷寒便是鐘明杰的大徒弟和二徒弟。
因為葉逍最年長,今年二十五歲,雷寒次之,今年二十三歲。因此他倆便要求江帆稱他們?yōu)榇蟾缍?,老是叫道長,覺得有些別扭。
江帆沉思片刻,也覺得頗為合理,便道:“葉大哥所言合理,那小弟就從命了?!苯绱私兄?,心里覺得有些好笑,自己這么快就有江湖中人的味道了。
“葉大哥,那這里除了星月閣還有別的地方嗎?”江帆好奇道,如此大的地方應該不會只有星月閣吧。
“那肯定還有的,準確來說七星劍宗非常之大。除了星月閣外,還有摘星樓,是宗主的府邸,星隕閣是二長老的府邸,星羅閣是三長老府邸。其中摘星樓雖名為樓,但其中樓閣屋舍,比之星月閣大了不少?!闭f完這些,隨后葉逍便又把這地地方的所在方位大致告訴了江帆。
“那也就是說,星月閣居東方,星隕閣居北方,星羅閣居南方,而北方是藏書閣,摘星樓居中央咯?”江帆也非差聰明,立即便總結(jié)出了這些府邸所在的大致方位。不過他仍然還是不知道七星劍宗到底有多大,還得等出去看看才知道。
“小兄弟真是聰明,不過摘星樓和藏書閣沒事最好還是不要去,不過你現(xiàn)在并非我門中弟子,還是哪里都不要去了。”葉逍提醒道。
雷寒一聽有些覺得好笑,江帆受傷如此之重,行動本就不便,還能去哪里。便笑道:“師兄你看他這樣要是能去就好了”
“哈哈哈,小兄弟不要見怪”葉逍尷尬的笑道。
這兩人和江帆有說有笑,哪里有修道之人的風采,這也讓江帆覺得有了一絲的親切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