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隆冬,此刻正近黃昏,遠方昏暗的天空僅僅殘留一絲微弱的光線,天空下著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路旁的枝丫上,密密麻麻綴滿銀花。
天空朦朦朧朧,云層黑壓壓的,仿佛偌大的天空已變得密不透風,遠處的山巒、田野早已蒙上了一層雪白。
前方的嘉業(yè)村,稀稀疏疏不過才三四十戶人家,但他們的屋頂都被大雪覆蓋,此刻雖然已近黃昏,但在大雪的映照下,還恍如白晝。
村落里緩緩飄起了炊煙,窗戶里是微弱的燭光,搖搖晃晃,好像馬上要滅了似的。
村落里時不時傳來幾聲犬吠,在山谷中回響著,然后又歸于寧靜。
小道上,一位四十歲上下的男子正負手前行,他身著玄色道袍,做道士打扮,衣服看起來極其單薄,但他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冷。只見他面色從容,如此凌冽的天氣,依舊面色紅潤,頗有仙風道骨之氣象。
“許久未見了,這熟悉的感覺?!钡朗苦哉Z。
他抬頭望去,只見眼前山峰高聳入云,黑暗中更加顯得氣勢宏偉,不可描述。
此峰由來已久,好像自從有人存在,人們只知道它叫做鹿臺峰。
峰上常年煙霧繚繞,其上有一遠近聞名的宗門,名喚七星劍宗,以劍道聞名天下。
村落外是一條通向山上的小道,此刻已被大雪覆蓋,皎潔的雪花,飄飄揚揚,地上已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田地。一條流經嘉業(yè)村的小河,從鹿臺山麓腳下,彎彎曲曲,冒著騰騰的熱氣,不知要流向何方。
“半年匆匆而過,就不御劍了吧,慢慢走上山,看看這雪景也好?!彼粗媲暗木跋笥行┫矏?。
“救命?。?!”
忽然道士只聽見一陣急促的呼救,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在拼命的往前跑。他的臉上沾滿了鮮血,白色的長袍上面也被鮮血染紅了,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恐慌。
道士瞳孔微縮,只見少年身后跟著一個蒙面的黑衣人,拿著一把彎刀正追著這個少年。
少年疾馳之下,一不小心腳底踩了個空,整個身子向前翻滾而去,臉朝著雪地摔去,幸而地上雪厚,他并沒有因此摔傷,但他身上的血,已經染紅了地上的一片雪。
那黑衣人似乎并沒有要置之死地的意思,只見向前一躍,一只腳踩在少年心口。
“怎么樣?你跑啊小子!”黑衣人有些憤怒道。
“你…你們是誰?為什么要殺我們?”少年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少廢話!給我起來”黑衣人說著便伸手去提少年的衣領,想將他拽起來。
那道士不禁有些驚訝,在七星劍宗山麓腳下,居然有人如此大膽,敢在這里傷人。
“什么人竟如此大膽”道士喝道。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道士仍然是負手前進,腳步只一蹬,下一瞬間便以出現(xiàn)在黑衣人面前。
那黑衣人蒙著面,未能看出他的面色變化,但見他眼露驚異之色。
“好快的速度”他不禁有些遲疑。
“我勸閣下不要多管閑事!否則…”黑衣人仿佛有所依持,并不很懼怕眼前的道士。
“廢話少說,放了這孩子”道士單手仍是負于身后,一只手指著黑衣人道。
那樣子仿佛是命令,大有君臨天下之感。
“閣下不要多管閑事!否則就是自討苦吃”黑衣人道。
道士見言語無效,便虛空一抓,一把青色的劍便憑空一點點凝聚出來。
“現(xiàn)在放手還來得及?!钡朗空f道
那黑衣人見狀,登時大駭:“凝氣化劍…你是…七星劍宗…”
“我乃七星劍宗鐘明杰,閣下報上名來”道士劍指黑衣人,居高臨下的說道。
那黑衣人眼色露出驚恐之色,隨身掏出一個信號彈,往天空一放,隨即身形一轉,一個箭步,消失在黑暗中了。
鐘明杰正待要追,但見少年還躺在地上,便蹲下身去,欲將少年扶起來。
那少年見黑衣人遠遁而走,又聽了一句七星劍宗之類的話,便覺得眼前之人必是高人。必能救自己一家脫困。這些黑衣人不知為何突然到訪,一言不合就動手。
于是不等鐘明杰蹲下身來,便隨即起身跪地便磕頭:“求道長救救我爹娘?!?p> 鐘明杰一把握住少年的手臂,急切的問道:“孩子怎么了?他為什么要傷你?你爹娘在何處?”
鐘明杰伸手之下,便察覺到少年的后背被砍了一刀,鮮紅的血肉,隱隱有白骨的樣子,顯然是傷口不淺,鮮血不停流著,已經染紅了少年的衣衫,鐘明杰伸出手指,快速封住少年的心脈,止住流血。防止少年的失血過多,造成更加嚴重的后果。
這些黑衣人好像并沒有要他性命的意思,因此少年雖然傷口不淺,但仍然沒有生命危險。
“我也不知道,我爹娘在家里?!鄙倌陰е耷坏?。
“快帶我去”鐘明杰拉著孩子立馬起身,向著村莊奔去。
嘉業(yè)村草堂里,一個陌生男子,一身夜行衣,蒙著面,將手負在身后。草堂外,全是他帶來的人,黑壓壓的站滿了整個院子。
草堂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似乎受了很重的傷,他躺在地上,右手捂著胸口,嘴角還殘留這鮮血,他身旁的夫人扶著他緊緊攥著他的衣袖,眼里噙滿了淚水。
“江風眠,你應該知道,如果你死了,你保守的秘密沒有什么價值”那男子看著地上的男子,惡狠狠的說道。
“就算沒有價值,你也休想知道一個字”江風眠厲聲吼道,說完又止不住的咳血。一旁的夫人不住的撫著他的胸膛
江風眠想來應該是受傷極其重了,所以才會連說話都咳血。
“哈哈哈,你當真一個字都不說?”那人不怒反笑
“倘若你一個字都不說,我就讓你看看你的家人,一個個死在你的面前。”
“你敢??!”
江風眠激動起來,他想站起來,但是失敗了,受傷的他,甚至連站起來都成問題了。
“風眠……”他的夫人哭喊著
“有什么不敢,就先拿你夫人開刀?!?p> “月華!”江風眠嘶喊著。
那人眼神一凌,身形一動,頃刻之間,便到了江風眠的夫人跟前,他出手極為迅速,一個呼吸之間,便將她提了過去,左手牢牢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秦月華,你要怪就怪你的丈夫鐵石心腸不肯救你”黑衣人玩味般的盯著秦月華,戲謔的道。
是的,江風眠的夫人名叫秦月華,正是此刻被黑衣人掐住脖子的女人。
“你放開她!”江風眠捂著胸口,掙扎著想站起來。
看到自己的女人被敵人這樣掐住脖子,此刻的他眼里充滿了仇恨的火焰,只恨自己現(xiàn)在什么也干不了。
“你現(xiàn)在好好想想,倘若你有半刻的猶豫,你只能去黃泉尋你夫人了?!蹦侨霜b獰的說道。
秦月華有些喘不過氣來,不斷掙扎著。
“月華……”江風眠滿臉痛苦,想過去,卻又沒有絲毫行動力。
此刻他很明白,對方要的是自己藏了很多年的那個秘密,但這個秘密,是祖先留下來的,是遵循祖先遺命,還是保全自己家人?此刻他會怎么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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