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陽光明面,我站在光的陰面,同個空間,兩個世界。
剛剛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隨著彌爾海的離開,又一次崩塌。
“以后你想跟別的男人怎么樣隨你,但別在我家里,別在我面前惡心我?!?p> “不!我一定要在你面前惡心你,我一定要把他帶家里的床上,尤其是你的床上。”
“做人別太過分!”他的眼真好看,眼似海心,怒而無火,可我……就非要把這片海變成油,一把點燃,才足以消溶我的愛恨無門。
“我就過分我就過分~”看似撒嬌,實則無可奈何。
“我到底得罪你哪里了!”他又一次發(fā)自內心的問我,也許他這輩子想也想不通,她只是因為愛他,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他。
“你還不懂嗎?因為我愛你,但是你死也不肯給我要的愛。面對你,我無可奈何,我只能在別人身上尋找發(fā)泄口,甚至用那些殘忍,低賤,偏激的方式來刺激你。我就想看到你痛苦,看到你崩潰,那樣子我才會覺得快樂?!?p> 愛讓人瘋狂,愛讓人憔悴,愛讓人忘記,被愛的人不需要承受不被愛的折磨。
他點頭,又點頭,“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
我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什么。
話題一轉。
“論文他寫的?”
“不……”
“就是他寫的?!?p> “……”
“我撕了,你重新寫?!?p> 我不知道他怎么把那論文拿到手的,論文在他手里碎成了四瓣,丟在了垃圾桶,就像我跟彌爾海之間的感情一樣,情比紙薄,四分五裂。
“你憑什么撕我的!”我氣的跺腳。
這就跟寒暑假作業(yè)一樣,好不容易有同學代寫,明天就要開學了,結果……家長當著面撕了。
不就是應付一下實習嘛,有必要這么認真的嗎?
“憑我是你的監(jiān)護人!”
“我是成年人了,不需要你了?!?p> 他啞語,我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什么,今天他狀態(tài)總在游離著。末了,他竟然說,“我?guī)湍愀??!本秃孟裨谧詈髵暝x擇掙脫自己固有的原則來做這件事。
“你寫,我改?!彼阉丛陔娔X桌上。
“我真不會!”
“寫,等會我過來改?!?p> 他把床單被罩全扔了,在我胡亂寫論文的空擋,他把家里里里外外全清掃了一遍,甚至還在床上噴了好幾遍酒精。
我做在書房里面,都能聞到滿滿的酒精味——他剛剛親眼看到了,看到十分惡心才會這樣消毒。
可一篇嚴謹的論文,兩三個小時怎么可能寫的完。
“嗯,寫的很好,我?guī)湍愀??!彼S意看了一遍,寫的亂七八糟,但至少是自己的東西,畢竟我好歹做了多年的學霸,跟彌爾海廝混的這段日子,腦子里的專業(yè)知識還沒完全餛飩掉。
于是,我胡亂的寫,他認真的改,一篇論文一個晚上就完成了。
“別跟他再來往?!?p> “好?!?p> “你的帶教老師我已經替你換了。”
“嗯?!?p> “以后我會回家住。”
“真的?”
“你就別回家了,好好在宿舍,想回家看看,可以。”
“我不喜歡宿舍,她們都不喜歡我。”
“你跟彌爾海做的這些荒唐事,她們能喜歡你嗎?”
“可她們孤立我了,你不想我因為孤獨寂寞又回他身邊吧。”
他無可奈何的思考了一下,最終妥協(xié),
“不許進我房間,伙食各自解決,不許用我私人物品,更不許拿我外套做那些動作?!?p> “……”我羞紅了臉,原來他知道。
“如果我發(fā)現了……”
“你放心!我不會亂來?!?p> “我這次是說真的?!彼难凵裉貏e嚴肅認真,就像在說生死攸關的大事一樣。
我認真的點頭。
“還有!”
我很認真的聽著,我害怕錯過他一條指示就又被轟出門。
他皺著眉,“不許再帶男人上我的床!”
我諾諾的點點頭。
重新回歸到跟他的小家,我還有什么不敢答應的。
“你為什么忽然回家?!?p> “院長說我常年無休,太累了,讓我好好回家休息?!?p> “怎么突然這么好?!?p> “嗯?!?p> “為什么戴著口罩?”
“我生病了。”
“???”
“最近流感病毒盛行。你既然要跟我一個屋檐下,那請你注意一下。我會自己準備自己的吃飯的碗筷,我們分開吃飯,衣褲之類也不要一起晾。我用過的口罩我也會自己處理,你別碰?!?p> “你到底生什么病?不是流感吧?”
