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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千然

第18章 患得患失

二千然 陰閃閃 4199 2020-04-17 02:25:43

  中秋將至,寒意以侵。

  隨處可見的月餅廣告,朋友圈中的炫耀圖文,難以溫暖一個有家不敢回的人。但一切總該有面對的時候。

  抬頭看看天空,早上的陽光是那么的刺眼。他穿著那身定制的靛色西裝,站在院子的門前。門上的銹跡訴說著它的滄桑。

  他抬起手,又放下。反復(fù)幾次,卻始終沒有把手放在大鐵環(huán)上。他狠狠扇了自己一下。

  這時,正巧門開了。

  旁邊的小門中走出來一個微胖的中年婦女,她手中端著一個簸箕,簸箕中的玉米粒隨著婦人的呆滯,紛紛掉落。直至簸箕也快脫手而落的時候,婦人一把抓住。

  “回來了。”

  很平淡的一句話。

  他輕輕點頭,僵滯在半空的手,緩緩放了下來。然后身體開始抽搐顫抖。雙腿慢慢彎曲,跪在了婦人面前。

  風(fēng)呼嘯著灌進(jìn)車內(nèi),劉可可在后視鏡瞟了一眼坐在后排的人。長舒一口氣,笑著說:“哥!我知道前面有家不錯的酒吧!我們?nèi)ズ葍杀???p>  二千然呆滯的看著窗外說,“不去!”

  副駕上的女人抿了抿唇,跟劉可可對視了一眼。又看向了二千然欲說無言,又看了眼劉可可。

  劉可可擺頭示意。女人做了1個深呼吸笑著說:“大哥去我家吧!上天臺吹吹風(fēng)?!?p>  二千然看了她一眼,女人嚇得哆嗦了一下。

  “嗯。”

  這聲音不大,卻是那么的沉寂。

  劉可可哈哈的干笑了兩聲說:“我順路在買瓶酒,我陪你喝幾杯?!?p>  寒風(fēng)入骨,不及心涼。冰啤滲手,卻勝過了某人的怒火。

  他不禁的感慨,讓天臺上的溫度又降了幾分。

  劉可可眉頭緊皺,嘴角努力上揚。在二千然的眼中;這個笑,哭都比它好看很多。他笑了,他指著劉可可大聲的笑著,他在笑劉可可的笑容。笑著笑著眼中卻多了一分淚花。笑聲中多了幾分呻吟和抽泣。他也跟著大笑起來,也同樣留著眼淚。聲音也有了些許哽咽。

  劉可可已經(jīng)笑得癱坐在了地上,他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搖了搖空瓶,丟了出去。

  二千然一屁股坐在他的旁邊,目光四處尋找,“誒!酒呢?”

  劉可可上身不住顫抖的笑著從身后拿起一瓶晃了晃,“在我這。我?guī)湍汩_。”

  二千然一把搶過說:“不用,我自己來?!?p>  兩人打開拉環(huán)后,舉瓶碰了一下,大喝一口。

  劉可可笑著說:“哥!你說這時代,咋這么怪呢?”

  二千然點點頭,“是挺怪的,我跟你這么大的時候。怎么追都追不到。真的!”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又接著說:“那時候?。∥乙詾?,我這輩子可能就要打光棍了。然后你葉叔就急了,給我整了好幾個相親對象,你還記得不?”

  劉可可急忙點頭說:“嗯嗯!我記得。后來你不是去了嗎?哪兒時候咋不領(lǐng)一個呢?”

  二千然瞪眼道:“別提了,人家看不上我??!”二千然數(shù)著手指頭說:“有個嫌我矮的!有個,嫌我收入低的!呃。。。哦!還有個嫌你葉叔脾氣不好的?!?p>  劉可可狂點著頭說:“嗯嗯嗯!我記得那個,是個律師。叫什么來著?”劉可可搖搖頭,“想不起來!”

  二千然大笑一聲,“管她叫什么呢?來喝酒!”

  兩個瓶子又碰在了一起。

  劉可可放下酒瓶,拿出香煙遞給了二千然一支,“千然哥,葉叔為什么還是不同意你們結(jié)婚???”

  二千然點上煙吐了個煙圈說:“他呀!又變卦了唄!在他眼里玩游戲的!就是不務(wù)正業(yè)!就是苦了你嫂子??!”

  二千然指著劉可可說道:“你嫂子22,我比她大了正正7歲!”說著二千然還單手比了一個7。

  劉可可吐著煙圈哼笑了一下說:“哥,戶口本不是到手了嗎?直接去領(lǐng)結(jié)婚證不就完了?;仡^再半個婚禮,我們幾個把老爺子一架,保證。。?!?p>  二千然急忙揮手打斷,“別,千萬別犯渾,他渾起來比我們還厲害。”

  泛黃的晚霞透著紅光,不知道何時漸漸把天空染成了黑色。

  劉可可和身穿超短裙,配粉色長筒襪的女孩,攙扶著已經(jīng)不醒人事的二千然。二千然一個反胃,吐在了女孩的牛仔外套和白襯衫上。

  那女孩沒有嫌棄,抽泣著沖著劉可可大喊道:“你怎么照顧他的,怎么讓他喝成這樣?”

