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科幻

雪朗花

第四十九章:花榮去哪兒了

雪朗花 肥二是只貓 3822 2020-04-13 23:45:37

  這一天本是前往朗界的出發(fā)之日,冷月按照之前跟花榮的約定,在清涼山腳下一處無人的民舍中會面,而后三人一起連夜趕往朗界。

  可是一直等到月亮升起,花榮都沒有出現(xiàn)。

  道一木和冷月自然想到花榮可能是遇險不能前來。

  “除了皇宮,她哪里都不會去,應該是被困在皇宮里了。我們?nèi)ゾ人?!”道一木提議。

  但是冷月不同意:“我好不容易護你平安長大,怎可能讓你涉此險境?!?p>  一木嘟嘟嘴,她好像很難改掉這個從兒時就養(yǎng)成的習慣了。

  “是的,我是一個天剎神師,你們總賦予這個頭銜更高的價值,可是,我終究不過是一個平等的生命,我和花榮,和你,和所有人一樣,我們擁有的生命是平等的。你們總以為保護我是在為我好,可是,天賜神力給我,就意味著降大任于我,我卻為了那些不可名狀的價值,一直都躲在你們的庇護之中,我又何曾有一絲作為天剎神師的尊嚴?!?p>  一木有些激動,說到動情處,眼里噙著的淚水反射出一絲亮光。

  見冷月沒有反應,她繼續(xù)道:“讓我去吧,好好活著不是我最大的價值,拯救生命才是。”

  冷月從來沒看到過一木如此嚴肅的樣子,在她眼里,道一木在行為上一直表現(xiàn)得是個聽話的少女,這次一番話,讓她有些意外,拗不過她,就只好說:“那我跟你一塊兒去。”

  她們兩人扮作男子,回到了多年未見的雪都。

  道一木對這里的記憶,僅限于十三年前,跟著母親從這里去往古云庵時路過的所見。

  她離開時,街市就有些冷清,此次回來,仍然沒有多大起色。

  街道兩旁的鋪子,只開了零星的幾家。

  一隊人騎著馬匹穿過街道,嚇得行人四處逃竄,這些人卻毫無抱歉之意,大搖大擺地下了馬,停在一處賣瓷器的小販前,領(lǐng)頭的人穿著官服,形貌卻有些令人生怖,一只眼睛上罩了一個圓形的黑色布墊,另一只眼睛上,靠近眉骨的地方有一道疤,聲音兇狠:“上個月的稅還沒有交,再不交,我們把這個鋪子給你砸了?!?p>  店主人是個瘦弱矮小的男人,一臉的笑意和怕意:“各位官爺,小的實在是交不起您這稅啊,求您給小的一條生路吧?!?p>  領(lǐng)頭的人不由分說,便把店主人的領(lǐng)子揪了起來,力氣之大,店主人被他拎得雙腳離地。

  “那我讓你看看我們官爺?shù)恼\信,我們可是說到做到!”說完他揮手示意后邊跟著的四個人:“給我砸!”

  沒等冷月發(fā)現(xiàn),道一木已經(jīng)起身飛到了小販前,在地面上踩了一下,借著旋轉(zhuǎn)的力量,把幾個正欲砸向瓷器的人各踢了一腳。

  這一腳力道太大,被踢的幾個人紛紛叫苦連天,倒地不起。

  獨眼的領(lǐng)頭人看到有人壞事,氣不打一處來:“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道一木生平最痛快的事就是看這些耀武揚威的人被打臉,便帶著譏諷之意,用搞怪的語氣說:“這位獨眼龍叔叔,我好怕你哦,你是哪路英雄,倒是報上名來呀!”

