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并沒有急著去找寧語,他們首先找到的是秦情,既然這件事情和秦家有關(guān),秦情也是有知情權(quán)的,而且秦心是他小妹,這個時候秦情也必須去。
到了秦情的房間,讓玄影有些意外的是房間里除了秦情之外,還有一人。是玄影和玄千山?jīng)]有想到的,寧語。
玄影只是片刻的震驚,便恢復(fù)了神情,道:“秦兄,寧姑娘,我在下玄影這位是我?guī)熋眯?。我們倆此次前來是有些事情想要問你們,不知道二位方不方便?”
聽到玄影這個名字,秦情有些微微震驚,畢竟這個名字沒有聽過的人太少。他也很早就見過玄影,只是不知曉他真實(shí)身份。畢竟是自家小妹整天和他們混在一起,連兄長的比賽都可以不看地人
只是片刻的震驚,秦情便行了一禮,道:“原來這位便是鼎鼎大名的玄影,失敬失敬?!毕氲阶约颐米拥男愿瘢笆遣皇切∶媒o兩位惹了什么麻煩?我這小妹從小嬌生慣養(yǎng),說話從不知收斂,若有得罪的地方,還望你們大人有大量,念她還小,不要與他過多計(jì)較。在下一定感激不盡。等她回來我一定好好教育她?!?p> 玄影道:“秦公子你誤會了,秦姑娘是個好女孩,和我們幾人也相處的極好。大家也都很喜歡她,早就聽聞她有一個哥哥,很早就打算來拜訪。奈何事情太多被耽誤了。今夜冒昧前來,還望秦公子不要責(zé)怪我們莽撞?!?p> 秦情道:“影公子客氣了,不知您方才說有事情需要問我,不知是什么事情?”
玄影道:“是關(guān)于秦心的?!?p> “心兒?她在哪?她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嗎?”聽到事關(guān)自家小妹,秦情一下子慌亂起來,一連幾個問題拋出了口。
玄影道:“秦公子不必著急,不是什么大事情。秦姑娘現(xiàn)在在自己的房間里?!?p> 玄千山去找玄影之前已經(jīng)去秦心的房間,確認(rèn)她只是情緒有些失常才放心離開去找玄影的。
秦情這才放下心來,道:“那是什么事情?”
玄影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玄千山,道:“今夜,秦姑娘忽然慌慌忙忙闖入我?guī)熋玫姆块g,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p> “什么問題?”
玄千山看了眼一直在房間的寧語,道:“她問我知不知道葉子云前輩和你父親之間是什么關(guān)系。”說這句話時玄千山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寧語的視線,想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一絲端倪,只是對方自始至終都面無表情,并沒有因?yàn)樾降脑挾腥魏畏磻?yīng)。
“什么?”秦情驚訝道,“你是說她剛剛?cè)柲阒恢牢腋赣H和葉子云之間的關(guān)系?”
“是,她是這么問的!”
得到玄千山肯定的回答,秦情腳下仿佛被瞬間抽離了所有的力氣,一下一倒退了好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不用再說些什么,眼前秦情的反應(yīng)就足以證明葉子云和秦情、秦心的父親秦素之間一定有關(guān)系,而秦情也是知情的。
半響之后,秦情才算從沖擊中回過神來,“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玄千山道:“沒什么大事,只是情緒有些失控,不讓任何人靠近?!?p> 玄影道:“秦公子,恕在下多言。我知道這是你們之間的家事,我身為外人本不應(yīng)該多嘴,可是,再怎么說我們也……”
“你以為這件事情和你們就沒有關(guān)系嗎?”玄影的話沒有說完就被人打斷。
“寧姑娘是什么意思?”玄影問道。
“尋風(fēng)鞭是何物,你們二人一清二楚。葉子云和葉行云之間是什么關(guān)系你們也一清二楚。怎么到最后這件事情就與你們無關(guān)了?”
“寧姑娘,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這是葉子云前輩與秦素前輩的事情,我作為晚輩不該插手。但是我并沒有否認(rèn)葉子云前輩與師娘的關(guān)系?!?p> 秦情開始下了逐客令?!皟晌唬褚沟氖虑槲覀兏娜照覀€時間好好聊一聊吧。父輩之間的事情我們沒有權(quán)利去批判他們的對于錯,但作為晚輩我們不可能去因?yàn)楦篙呏g的愛恨情仇就失去自我判知。今夜已晚,有些事情我還要去找小妹談,就不留幾位了!”
