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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朗花

第十八章:我要報仇

雪朗花 肥二是只貓 4538 2020-04-09 11:28:59

  劫匪們拉下了面罩,北月武數(shù)了下,十二個人。有幾個面孔似乎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北月武面有威色,問了一句:“敢問來者何人,敢在我雪界的地盤上放肆?!?p>  領(lǐng)頭的人一張國字臉,身形瘦長,膚色偏黑,右頰上帶有一處銀錢大小的疤痕。

  “北月武!你還不認識我吧。本來呢,我在你面前的身份應該就是個無名的劫匪,不過既然你今天都要死了,我索性告訴你,在下是婉妃新晉升的御林軍總統(tǒng)領(lǐng),魏霸天?!?p>  魏霸天的聲音帶著幾分太監(jiān)的細聲細氣,出乎北月武的意料。

  “武姐姐,他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花榮在旁邊小聲問。

  “這么說,根本沒有什么劫匪,他們是婉妃派來殺我的?!北痹挛溥@才想起,那幾個面熟的人,是婉妃手下青衣團里的人,當年亞寧王給婉妃和他們正式授予官位儀式時,她曾見過。

  北月武繼續(xù)問道:“我北月武此前在宮中深居簡出,也從不過問政事,又主動廢了自己皇后之位,你們要取我性命,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

  “婉妃娘娘要你死,這就是理由!”

  “她答應過我祖母,不能傷害我一家人性命,否則神師盟主定不會饒她?!?p>  “你覺得婉妃會相信這些鬼話嗎?”

  “我一個將要去古月庵渡過余生的人,她何必要冒著被神師盟主追殺的風險來傷我性命?”北月武怒斥道。

  魏霸天滿臉的得意和嘲諷:

  “要怪就怪你那不能消停的亞寧王吧,今日你們走后,亞寧王在宮里造反,派手下幾個小毛賊把婉妃的冠華宮給燒了,還好婉妃吉人自有天佑,無甚大礙。

  亞寧王可就倒霉嘍,婉妃把他抓了,關(guān)到了冷宮。是不是很可笑,亞寧王可是這個歷史上第一個被妃子關(guān)進冷宮的國王。這下可以名留青史了,哈哈哈哈。”

  旁邊的人小聲在魏霸天的旁邊說:“魏總領(lǐng),跟她廢話什么,直接動手吧,馬上天黑,萬一生出事端來完不成婉妃交代的任務,咱們的人頭都不保?!?p>  魏霸天一臉的不耐煩:“我是統(tǒng)領(lǐng),還是你是統(tǒng)領(lǐng)呀?什么時候輪到你說話了?!?p>  北月武想拖延一下時間,她深知這十二人中,有幾個青衣團的高手,都曾打敗過皇宮里的九品高手,如果現(xiàn)在動手,就憑花榮一人,很難脫身。一到天黑,花榮和冷月逃離的機會更多一些。

  她知道婉妃性情多變,殺人的主意也絕非是多加思索的結(jié)果,但還是追問了一下:“你還沒回答婉妃為何一定要殺我的問題?!?p>  “亞寧王都進冷宮了,婉妃當然要自己登上皇位啊。你們這些前朝老人,怕是看不慣,會找機會造反吧,怎能留你性命。”

  她繼續(xù)問道:“既然要殺我,又為何扮為劫匪,多此一舉?!?p>  “天下人皆知婉妃答應你祖母要保你安全,那婉妃必然要做到,不然怎么堵悠悠眾口呢?所以,今天你死后,情節(jié)會是這樣的?!?p>  魏霸天回頭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人,只見四個黑衣匪徒迅速下馬,穿過客棧的木廊,走到旁邊的馬棚里,在角落里的糧草堆里戳了幾下,大喊著“出來”。

  四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出來,花榮一看,這四個人正是婉妃安排的一路護送她們的隨從。

  魏霸天把手臂舉過頭頂,似是漫不經(jīng)心般輕輕將手按下。

  四個人頭迅速落地,鮮血噴灑了半個木廊。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北月武和冷禪都聞到了空氣里的血腥氣。

  道一川在樹上看到這一幕,幾乎嚇出聲來,冷月及時爬到他身邊,捂住了他的嘴巴。這也是一木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畫面。冷月沒有預料到突然之間會刀起頭落,未能及時為他們捂住雙眼,心里暗自懊悔。

  一木完全被震撼。大腦一片空白,一時也失去任何表達能力,她尿濕了包裹自己的被褥。

  魏霸天繼續(xù)說道:“婉妃派了四位高手一路護送北月武一家人前往古月庵,路上殺出劫匪,四位高手和冷月花榮拼死守護,無奈寡不敵眾,一行人全部被劫匪殺害?!?p>  這位店老板,他指了指北月武旁邊的店家:“他貪生怕死,躲在糧草堆里,見證了這一場屠殺?!?p>  店老板帶著恐懼和討好之意像雞啄米一般點頭。