  劉可可無奈的皺著眉頭說:“還不是因為你們女人。還有。。。算了,不說了。”

  劉可可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和女孩把二千然搬上了車。目送著他們離開。

  他身后緊跟著的女人問:“可可,這個就是你說的大嫂嗎?看起來年紀(jì)好小??!脾氣倒是不小?!?p>  劉可可嘆息一聲,搖搖頭說:“你認(rèn)錯了,這個不是嫂子?!?p>  女人半邊嘴角一挑,“不是嘛?那為什么給她打電話?!?p>  劉可可雙手一攤,眉間皺紋凸起,“你以為我想??!她們一個個的都不接,要不是千然哥的手機響了,你以為我愿意跟她說話?!?p>  女人還想說些什么,劉可可已經(jīng)拉著她往回走了,“回去了,回去了。”然后小聲的嘀咕著:“這么傻,這么好看的,卻不能碰!想想都來氣!”

  出租車內(nèi)的光線,隨著窗外的路燈忽明忽暗。

  后排座的女孩,低頭看著癱在腿上二千然。披散的長發(fā)擋住了她已經(jīng)哭花的容顏。司機在后視鏡中怎么也看不清楚。

  司機大哥輕聲詢問了一句,“準(zhǔn)備去哪里?還是。。。找個旅館?”

  女孩抬起頭看了眼司機說:“你等一下?!?p>  她拿出手機在電話本中翻找,手機屏幕的亮光照得她臉上慘敗,就像鬼片里的貞子一樣。

  半響后女孩抬頭看著司機大哥說:“去酒店吧?!?p>  司機大哥這時才從后視鏡中看清女孩的漂亮臉蛋,他從那張稚嫩的臉上看到的滿是擔(dān)憂。

  司機大哥應(yīng)了一聲,右手指放在了中控?zé)善恋膿芴栨I上停了良久。然后點了一下返回鍵說:“我給你們放首歌吧!”

  天邊的那一道彩虹,刻錄著我們愛的印記。就在那個九月的秋天。。。。。

  “我很喜歡的一首老歌,怎么樣?”司機大哥說完后,輕聲的跟著哼唱了起來。

  女孩笑著點點頭說:“很好聽,叫什么名字?”

  司機大哥回道:“《不想今生失去你》。好聽吧!”

  女孩嘴角上揚哼笑一聲,看向了窗外,“不想今生失去你?!比缓笥值皖^看著躺在雙腿上的二千然說道:“不想今生失去你,很好聽?!比缓竺腿惶痤^看著司機大哥開懷的說道:“麻煩大叔把聲音開大一點?!?p>  司機大哥應(yīng)了一聲,調(diào)大了音量。此時喇叭中正好唱到:

  不管未來怎樣的結(jié)局,只想好好珍惜眼前的你。。。。。

  天空中閃過一道藍(lán)色火花,隨后雷聲大作。燈火下的XA市美的令人窒息。

  窗外的街道是那么的安靜,又在安靜中夾雜著雨聲。

  隨手拉上窗簾。瞬間屋內(nèi)暗了下來??粗采咸芍哪腥恕K哪抗馊缃诌叺乃嬉粯訙啙???戳肆季?,她的目光開始變得明亮了起來。緩緩脫下潔白的浴巾,拉開被子便躺了進(jìn)去。

  當(dāng)她的腦袋靠近男人臉龐時,那一抹笑容能融化北極的冰川。

  “瑪狃拉!。。。。。?!?p>  手機鈴聲響了很久,當(dāng)二千然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時,電話那頭已經(jīng)咆哮了起來,“千然哥!你終于接電話了!我們都急死了!你現(xiàn)在在哪兒?”

  小沐拿著手機緊緊的貼在耳邊,整個臉都扭曲成一團,呲牙咧嘴的好像要吃了誰一樣。

  二千然看了看手機又放在耳邊,開始四處張望,“我......應(yīng)該是在一個旅館。別急別急,你先告訴我出什么事了?!?p>  “高哥的那臺機器人,除了頭,其他東西全部都送到我們這來了。他都?xì)獐偭?。然后人就跑出去了,電話也打不通。千然哥你趕緊給他打個電話,他肯定聽你的?!毙°迮叵穆曇粽鸬枚徊坏貌话咽謾C拿的遠(yuǎn)遠(yuǎn)的。但聽到阿瑞斯出事的時候一下子坐了起來。

  急忙問道:“他有說去哪兒嗎?”