  獨眼人用手拍拍胸脯:“在下當朝戶部尚書的小舅子,人稱‘獨眼龍’,你去這條街上打聽下,誰人不知道老子?!?p>  “獨眼可以,龍就免了,我看你應該叫獨眼蟲。”一木毫不客氣。

  “你……好的,你等著,我找人來削你。”獨眼男子說完,氣得掉頭就走,后面跟著的四個男子也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

  攤主再三對一木道謝。但是道一木知道自己這次出手相救,以后獨眼蟲必定會遷怒于攤主,這個男子往后的生路也就被斷了。

  便將脖子上戴著的一條金鏈子摘下,遞給了攤主,一幅出手闊綽的做派。

  “這位大哥,你的瓷器跟鋪子我都買了,這地方你待下去太危險,趕緊拿著這些錢另找地方吧?!边@條鏈子是當年離開雪界皇宮時她戴在身上的。最近下山,她便翻了出來,戴在脖子上當錢花。

  攤主臉上卻表現(xiàn)出一副為難之意,但也并沒有要推辭的意思。

  一木便繼續(xù)誠意地勸說:“不用不好意思,這是我應該做的。”她一邊說一邊已經(jīng)想象著自己默默做完好事又留完名的瀟灑自豪感,從此民間又多了一個行俠仗義的冉冉之星。

  她甚至決定了自己在江湖上的藝名就叫霹靂嬌娃,聽起來有點俗,但是美啊。

  攤主臉上都急出汗來,努力地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小公子,您這點錢……也不夠啊……”

  道一木感覺此時腦海里有一只烏鴉飛過,她甚至能清晰地聽到烏鴉在寂靜無人的天空中嘎~嘎的叫聲,如果她現(xiàn)在能看到自己的臉,那么這臉上一定布滿了黑線。

  但是她怎么可能丟了自己作為“英雄”的面子,便又從兜里掏出一個玉佩出來:“我剛剛忘記加這個了。加上這個,夠了吧?!?p>  攤主擦擦汗,客氣地笑著說:“還……還是不夠啊?!?p>  道一木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我靠,這可是我全部的家當啊,合著我是窮裝大嘍?!?p>  冷月跑過來制止了一木:“你呀,別給人家添亂了。”

  而后她對攤主說:“大哥您別跟這位小公子見外,這是一點心意,去找個馬車,把店鋪搬了吧?!敝灰娎湓聫男渥永锬昧巳齼摄y子出來。

  “這怎么敢使得?!睌傊魍妻o著不敢拿。

  冷月道:“現(xiàn)在這世道,百姓生存不易,您就收下吧。”

  然后拉著一臉呆萌的道一木往前走去。

  沒過多久兩人便到了皇宮附近。

  此時天色將黑,宮里的燈火已經(jīng)燃起來。午門上面的城樓上戒備森嚴,每隔一米就有一個侍衛(wèi)。

  “從西門進?!崩湓绿嶙h。

  她對皇宮的結(jié)構(gòu)更了解,西門平時是留給太監(jiān)宮女們?nèi)粘3鋈胗玫?,在幾個宮門中所代表的地位最低,防守也是最弱。

  她們不敢貼著城墻走,一路上都混跡在行人之中,終于到了西門處。

  西門沒有城樓,只有一處用來瞭望的角樓。上面站著兩個侍衛(wèi),分守角樓的南北兩側(cè)。

  道一木縱身一躍,很容易便飛到了角樓上。南側(cè)的侍衛(wèi)聽到動靜,剛想回頭,已經(jīng)被她一招點中昏睡穴。

  若是侍衛(wèi)倒下,必定會被下面巡邏的人發(fā)現(xiàn),她便將侍衛(wèi)緩緩靠在了角樓的柱子上,從遠處看,似是站著的樣子。北側(cè)的侍衛(wèi)也被她以同樣的方式搞定。而后她便示意樓下的冷月進來。

  除開之前街上展示的雕蟲小技,這還是冷月第一次見識到道一木的輕功和擒拿本領(lǐng)。果真是天剎神師的身手,干凈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冷月憑著她對宮里的印象,找到了內(nèi)務房的倉庫,兩個人換上了太監(jiān)的服飾。

  花榮既然是假扮成神師盟主來到宮中,要么困在道承天的住處,天剎神師殿內(nèi),要么就是被困在了冠華宮里。

  她們二人便決定先來天剎神師殿打探情況。

  皇宮的防守歷來是外面嚴,里面松,兩人都躲過了宮門角樓上的侍衛(wèi),要繞開天剎殿內(nèi)的侍衛(wèi)自然是輕而易舉。

  天剎神師內(nèi)殿里黑黝黝的,只有殿中央燃著一跟蠟燭,這個小小的燭光,在偌大的殿內(nèi),顯得極為微弱。

  道一木透過窗格,在微弱的光中,努力尋找人影和任何可疑的線索。

  她本能覺得這殿里有人,黑暗中似有隱約的抽泣聲。

  過了良久,里面仍然沒有任何動靜,一木等不及,示意冷月繼續(xù)在殿外等候,自己便把殿門輕輕打開,迅速走了進去。門的吱呀聲在冷寂的夜里聽上去特別刺耳。

  只聽黑暗中,有個脆弱無助的少年的聲音傳來:“何人在此。”