“總之,你實習期也快結束了,想住一段時間就隨你,以后找到工作,我會幫你找房子的。”
“又想趕我……”
“你遲早要獨立的。既然想做醫(yī)生了,個人衛(wèi)生就得注意一點?!?p> “我很邋遢嗎?你說清楚呀?”
他不理我,走開了,繼續(xù)干他自己的事。
后來,他就呆家里,也不怎么出去,最多出去買菜回來做飯,日常消磨時間就是打掃衛(wèi)生,看醫(yī)書。
自從我那天跟彌爾海提了分手的事后,彌爾海就經常在醫(yī)院里面堵我。
“你現在住哪?”
“你不是我的帶教醫(yī)生了,請你讓開?!?p> “你到底要怎么樣才愿意回來,你說,我做!”
“我都說清楚了,我不想玩了,請你自重!”
“你真那么絕情嗎?”
“滾開?!?p> “他沒來上班,你是不是跟他回家了!”
“關你什么事?”
彌爾海悲憤交加卻哈哈大笑,“你們真行,我以為我自己玩的夠大了,沒想到!”他手指指著我,強調著,“你們!你們父女!玩的比我還大!”
“你想多了……”
他撐大的眼睛,對著我,怨恨的喊著,詛咒著,“你會后悔的!你跟他在一起,比跟我在一起,要更不幸,你們不可能有善終的!永遠!永遠都不可能!”
“謝謝你的祝福?!蔽覐澴煲恍?,彎腰鞠躬,抱著改好的論文走了。
我辜負彌爾海的愛了嗎?
如果彌爾海真那么愛我,卻還要流著淚詛咒我?
有那么一刻,我看彌爾海,就像看到自己一樣。
所以,彌爾海跟自己是一樣的,什么瘋狂的事都能做得出來。
我不知道那個時候彌爾海居然在背后跟蹤我,望遠鏡,攝像頭,竊聽器,全方面無死角的偷窺著我跟他生活的一點一滴。
他做飯很好吃。當然,鍋碗瓢盆我們都是分開的。
我們隔著遠遠的桌子,各自吃著。
“你臉色不太好。”
“吃飯不說,說話不吃飯?!?p> “哦~”
他身體開始出現低燒,頭疼,乏力的狀態(tài)。
我請了假在家里照顧他。
“沒必要請假的?!?p> “你又不肯讓我?guī)闳メt(yī)院?!?p> “我自己就是醫(yī)生。”
“現在你是患者,我是醫(yī)生?!蔽医o他貼上退熱貼,給他用清水擦手。
“嗯?!彼劬t腫著,眼眸熱的起了一層水霧看著我也帶了幾分溫柔韻味。
燒來的快,去的也快,不到兩個星期,他又好了。
放了假,他也不愛出去旅游,不愛出去逛街,甚至變得不愛與人來往了。他經常把自己關在臥室里面,看書,研究課題,翻找資料。
“都放假了,有必要這樣嘛?”
“沒必要?!?p> “那你還一直看個不停?!?p> “不看,我還能做什么?”
“……”這個問題把我問倒了。
他看著濃烈的如墨的夜,夜空同樣空空如也,那到底為什么還看著?
天下的貓哪里改的了偷腥的毛病,他入睡時分,我就情不自禁的,輕輕的吻著他滾燙的臉頰,手小心翼翼的摸著他突兀的喉結,耳朵細細的聽著他鼻息聲。
我承認愛一個人,不帶一絲絲情.欲是不可能的。我放蕩慣了,已經禁不了欲了。
我看到他掛在椅背上的外套,也會浮現那些美妙的x.幻想,我還是會把他的外套抱在懷里,吮吸著那只屬于他的味道。
然而有些愛,注定是不能見光的,見光則死,她的愛似細菌,越陰暗,越濃烈,但不能在世人如日的目光下生存。
彌爾海一份調查報告私發(fā)給了我。
我憤怒的回了個電話回去,“你以為我怕嗎?”
“我知道你不怕,但是他怕?!?p> “兒科醫(yī)生,跟他的養(yǎng)女?!?p> “你說什么!”
“未婚男子領養(yǎng)女童,而且還不是通過合法途徑領養(yǎng)的,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彌爾海?”
“哦,他很喜歡小孩?!?p> “你胡說八道什么?”
“所以領養(yǎng)了個孩子,在自己身邊,發(fā)泄自己的獸欲?!?p> “說話要有證據。”
“我有很多照片,只是還沒發(fā)給你,我是怕我的寶貝睡不著~”
“你太惡心了,居然拿這些來威脅我。”
“他不是更惡心,口口聲聲仁義道德的,卻對你做那種事?!?p> “他什么都沒做,都是我一相情愿的?!?p> “是嗎?那你今天就當沒接到我電話”
我凄然一笑,彌爾海掛斷電話。
“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