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鳴和毛一峰兩人一邊交談一邊朝急救室方向走,不多時便來到了目的地。
走廊盡頭,急救室的門緊閉著,門上紅燈顯得分外刺眼。門外,田星坐立不安,一直在門口徘徊,不時地朝門口看上一眼。
“田少爺,我們到了?!?p> 田星轉(zhuǎn)頭,看到陸一鳴先是一喜,然后急忙說道:“一鳴,我姐——”
“我知道了,現(xiàn)在什么情況?”
田星道:“醫(yī)生已經(jīng)進去好幾個鐘頭了,到現(xiàn)在一點消息都沒有,急死我了!”
陸一鳴拍拍他肩膀,朝急救室看去,視線下移,他看到在急救室下方的門縫里,有絲絲白汽溢出,急忙蹲下,把手放在門縫試了試。
冰冷刺骨。
陸一鳴臉色一變,騰地站起,說:“不能等了,我們進去看看!”
他推了推門,沒有推開,又使勁拍了幾下,還是沒反應,退后兩步,正想撞開房門,門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門剛開,一股冰冷的白汽被撲了出來,一個穿白衣戴口罩只露出兩個眼睛的護士出現(xiàn)在門口。
護士身體有些打顫,屋里的溫度驟降,讓她說話時牙齒都不停打架。
“你們要干什么?病人還沒脫離危險期,不要打擾醫(yī)生看??!”
陸一鳴透過她朝屋里看了一眼,皺皺眉,也不管護士的阻攔,推開她就朝急救室里走。
“哎——你要干什么?!”
田星一看也緊跟著走了進去。
陸一鳴快步走進急救室,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田欣。
此刻她全身都被凍僵了,身體表面結(jié)了一層冰霜,有四個醫(yī)生正圍在病床周圍忙碌著。他們從沒見過病人這種現(xiàn)象,是以嘗試過很多方法,都沒能替田欣解凍,一時手足無措。
田欣的身份他們知道,也盡心竭力地救治,曾嘗試電擊,或是用熱氣吹烤,但苦惱的是所有手段都對她無效。
聽到聲音,醫(yī)生回過頭,其中一人說道:“你是什么人?我們正在救治病人,快出去!”
陸一鳴沒理他,來到床前,雙眼中神光湛湛,朝田欣看去。
他道術(shù)小成,早開了天眼,這一眼望去就看出了詭異之處。
在田欣體內(nèi)胸口處,有一團冰藍色的物體,隨著她的心跳,這團物體也不斷跳動著。
由于已經(jīng)過了幾個小時,田欣的心跳頻率已經(jīng)很低,半天才跳一下,情況已經(jīng)很危險。
醫(yī)生和護士說了什么他都沒聽進去,最后有人開始往外拽他,發(fā)現(xiàn)根本拉不動,這時田星也進來了,他向醫(yī)生解釋著什么。
陸一鳴看明白之后,移開目光,這才聽到房里爭吵的聲音,對他們喝道:“你們都出去!田小姐的病你們看不了!”
醫(yī)生大怒,正想抗議,田星向毛一峰示意一下,兩人將幾個醫(yī)生和護士趕出了急救室。
關(guān)上門,田星走過來,急道:“一鳴,大姐是什么問題?你看明白了嗎?”
“嗯,她是中了邪術(shù),被人在體內(nèi)種了符?!?p> 田星大驚,“什么?是誰?!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做的,讓我知道了殺他全家!”
陸一鳴道:“現(xiàn)在先別管這些,先救人?!?p> 陸一鳴雙手掐訣,以氣引導,兩指點在田欣胸口位置,慢慢朝上方移動,她體內(nèi)那塊藍色物體在陸一鳴手指之下被牢牢吸住,隨著他一點點移動。
可是當上升到田欣喉嚨處時,那團藍色物體又突然彈了回去,如是者兩三次都沒能成功。
陸一鳴深呼吸幾下,大腦快速轉(zhuǎn)動,伸出右手拇指,將體內(nèi)的“氣”逼到指尖,瞬間他的拇指變得通紅一片。
他將手指按壓在田欣額頭正中,在他手指道火的熱量下,田欣臉上的白霜開始融化,幾秒鐘后她臉上的冰霜就全部化掉了,現(xiàn)出有些蒼白的皮膚,沾著不少水漬。
陸一鳴保持右手不動,左手放在田欣兩頰輕輕一捏,杏口微張,他吐出一口濁氣,俯身便吻了上去。
田星一直在注視著,見到陸一鳴的舉止他眉毛一動,欲言又止。
陸一鳴吻住田欣的嘴后,大力一吸,她體內(nèi)那團事物在這股吸力下快速移動,經(jīng)過喉嚨,一直被吸到了陸一鳴嘴里。
陸一鳴只覺得腦中轟地一聲,嘴里像是突然塞進了一個冰塊,激的他牙齒都快沒知覺了。
他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堅持著引出體內(nèi)一部分“氣”,渡進了田欣口中。
那股氣進入田欣體內(nèi),開始發(fā)熱,田星看到姐姐身體上的冰霜開始慢慢融化,大喜。
十幾秒后,田欣身上白色的冰霜全都消失了,衣服上滿是濕渡渡的水漬,田星趕緊拉過一張床單蓋在姐姐身上。
陸一鳴此刻才直起身子,他臉色發(fā)青,鼓著腮幫,右手從懷里掏出一張符箓,“噗”地一聲符箓?cè)紵饋?,陸一鳴將符放進桌上的工具盤,張口一吐,吐出一團藍色的東西。
這東西被吐出后不斷蠕動,看起來像果凍一樣,一遇到符箓的火馬上開始膨脹。
陸一鳴趕緊又掏出一張黃符,喝道:“急急如律令!”
