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余杭府內(nèi),燈火通明。
浩然之氣繚繞,仔細聆聽,仿若仙音裊裊。
原來是從府學之中傳出來的讀書聲。
與文院共鳴。
聲震四方。
一行人從外面行來。
驢車上,捆著一頭巨蛇。
長長的身體與尾巴都在車外。
一路拖行。
“有人殺死了一頭蛇妖……”。
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快速的在余杭府內(nèi)傳播開來。
這可是石破天驚的大消息啊。
妖。
一向神秘。
但妖,也讓人心生畏懼。
因為碰到妖。
幾乎必死無疑。
唯獨一些厲害的讀書人,才能夠抗衡妖。
無數(shù)人,都是第一次見到妖。
大家自然無比好奇。
余杭府內(nèi),簡直萬人空巷,無數(shù)人都去觀看妖蛇。
甚至就連許多還在讀書的書生,聽到有人殺了妖蛇,也紛紛涌了出來。
“那不是子善兄嗎?”。
幾名府學的秀才看到站在驢車旁邊走來的周彬微微一愣。
他們與周彬在府學之中關(guān)系不錯。
前段時間,由于周彬祖父周老夫子身體一直不好。
周彬便離開府學,回鐘山草堂,一邊讀書,一邊照顧祖父。
他們有段時間沒有見面了。
“子善兄”。
幾人走了出來,向周彬作揖。
“原來是明涯兄,軒宇兄!”
周彬笑著與認識的秀才打招呼。
“子善兄,這妖蛇,是你擊殺的不成?”。
一名秀才不敢置信的問道。
妖蛇長五十多米,身上的鱗片,閃爍著冰冷的光澤,想要殺死這樣一頭妖蛇可不容易啊。
所以。
他們很難相信,這妖蛇是被周彬所殺。
無數(shù)人的目光,紛紛望向了周彬。
老百姓是感覺震撼。
讀書人是感覺疑惑。
畢竟秀才是什么水平,他們也是知曉的。
周彬說道,“這妖蛇,乃是我與子恒兄,還有神婆廟的小神婆,一起擊殺的!”。
“子恒兄?莫非便是那個做出了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的蘇毅蘇子恒嗎?”。
聽到周彬的話之后,這名秀才驚呼起來。
現(xiàn)如今,寒門崛起這首詩,幾乎人人都在傳唱。
我們出身卑微又如何?
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只要有理想,有抱負,未來,一定可以為國效忠,為民謀福。
蘇毅的寒門崛起,在士林之中引起的震動是很大的。
但是。
相對于士林之中引起的震動,在民間引起的震動更大。
畢竟。
百分之八九十的人,都是普通老百姓啊。
難道這些老百姓就不想自己的子弟將來有飛黃騰達的一天嗎?
不!
他們當然也想!
可是現(xiàn)實很殘酷!
而蘇毅這首詩,讓無數(shù)人,看到了希望!
對于人心的鼓舞,是無法想象的!
所以。
當這位秀才說出“子恒兄?莫非便是那個做出了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的蘇毅蘇子恒嗎?”這句話的時候。
周圍的人群頓時騷動起來。
無數(shù)人都激動起來。
誰人不識蘇子恒?
可是。
見過蘇毅的才多少?
所以。
大家都想要看看蘇毅蘇子恒到底長什么樣子。
“沒錯,正是蘇毅蘇子恒!”周彬笑著說道。
隨即指向蘇毅,說道,“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蘇毅蘇子恒了”。
大家望去,便看到蘇毅蘇子恒,年紀雖然不大,但生的俊美無比,一身儒袍。
真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
“他原來就是蘇毅蘇子恒,好一個翩翩美少年!”
“不僅僅生的好看,而且才高八斗,學富五車!”。
無數(shù)人議論紛紛。
一些出來游街的小姐,看到蘇毅之后,更是滿臉?gòu)尚?,然后讓奴婢去打探蘇毅蘇子恒是否已經(jīng)與人定親,得知蘇毅蘇子恒未曾與任何人定親之后,許多的小姐更是歡喜不已。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子恒兄一首早春,寫的真是如詩如畫,讓人佩服不已”。
一名秀才搖頭晃腦的說道。
對于這首詩,他極其喜歡。
這名秀才接著說道,“不過,相對這首詩,我更喜歡子恒兄今日在西湖邊作的新詩!”。
“子恒兄又做新詩了?燕云兄,速速給我們吟來”。許多的書生,都激動的說道。
這名被稱作燕云兄的秀才,叫做張興澤。
字燕云。
此人可不簡單。
他的家族,一門七進士。
乃是余杭府赫赫威名的貴勛家族。
不過。
余杭張家也是寒門崛起的世家。
所以現(xiàn)在與寒門關(guān)系比較緊密。
算是少數(shù)支持寒門的貴勛世家之一。
張興澤笑著說道,“在吟誦這首詩之前,我要先說說子恒兄作這首詩的背景”。
“六十年前,北方的蠻族入侵我大武王朝,汴州貴勛世家掌管汴州,他們大權(quán)在握,本應(yīng)該誓死抵擋北方蠻族,等待大軍來援,但是汴州貴勛卻聞風而逃,致使汴州群龍無首,汴州就此失陷,足足六十年了,汴州一直在蠻族人的手中,多少大武王朝的子民,成為了他們的奴隸,現(xiàn)在想來,依然讓人心痛不已”。
張興澤說道。
聽到張興澤這番話,許多人點頭。
六十年前的恥辱,沒有人忘記。
想到當年之事,大家依然憤怒不已。
“以后我等若是能掌權(quán),必要北擊蠻族,收復(fù)失地,不光汴州,失陷的燕云十六州,都要一并收復(fù)過來”。
有書生義憤填膺的說道。
“沒錯,一定要收復(fù)失地,解救受苦受難的大武王朝子民”。許多書生附和道。
年輕人,往往都有燕云之至。
熱血不滅。
這是一個國家的希望。
張興澤說道,“今日我聽聞,有許多同窗聚會,碰上了那攜妓出游的汴州貴勛后人,那些汴州貴勛,出言諷刺我余杭書生乃是一群窮酸!”
張興澤沒有將慕容家族點出來,顯然有所顧忌。
可就算沒有將慕容家族點出來,依然讓無數(shù)人都氣炸了。
“丟掉汴州的狗賊后人,豈敢看不起我余杭書生?”。
“這些汴州貴勛,可恨至極,應(yīng)該將他們?nèi)肯麓螵z才是,若非他們,汴州不會淪陷,數(shù)百萬人淪為了北方蠻族的努力,這些罪魁禍首,都是國家罪人!”
無數(shù)人憤怒的說道。
張興澤則是繼續(xù)說道,“在這個背景之下,子恒兄作詩反擊”。
張興澤醞釀了一下,隨即一邊渡步,一邊吟誦道。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
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