  “至于為什么我們要花這么大力氣搶劫你們,全都因為這個?!?p>  魏霸天又示意了一下,另一個隨從從馬匹上卸下一個麻袋來,鼓鼓囊囊,似是很重。

  “打開給他們看看,讓他們死得更明白點。我魏某人,武功雖然不高,可是說到講故事的能力,那可是雪界無人能及,不然怎會從這眾多高手中脫穎而出,得到婉妃娘娘的提拔呢?!?p>  此時天色已暗,店家很識趣地拿來了幾個馬頭燈,借著燈光,袋里隱約可辨金光閃閃的東西。

  “武姐姐,是一袋子金條?!被s在旁邊提醒。

  “北月武雖然表面上主動申請廢后,又說要去古月庵苦修,卻帶了這么多黃金,讓人匪夷所思。不僅辜負了婉妃娘娘的信任,還害死了婉妃派去的四個高手,又搭上了自己和身邊人的性命。”

  魏霸天說完,跳下馬來,貼近北月武,帶著諷刺的口吻:“皇后娘娘,你看這個情節(jié)多么完美?!?p>  一只手要去撫北月武的臉頰,她本能躲開,厭惡地輕喊了一聲:“滾開!”

  這時,一個黑衣隨從跑過來:“魏統(tǒng)領(lǐng),屋內(nèi)沒有看到冷月和兩個小孩?!?p>  “給我搜,這兩個,給我拿下!”魏霸天恨恨地說。

  花榮卻以極快的速度,將一把短刀頂?shù)搅宋喊蕴斓牟弊由?,刀鋒在脖子上割出了血痕?;s在幽天剎神師的學生里,以“快”見長。北月武此前聽祖母講過,卻是第一次得以親眼所見。

  花榮牽制著魏霸天,和北月武背靠著背。除了兩個前去搜索冷月的青衣團的人,剩下的人圍成了一個圈,雙方對峙著。

  花榮把刀又刻近了魏霸天的脖子一點,他失去了得意之色,命令其他人:“靠后!”

  北月武深知花榮帶著自己,即便逃離了當前的困境,腳程也快不了,最后還是會被這一眾人趕上。祖母溺愛自己,從小不讓沾一點武術(shù),作為一個天剎神師的孫女,此時倒成了眾人的累贅。

  她摸出腰間防身用的短刀,背對著花榮說:“冷月一個人照顧不了兩個孩子,你不要管我,要逃出去,你們都要好好活著?!?p>  “告訴一川和一木,我這個當娘的,對不起他們,以前深居宮中,自以為有大智慧,只求一個小家之安穩(wěn),面對邪惡,只知躲避和退讓。如今我雪界國已不國,民生不堪,作為曾經(jīng)的皇族,又豈能坐視不管。以后收復雪界,拯救天下百姓之后,再來祭奠我的亡魂?!?p>  花榮正納悶北月武為何會說出此番話,卻見她一把短刀已經(jīng)刺在心臟處,嘴里涌出一汪血出來,身體抽搐著,緩慢地倒下。

  她強忍著痛苦,擠出幾個字:“快走,不要管我?!?p>  花榮一面心碎難忍,一面又要脅持魏霸天,苦痛之中,淚水簌簌落了下來。想到若是自己戀戰(zhàn),冷月說不定也會沉不住氣跳下幫忙,又會連累到兩個孩子的性命。于是脅持著魏霸天走出幾百米的地方后,一刀結(jié)束了對方的性命。

  之后縱身躍入蒼茫的雪山之中。

  道一木此時已從恐懼帶來的木然中清醒過來,看到母親倒下,心里涌起萬分悲痛。全然忘卻了此時的處境,想要放聲大哭,卻被冷月捂住了嘴巴。

  同樣被壓抑著哭聲的還有道一川。而冷月自己,嘴唇咬出了斑斑血跡。

  此時太平灣的風更大了,呼嘯的風聲,似是有千軍萬馬會從空氣中過來。一木多希望此時能天降奇兵,救起生命垂危的母親。

  可這遠離人煙的太平灣,給她的只有無邊的黑暗。

  魏霸天一死,眾人無主,花榮杳無蹤跡,奉命搜尋冷月和道一川、道一木的兩個人,索性也放棄了搜查,回去跟眾人商議眼下的對策。

  原來勸魏霸天的隨從,此時自然成了眾人之首,他道:“既然北月武已經(jīng)死了,我們也算完成了婉妃娘娘交給的任務;但是冷月、花榮和皇子道一川不死,婉妃必定不滿意,我們諸位的性命都保不了?,F(xiàn)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一定要統(tǒng)一口徑?!?p>  “那我們繼續(xù)追殺她們嗎?”

  “今日的局面,婉妃是不會相信的。今晚不趕回去答復,我們也是死路一條?!?p>  “這店老板留著會不會走漏風聲?”