對方下了逐客令,玄影自然不好再多待,和玄千山一起退出了秦情的房間。
寧語也緊隨其后離開。
屋內(nèi)只剩下秦情。今夜的事情一下子壓得秦情頭昏腦脹,整個腦袋嗡嗡作響。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父母只是一對平凡的商人。父親疼、母親愛。他以為他可以帶著妹妹行遍江湖。
當(dāng)他正憧憬著美好的未來時卻有一個人來告訴他,從下到大他所看到的都是假象。
他的父親和母親不是他們所看到的那樣恩愛,甚至于對于他們的疼愛都只是假象。誰能告訴他,他要怎么接受。
所以他假裝不在意,告訴自己寧語說的一切都是假的!欺騙自己,同時也欺騙妹妹。
可是秦情怎么也沒有想到秦心會聽到寧語和他的談話,于是他所有的偽裝在那一刻被徹底暴露在眾人眼前。
可是,能怎么辦呢?秦情現(xiàn)在沒有時間去傷春悲秋。他知道,這一刻他的妹妹還需要他。所以他只能整理好自己凌亂的衣服,強(qiáng)打著精神來到了秦心的房間。
華山的夜晚很黑很黑,好在廊下掌了燈,還能看清院中的海棠樹,敲門聲一直沒有得到回應(yīng),秦情靠著門坐了下來。
“心兒,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心里的難過我知道。我又何嘗不是呢?正因?yàn)槲抑?,所以我?jīng)歷過的苦我不想讓你再走一遍?!?p> “我希望你一直活得無憂無慮,依舊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孩子。不被這些煩心事所打擾。你只管走好你自己的路,前面的荊棘也罷!后面的麻煩也罷,都有我來替你擺平。”
“可是我也知道,你已經(jīng)長大,有些事情你有權(quán)利知道真相。但我總是不想,于是我就想著能拖一時是一時。能讓你晚一點(diǎn)知道就盡量晚一點(diǎn)?!?p> “心兒,你知道嗎?在聽完寧語的話后,我時常在想寧語說的人到底是不是我們的父母。我們眼中的他們和寧語口中的他們會是同一個人嗎?”
“可是我無論怎么想,我都覺得答案不重要。也許母親當(dāng)年犯過錯,可她現(xiàn)在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她。她現(xiàn)在只是我們的母親,那個疼愛我們的人?!?p> “我們不需要否認(rèn)母親當(dāng)年做過什么。做了就是做了,可是身為我們的母親她是合格的。她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她兒女的事情。所以,我們要去責(zé)怪她什么呢?”
“何況,事情過去這么久。當(dāng)年的真相究竟是不是如寧語所說我們現(xiàn)在也無從考證?!?p> “所以,心兒,相信我。我會查出事情真相。若母親是無辜的,我便還她清白。若真是她做的,那我便替她還了這債,她依舊還是那個愛我們的人?!?p> 門“吱呀”被打開。
秦心站在門口望著席地而坐淚流滿面的男人。從小到大秦心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兄長流淚。
一坐一站,兄妹倆就這么呆呆的望著,淚花在眼睛打轉(zhuǎn)后又留下,留下深深的淚痕。
玄千山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她來了很久很久。她只能看見秦情的嘴一張一合。聽不清對方說著什么,當(dāng)門被打開的那一刻,玄千山離開了。
回了房間,玄千山全然沒有睡意。將窗戶打開,任由風(fēng)打在她的臉上,四月的天,夜晚的風(fēng)還是格外的涼,玄千山卻沒有絲毫涼意,也不知站了多久。
翌日,當(dāng)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到屋內(nèi)時,玄千山已經(jīng)在院子里坐了好一陣子。
早餐還沒送到,玄千山起身在院子里轉(zhuǎn)悠著,四月的天院里的很多花都開始凋謝。
玄千山看著一個夜晚過后掉落的葉子,泛起一陣心酸,這心酸從何而來她也不清楚。
也許是因?yàn)樽蛞沟姆N種,她忽然發(fā)覺不知不覺中她也漸漸地學(xué)會了傷春悲秋。
投給自己一個嘲笑的笑容后,早餐也被送到了。
早飯很簡單。一碗粥、一份小菜、一個饅頭,從入山來就沒有變過。
玄千山看著桌上的早餐,連續(xù)吃了十幾日,連味道都沒有絲毫改變,縱使玄千山這種對食物沒要求的人也開始有些難以下咽了。
只是簡單地吃了幾口饅頭,勉強(qiáng)添了些肚子,玄千山便沒在吃了。
回房間換了一身衣裳,不過是從一種紅色變成了另一種紅色,兩者之間的區(qū)別并不大。
今日便是華山比武大賽的最后一場。第一名也即將在魏歷、冧兒、寧語之中產(chǎn)生。
昨日比賽的種種眾人還記憶猶新。玄千山走在路上還能時不時地聽到關(guān)于批判魏歷的話語。仿佛魏歷已經(jīng)做了什么罪大惡極的傷天害理之事。
玄千山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群人。也是用他們的以為將她和那個老人間接性的送到了仇恨天的手中。才有了后來,她親眼看著老者在她眼前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失去生命,而她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