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風召了道一川、道承天還有其他花界的皇子一起,繪聲繪色地跟他們講清涼山一戰(zhàn)的盛況。這些人加入三盟軍比較晚,對神師和巫師們之前的故事充滿了興趣。
“當時,一百多只雪白的高山狼,在我的帶領下,沖進敵方,把他們咬得是慘不忍睹。我不費吹灰之力,便拿到了鐐銬的鑰匙??墒悄侨齻€老朽的神師,他們不買賬啊,愣是不讓我給他們開鎖,你說是不是神奇。正在這時,偉大的天剎神師古木道人出現(xiàn)了……”
他正講得歡暢時,一個老將路過,沖他笑罵了一句:“說誰是老朽呢!”
上古風便作出隆重介紹的樣子,不無夸張地對各位說:“大家看看,這就是當年我的戰(zhàn)友,我們可是一起從那場生死鏖戰(zhàn)中走過來的……”
老將嫌棄地嘀咕了一聲:“盡吹牛?!北阕唛_了。
上古風正欲繼續(xù)講下去,只見一個士兵來報:“上古風將軍,道承天小將,龍盟主有事找你們!”
上古風和道承天進入議事廳,發(fā)現(xiàn)龍飄飄和道一木都在。
上古風正欲開口,龍飄飄遞給他一個卷起來的紙條。
上古風困惑地把信展開,只見上面寫道:“上古云在我處,安全,一千兩白銀可換。鐘”
“這,這……”上古風有些語無倫次。
“上古云就是我那失去音訊的哥哥……鐘又是誰?這封信到底什么意思?”
道一木面有愧疚之意,便把上古云在天降帝處得寵,而后誤入秘境的事,以及她為了換回道承天,而把上古云交給天降帝一事都細細說給了上古風。
上古風聽后,第一反應自然是生氣:“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這些?為什么?你們知道我有多渴望見到親人嗎!”
道一木自知理虧,便任他說,不再言語。
良久后,上古風稍稍平靜些,便問道:“那這事該如何是好呢?”
道一木便分析道:“上次我之所以敢用上古云去換回道承天,就是認定了碧婉對上古云的感情之深,因此,上古云只要沒有太過分的行為,不會引起碧婉的注意?,F(xiàn)在你哥哥卻落到鐘青蓮的手里,想必是在天降帝那里失了勢,恰好鐘青蓮負責處理此事。以鐘青蓮一貫對內諂媚對外賺錢的兩面派做法,想必是他想借上古云的命,再從我們這里撈一筆錢。”
龍飄飄道:“一千兩銀子不是大事,鐘青蓮這些年,也算是我們穩(wěn)定的情報來源了,他要這錢,給他便是?!?p> 道一木說:“若能換來上古云的性命,這錢必然是要給的。只是事情有點蹊蹺,正好現(xiàn)在沒有戰(zhàn)事,不如趁著回去查三艙密碼之事,讓我回去把這個事也查個清楚,正好也借此機會把上古云救出來?!?p> 上古風馬上附和道:“我要跟你一起去!我要早點見到哥哥!”
道承天也馬上附和道:“既然這事因我而起,不如讓我也跟你去。”
道一木心里其實不大樂意,她內心嫌棄道承天武功一般,又覺得上古風太過招搖,到時候這兩個人怕是會成為她的累贅,便看向龍飄飄說:“我聽龍盟主的安排?!?p> 龍飄飄的回答卻讓她有些意外:“你們三個都去?!?p> 又特意叮囑了下道一木:“多兩個人,總歸能幫上忙。還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下個月江南天也要出師了吧,你們人多熱鬧,給他辦個像樣的出師禮。”
又特意強調了下:“三艙密碼想必是皇宮的最高機密,想要獲取并不容易,不必強求,安全為重。大不了……”
龍飄飄嘆息了一下:“大不了,我們就用命去擋這等虎狼武器。神師總歸是殺不完的,犧牲了這一波,便會有新的神師降生在這個世界上。只要三界還在,神師們的希望就在,三界的希望就在。”
道一木笑道:“龍盟主不必擔憂。既然神師是永恒存在的,又何必怕我此行出現(xiàn)意外呢?若一木離開了您,便會有新的一木出現(xiàn)。我們的神之光永恒存在,每一世,都可以付出任何代價,為了值得的事全力以赴,放手一搏?!?p> 兩國剛交過戰(zhàn),兩界邊境檢查得極為森嚴。
道一木扮作了一個商人的模樣,兩縷青須垂了三寸長,這讓她看上去更像一個生意場上的人。她把從鐘青蓮處買到的通行證,遞給了雪界關卡處負責檢查的官吏。
后面馬匹馱著的貨車的底板之上,加了一層木板,道承天和上古風,便藏身在底板和木板之間,極為壓抑。貨車上鋪了各類山珍,還有些貴重的毛皮制品。
官吏看下她,示意通行證沒問題,又象征性地劃拉了下貨車里的東西,也沒指出哪里有問題,便回去坐著了,也不放行,傲慢地對道一木說:“你先等著!”
道一木站了一刻鐘,也沒見那幾個官員忙別的事,便有些納悶。這時候道承天在車里,吃力地嘀咕了句:“他們等著你送東西呢!”
道一木恍然大悟,心想自己一貫俠義心腸,對雪界最近幾年官場的規(guī)則竟然給忘了。
便趕緊從貨車里挑了兩件上好的毛皮制品,在每個官吏旁邊各放了一件。
笑道:“這是上次入關時,借二位的東西,今日正好還上。瞧我這記性,剛才差點兒就給忘了?!?p> 那倆官吏偷偷瞄了一眼道一木拿出來的東西,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讓遠處的士兵把通道給放開了。
道一木把貨車趕到兩里開外后,趕緊把貨車的木板搬開,把那倆早已經(jīng)憋壞的人給放了出來。
看到他倆的狼狽模樣,道一木笑道:“這可是你們自己要跟我來的,這點苦才剛剛開始呢。”
為了免于被人認出,道承天和上古風嘴上也貼了胡須,三個人架著一輛馬車,看上去倒像是兄弟三人。沿途路過戶部的各個哨點,見到三個公子這番氣度,也沒有人敢阻攔和搶劫。道一木心想這大概是因為江南天之前在民間的義舉震懾住了這幫人。
三個人在朗界待了段時間,見慣了百姓安居樂業(yè)的太平景象,今日再見到雪界的光景,對比明顯,便悲從中來。道承天便說道:“聽說父王在剛統(tǒng)治雪界的前幾年時間里,雪界也如朗界般強大和平。只可惜,從我記事起,便已經(jīng)比現(xiàn)在好不到哪里去了。”
道一木看著大路旁接連不斷的狼藉民舍,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兒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般景象。十幾年過去了,她似乎什么都沒有改變。
想到此,一木心里覺得沉悶,便揮起鞭子,使勁兒抽打了下馬匹,那馬便受了驚嚇,在路上一路狂奔,直到筋疲力盡才放慢速度。
道承天知道道一木憤懣的原因。他也曾經(jīng)被眾人當做天剎神師,眾人的期許,像是一座山一般,壓在每一個神師的心上,而作為神師里為首的人,天剎神師承擔著更大的壓力。他們不是帝王,也不會成為帝王,卻因為天生的異能,而被期許成為拯救世界逃離苦難之人。他曾經(jīng)很失落,可后來見證天剎的辛苦,又慶幸自己從來都不是真正的天剎神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