  電話那頭的娜娜玩味的說:“沒有,不過他應(yīng)該是在城里瞎轉(zhuǎn)悠呢。他把送貨單全都撕下來了,好幾十個呢!估計得找到天黑?!?p>  小姑娘蹦蹦跳跳的一邊說話一邊圍著擺著準(zhǔn)備姿勢的機器人瞎摸,完全不理會氣急敗壞的沐成。

  然后掛上了電話,對著少女終結(jié)者吼道:“加補撒新?、佟比缓蟀櫰鹈碱^等好久,又笑了一下,“刺拳三連擊!”

  少女終結(jié)者立刻右拳直擊三次。娜娜滿意的點了點頭。

  遠(yuǎn)處的小沐已經(jīng)全身肌肉緊繃,看著她怒吼道:“你一點都不擔(dān)心高哥會出事嗎?還在這兒玩!”

  娜娜微笑著看著他說:“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江哥不是去找了嗎?再說了,他那么大人了,找不到誰寄給他的,自然會回來的?!蹦饶妊劬σ徽?,急忙說道:“成成哥哥能不能用這堆零件再組裝一個!”

  小沐急促的呼吸著,然后瞪著她說:“小意思,弄成你的模樣都沒問題。”

  二千然掛斷電話后急忙給阿瑞斯打了一個,電話那頭卻一直是忙音。

  二千然起身光著身子一邊打電話一邊四處找衣服??聪虼皯魰r才發(fā)現(xiàn)衣服被整齊的擺放在窗臺內(nèi),最上面放著自己的四角內(nèi)褲。急忙拿過衣物,把手機開到免提,慌慌張張的開始穿衣服。

  剛剛穿上褲子,二千然突然停下,抬頭看著窗外,“我昨天晚上......”

  腦海中開始閃現(xiàn)昨晚的畫面;那長長的秀發(fā)垂在臉頰上,精致的下嘴唇被牙齒輕輕咬住。還有她平躺時被頭發(fā)遮住五官的臉。二千然使勁搖了搖頭,‘我C!我不會又......對對對,應(yīng)該是。如果是這樣就好。是這樣就好?!?p>  二千然趕緊穿好衣服。急急忙忙的出了門。

  在門口正好遇到一對路過的男女,那男的長的挺帥的,和自己一樣一身西裝。女的打扮的花枝招展,雙手抱住男的左臂。

  男人對二千然笑了笑,豎起大拇指說:“兄弟,真厲害!凌晨1點還不消停?!?p>  二千然尷尬的笑了笑,扶著腰走向遠(yuǎn)處的電梯。身后的兩人慢悠悠的走過來一起等電梯。

  女人拉了一下他的衣服,二千然隨即回過頭。

  女人面帶微笑的說:“你可真狠,早上我看到從你房間里出來的那小姑娘被另一個女孩攙著走的?!?p>  二千然尷尬的說:“哈哈,是嗎?我都不記得了。”然后低下頭背對著兩人焦急的等待著。

  男人隨后補充道:“聽悅悅說,那女孩長的可水靈了!”被叫做悅悅的女人緊忙點頭說:“看起來18、9歲的模樣?!比缓笥檬质箘盆屏艘幌律磉叺哪腥苏f:“你們男人真是沒一個好東西?!蹦腥斯男α似饋恚灰哺尚α藥茁?。

  終于等到了電梯,二千然魚貫而入。把頭偏向角落,那對男女進(jìn)門后,按了一下電梯按鈕,便轉(zhuǎn)過身面向電梯口。當(dāng)電梯下至1樓時,二千然快步走出電梯奔向吧臺。但腰間的酸軟,卻容不得他走得有多快。

  來到前臺,把房卡遞給吧臺小姐姐。小姐姐笑著接過卡片,刷過之后??戳搜燮聊粚Χ徽f:“先生,已經(jīng)付過了?!?p>  二千然啊了一聲。趕緊翻了翻錢包,銀行卡一張不少,甚至都沒挪過位。然后快步走向門口。

  身后的小姐姐急忙說道:“先生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窗外的建筑快速倒退,阿瑞斯的電話一直沒有打通,白江說他已經(jīng)找到阿瑞斯,叫兄弟們不要擔(dān)心,最多晚一點回來。二千然提醒了一下,晚上的安排。便坐在車?yán)锱Φ幕貞涀蛲戆l(fā)生的事。

  在這之前,他檢查了所有賬戶,一分沒少。

  這件事情詭異的可怕。二千然決定仔細(xì)回憶一下,想想到底哪里不對勁。

  ‘難道我離開可可那里后,又去了酒吧?’二千然搖著頭,自言自語道:“不可能。”

  腦海中又閃現(xiàn)出那女孩的身影;她的右耳上沒有耳洞。二千然夠了夠后背,火啦啦的疼痛感瞬間襲來。

  還有她身上的香味。。。搖搖頭,‘想不起來,應(yīng)該是酒店的沐浴露?!?p>  二千然突然驚醒,她的后頸上好像有個紋身。

  二千然又搖了搖頭,告誡自己,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實在想不起來就別想了,難得這么糊涂一次,又何必難為自己。

①刺拳三連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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