抖手一扔,黃符被他丟到盤中。
“轟”地一聲,盤中冒出一團藍色的火焰,那團東西在火焰中掙扎蠕動,過了幾秒后,漸漸沒了聲息,徹底消失。
陸一鳴長出一口氣,端起盤子,盤子里除了符灰還有一灘水,正是那東西融化后出現(xiàn)的。
“姐,你醒了?”
田欣慢慢睜開眼睛,剛剛恢復知覺的她馬上感覺到了冷意,渾身發(fā)顫,牙齒咯咯地碰撞。
田星急忙扶起她,用毛巾替她擦著臉上的水。
陸一鳴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田欣看看他和弟弟,顫聲道:“我怎么了?好冷?!?p> 陸一鳴道:“別怕,你已經(jīng)沒事了。田星,快去叫醫(yī)生來給你姐姐檢查一下,順便讓她換身衣服,別著了涼。”
田星答應一聲,趕緊又去把醫(yī)生給拉了來,又讓人給姐姐拿來干的衣服,這才和陸一鳴出了急救室。
毛一峰看著陸一鳴,陸一鳴朝他點點頭,說已經(jīng)沒事了。
田星臉色鐵青,頰肉跳動,沉聲道:“一鳴,我姐中的什么邪術(shù)?”
陸一鳴道:“據(jù)我所知,她是被人下了冰符,以致全身結(jié)冰。冰符原本在道家符咒術(shù)里是屬于五行符中的一種,只是不知被誰拿來害人,種在田小姐身上,歹毒之極?!?p> 陸一鳴沉吟道:“田星,你姐姐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
田星皺著眉想了想,道:“像我們經(jīng)商的,一向都是與人為善,很少得罪誰。不過生意做的大了,暗中遭人嫉恨在所難免,我一時也想不出是誰要害姐姐?!?p> “這種冰符比較特殊,一般是通過飲料等喝的東西進入人體內(nèi),你姐姐平時都是在家里吃飯嗎?”
“怎么可能,姐姐操持著集團的事,交際應酬是很平常的,也會經(jīng)常出席一些宴會——”
田星說到這雙眼瞳孔一縮,陸一鳴注意到他的異樣,問他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田星說還不確定,只是有些懷疑。
他沒說陸一鳴也不好問,想了想拿出兩張驅(qū)邪符,遞給田星。
“這是我畫的驅(qū)邪符,可避免一切邪物近身,你們戴在身上,以防萬一?!?p> 他的手段田星知道,當下急忙接過符箓,小心地收了起來。
三人在門口等了十幾分鐘,急救室的門被打開了,一位醫(yī)生走了出來。
他曾被田星趕出急救室,此時臉色不太好看,不過醫(yī)者仁心,再加上田家小姐身上的冰汽莫名消失,總算是活了過來,松口氣的同時也就懶得和他們計較了。
“醫(yī)生,我姐怎么樣了?”
“放心吧,田小姐已無大礙,身體機能在慢慢恢復,現(xiàn)在只是身子有些虛弱,我已經(jīng)給她注射了藥物,調(diào)養(yǎng)兩天就沒事了?!?p> 田星放下心來,又對醫(yī)生道了歉,醫(yī)生的臉色這才好看些。
田欣已經(jīng)沒事了,現(xiàn)在需要休息,三人商量一下,田星留了幾個人在這里候著,他自己要趕回公司處理一些急事,陸一鳴和毛一峰也跟著出了醫(yī)院。
這次田家大小姐被人下了邪術(shù),差點性命不保,徹底激怒了田星,他是一定要徹查此事,找出罪魁禍首的。
陸一鳴和毛一峰出了醫(yī)院,打車前往住處。
“一鳴,你說是誰這么惡毒?竟用這種法子來害田小姐?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恐怕她真的會性命不保。”
陸一鳴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看田星似乎心里有懷疑的對象。常言道樹大招風,田氏集團財雄勢厚,有人想在暗地里害他們也不足為奇。”
毛一峰苦笑道:“想不到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好處啊,起碼沒人會費盡心思地來算計我們?!?p> 陸一鳴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知足吧,你現(xiàn)在一個月拿著三萬的薪水,也算是個中產(chǎn)階級了。”
毛一峰說兄弟也算沾你的光了,要不是你解決了田家老太爺?shù)氖?,他們絕不會給我這個差事。
兩人打車來到市區(qū),得知陸一鳴和趙書敏要來陵州后,毛一峰就租了一間兩室的房子,把鑰匙給了陸一鳴,他自己又回去上班了。
陵州市中心醫(yī)院,一間高級病房中,田欣靠坐在床上,右手背上掛著點滴,正怔怔出神。
她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只是還有些感冒發(fā)熱的癥狀。剛才和弟弟通了電話,她知道了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出奇地平靜,雙眼望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后,田欣垂下雙眼,抿了抿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