  “做掉吧,就說在跟劫匪打斗的過程中,也被殺掉了?!?p>  婉妃派來的一行人騎馬歸去,等聽不到馬蹄聲的時候,冷月抱著一川和一木從藏身的樹上下來,瘋了一樣地奔向北月武。

  “娘”,道一川喊道,拿手去撫摸北月武已經(jīng)冰涼的臉。

  一木嘴里模糊不清地喊著“媽”,在冷月的懷里掙扎。

  冷月就把她放下,任她小小的身子趴在血泊中,只為了能用手摸一摸北月武的臉。

  三個人在風聲肆虐中,抱在一起哭泣。冬季的太平灣一片空蕩,任何一點聲響都引人注意,三人怕被人發(fā)現(xiàn),只能壓抑著抽泣的聲音。

  冷月忽然聽到遠處有人走動,正欲抱著一木和一川逃離,只聽黑暗中那人喊了一聲?!拔沂腔s?!?p>  四人相會,不免又是一陣悲痛。

  花榮和冷月收拾了北月武的遺體,為她在太平客棧后邊的山腳下,堆起了一個墳塋??吹轿羧盏幕屎?,如今歸宿卻是如此簡陋,花榮心里悲傷難抑,跑去山中,用刀劍倉促劈了一塊木牌,立在墳頭。

  “暫時不寫碑文了,免得被歹人損壞。等有一天我們收回雪界,一定會回來,好好安置武后的遺骨。”花榮跪在墳前說。

  “今夜去哪里休息?”冷月問。

  “現(xiàn)在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剛剛那些人都回去復命去了,短時內(nèi)沒有人會再回來。兩個孩子都還沒吃東西,就在太平客棧住上一夜吧?!?p>  四人進入木屋,冷月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給一川和一木加熱已經(jīng)冷掉的食物。兩個孩子掛著一臉的淚珠兒,相互依偎在床榻的一角,看上去甚為可憐無助。

  剛才的驚恐和悲傷尚來不及平復,卻聽得遠處又傳來馬蹄的聲音。

  “快躲起來,我出去看看。”花榮說完,跳上太平客棧的房頂,躲在煙囪的后方,以方便觀察來人。冷月迅速抱起兩個孩子,又帶了客棧里的一床褥子,隱入了木屋后方的一片黑暗之中。

  月亮此時從云中出來,花榮在月色中,依稀看到是兩個人騎著馬飛奔而來。而后在太平客棧前停下。馬匹被韁繩勒住時發(fā)出的鳴聲,在黑漆漆的夜里顯得異常清晰。

  她無法看清來人的長相。

  “里面亮著燈,也有火,你去看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花榮一下子聽出來這是齊瀾的聲音,一時間百感交集,不知是恨還是暖,不假思索就跳下屋頂,站在了齊瀾的面前。

  齊瀾嚇了一跳,正欲拔劍迎戰(zhàn),聽到花榮喊了聲,語氣里是憤怒,又帶著一絲嗔怪:“你一個背叛了幽天剎神師的人,來這里做什么!”

  “是花榮!你們果然在這兒!你沒事就好?!饼R瀾的聲音里都是激動。

  兩人已是許久未親近,齊瀾忍不住要抱住花榮,卻被花榮躲開。

  “武皇后死了。”她哭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再也忍不住,剛才的抗拒之意也已消失,倒在齊瀾的懷里。

  五個人盤腿坐在太平客棧的床榻上,相對無言。冷月抱著一木,一川似乎對冷禪和齊瀾極為厭惡,側(cè)對著他們,半靠在花榮的肩上。

  “對不起,我們來晚了”,冷禪打破沉默。

  “齊瀾,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希望你能說明白?!?p>  齊瀾就把和冷禪在朗界的經(jīng)歷,以及在婉妃身邊的潛伏計劃跟冷禪和花榮一五一十講了一下。一木和一川在一旁聽著,一川對冷禪和齊瀾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改變,表情中的仇恨之意消失了。因為情緒還是太激動,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講:“齊瀾和冷禪叔叔,我錯怪你們…”。未及說完,又抑制不住,緊緊抱住花榮,變成嚎啕大哭。

  一木被冷月抱著,伸出小手去撫摸哥哥的臉,喃喃地用嬰兒稚嫩的聲音,模糊不清地說了一句:“哥哥不哭?!?p>  道一川卻哭得更厲害了。

  待到屋里終于安靜下來,冷月問齊瀾和冷禪:

  “你們今天又為何而來?”。她抑制不住看齊瀾時的心痛之意,匆匆撇了他一眼,便將目光轉(zhuǎn)向哥哥。

  “我們無意中從林建男那里知道了今日御林軍的出動計劃,還知道他們今日被叮囑不能穿官服,統(tǒng)一穿黑衣,依現(xiàn)在皇宮內(nèi)的局勢,能被婉妃這么對待的人,只能是武皇后。

  只可惜我們不能及時脫身,不然會被林建男懷疑。天黑后趁著無人注意,我們騎著快馬趕了過來,沒想到還是來晚了?!?p>  “這個仇總有一天要報?!崩湓乱е勒f。

  “我來報!”一木從嘴里清晰地喊出這三個字。

  幾個人都吃了一驚,一起看向她,她嬰兒的澄澈眼睛里,發(fā)出的卻是只有成人才有的堅毅目光。

  道一川這才開始注意到自己的妹妹不同于平常的嬰兒,他只當她是個天才,又是憐愛又是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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