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燈熄了,外面的風聲也小了,她聽見查蘇說:“長生天會保佑草原的兒女。”
李時雨迷迷糊糊不知道是說話還是在想:“可是我不是草原的兒女?!?p> 他在她脖子上掛了一個東西:“現(xiàn)在你是了?!?p> 黑暗里他們看不清彼此,但李時雨分明能看到查蘇那雙眼睛,那雙有她的眼睛。
李時雨只是模糊應下,然后摸索著睡下。
第二天早上,李時雨得知查蘇因為有事一早就走了,她還在想昨晚的夢為什么那么真實,下一秒摸到脖子上的尖牙掛墜,愣在了原地。
表姑夫一眼認出掛墜,她才知道那是查蘇家祖?zhèn)鞯?,只傳給每一代中真正的“草原的兒女”。
表姑夫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笑笑:“如果他是把你當作喜歡的姑娘,他還會回來的,如果不是,就別還他了,他不配做草原的兒女了?!?p> 后來幾天,不知道查蘇是不是有意躲著她,李時雨確實沒有見到他。
可就在她要定返程機票的那天,他來了。
他來的突然,卻又平常,就在她抱著一只羊羔檢查毛發(fā)時,他大步走來,穿著運動褲和白色短袖,手臂肌肉十分健碩。
他像看見老朋友一樣,一招手:“走,帶你去看花?!?p> 查蘇沒騎馬,開了一輛越野,十分鐘的路程后,李時雨看到了一大片杜鵑花,格外討喜,這就是野生花的魅力所在。
“達子花,也叫興安杜鵑,”查蘇看她抬手籠住一朵,像是故意加了一句,“國家二級野生保護植物?!?p> 李時雨回頭瞪了他一眼,卻看見他不知道從哪拿出了一頂花環(huán),很快戴到她頭上。
她剛反應過來是達子花,又聽見他說:“這是我自己種的,不犯法。”
少年似是對自己稚嫩的玩笑有十足把握,飛快別開視線笑起來。
李時雨編了麻花辮,發(fā)尾順著左肩搭在胸前,倒是跟花環(huán)很搭。
后來查蘇陪李時雨在草地上坐著發(fā)了一下午呆。
臨了,李時雨拽了拽查蘇衣角,等他笑著轉(zhuǎn)過頭,把掛墜放到他的手心:“這我不能要,我過幾天就走了?!?p> 查蘇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在反應哪句話,但又很快抓起掛墜戴回自己脖子上,然后起身不再看李時雨,徑直往前走。
李時雨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沉默著跟在他后面。
回去的路上氣氛有微妙的緊張,查蘇不再多話,只在快要到達的時候問她是不喜歡這里嗎。
“喜歡,”李時雨扭頭看向他,有意示弱,但查蘇依舊目視前方,哪怕車子已經(jīng)停下,“但我不能一直留在這里?!?p> “為什么?”查蘇有種要吵架的態(tài)勢,引得李時雨也皺起了眉:“因為我有自己的生活,好嗎?”
兩人劍拔弩張,明明最多只是朋友,卻都無理取鬧地生起了氣。
一個走不了,一個留不下,注定要分別。
李時雨及時下了車,她走了兩步就聽見身后一聲猛的轟鳴聲,查蘇把氣全撒在了車上。
連著幾天的熱情都換來她的不冷不熱,是誰也會煩,這樣也挺好的。
她對于感情的警惕,她對于自己不可控的情緒的認知,使她不再敢陷入愛情,也不敢再感受被愛。
臨走前,李時雨借了輛車去城區(qū)給表姑置辦些東西,沒有碰見查蘇,她也說不上失落還是慶幸。
可偏偏,在表姑一家送她上車的時候,他來了。
鯉可以不胃疼嗎
相愛的人說不出讓對方難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