  這聲音里還帶著一絲哭泣。

  一木心想這便是道承天,從血緣關(guān)系上看,算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這個聲音讓她放低了戒備心,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她依稀看到在黑暗中,一張跟她年紀差不多的少年的臉龐在向這邊張望。

  她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便用和善的語氣回復了一句:“我來找人?!?p>  “是找他嗎?”少年滿臉沮喪,抽泣著把燃著的蠟燭拿到地上。

  一木這才看清地上躺著一個人,她心里一下子冰涼了下來,這必然就是花榮了。

  她趕緊湊過去,借著微弱的燭光,看到地上的人著了一身黑袍,臉依然遮著。

  她想看下花榮究竟是出了什么問題,便本能地去揭她面上的黑色布罩,卻被道承天擋掉了。

  “他讓我承諾過,無論何時都不能揭開他的面罩?!?p>  “為什么?”

  “因為神師盟主一旦被揭開面罩,就會消失得毫無影蹤,再也不回來?!?p>  一木不知這個說法的真假,反正她從來沒有嘗試過去揭開神師盟主的黑色面罩。

  但是眼下搞清楚狀況要緊,她便對少年說:“我學過醫(yī),我來探一下她的脈息?!?p>  少年絕望地搖搖頭,開始哭出了聲音:“沒用的,他中了毒,活不久了?!?p>  道一木變得極為緊張,呼吸都有些局促,她緊追著問道承天:“為什么會中毒,誰給她下的毒?”

  少年哭得更厲害了,在一片抽泣聲中,斷斷續(xù)續(xù)地講了一句話:“我母親讓我在學成之日給神師盟主下毒,說只要這樣,以后不會有任何人管我,她也可以少一個厲害的競爭對手?!?p>  道承天一出生就被人奉為天剎,母親和眾人對他的期待自是極高。而他總因這種身份和自己在修煉過程中的困難,生出種種痛楚,這些痛苦,很多時候只能對神師盟主吐露。作為師父,神師盟主對他卻并沒有冰冷的高要求和說教,反而總是寬慰他。

  因而道承天覺得神師盟主是自己在艱難歲月中的一道亮光。

  他雖然很排斥學習,卻總是盼望神師盟主出現(xiàn)。他對神師盟主的情感,已經(jīng)不僅僅是師徒那么簡單,與他而言,更是一份孤寂中如親人般的情感寄托。

  而后他又繼續(xù)解釋:“我一直下不了決心。今天是我的學成之日,母親讓太監(jiān)端了一碗酒過來,讓我敬給神師盟主,我應該能想到里面有毒的,但是……我還是沒有足夠的戒備心……”

  道一木心里的恨一下子涌上來,上下牙齒咬在一起,她似乎能聽到牙齒松動的聲音。

  冷月在窗外聽著覺得不妙,便也進來,看到此番情景,又是傷心又是震驚。

  道一木想著不能就這樣放棄,還是堅持要把她背出去解救。

  道承天看到道一木和冷月都是蒙著臉,只露出了眼睛,便想問明身份,一來是想著后面還可以打探神師盟主的生死消息,二來他對二人的來歷和跟神師盟主的關(guān)系,感到一頭霧水。

  可道一木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江湖路遠,有緣再見?!?p>  天剎神師課程里曾有一節(jié)課程,叫做《狡兔三窟》。這門課講的是密布在三界知名建筑里,專門給神師逃生用的秘密通道。

  說來也奇怪,這些通道,只有單向路線,起點是確定的,終點卻未提及。

  冷月和一木輪流背著花榮,必定飛不過高高的城墻。好在一木知道皇宮里就有一條給她用的逃生通道。

  她便帶了冷月,往書本的地圖中標注的地方走去。

  十幾年前,一圓大師解救熹妃和幾個皇子的時候,也是帶他們從這條通道逃走的。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