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受夠了人際關(guān)系的紛繁復(fù)雜之后,李時雨提交了辭職信,帶上銀行卡和一些現(xiàn)金,只身去了內(nèi)蒙。
她是機場里唯一不帶行李的乘客,是商務(wù)艙里最無所事事的閑人。
渾渾噩噩地下了飛機出了機場,她坐上了表姑一家給她提前準(zhǔn)備的車。
傍晚時分,她坐在后座,看車輪滾過后揚起的塵沙,莫名覺得像自己。
李時雨下了車,表姑便迎了上來,雖然她身著當(dāng)?shù)貍鹘y(tǒng)服飾,但長相身形與李時雨極為相像。
十年前,二十五歲的表姑不顧一切地嫁來內(nèi)蒙,還好她沒有看錯人,也算是“嫁給了愛情”。
李時雨縱然喜歡這個表姑,但對她“有情飲水飽”的想法不以為然,她一身休閑裝素面朝天。
因為工作經(jīng)常突發(fā)情況,她的生物鐘早已亂套,即便定期保養(yǎng)護膚,可暗沉的眼周還是如同大病一場。
她沉默時,眉目間還會因為工作習(xí)慣透著些許犀利。
有那么一瞬間,李時雨還在會議與電話之間周轉(zhuǎn)的恍惚里,但她聞到了草原獨有的生氣,她有氣無力地笑笑,似是回應(yīng)那句不知道來自誰的安慰——一切都結(jié)束了。
她叫了聲姑姑,二十四歲的姑娘聲音依舊甜膩,她很少扯著嗓子說話,就是因為某些部門的疏忽導(dǎo)致自己的工作量加大,她也只是冷著臉通知人事部處理。
她初入職場時也是莽撞的,對于故意弄亂文件再給她的同事,她是會直接甩到人臉上的。
但就在二人即將吵起來的時候,李時雨看到面紅耳赤的對方一下子低下了頭,周圍看熱鬧的人也各回各自崗位。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李至謙此刻就站在她身后,他兩手懶懶插在兜里,身后是一干董事會成員,全部對這場鬧劇保持沉默。
李至謙沖她揚起下巴,輕快地說:“收收火氣,開會了?!?p> 李至謙是公司董事長,與李時雨家頗有交情,她自小也是聽著他的“模范事跡”長大的,倆人相差六歲。
那天的會議很快結(jié)束,但李至謙把他單獨叫去了辦公室。
李時雨坐在茶幾旁的沙發(fā)上吃著糕點喝著茶,聽著他說:“跟閑人計較會讓自己也變成閑人。”
她可能那時確實不懂事,只記得那天的點心很好吃,北方人是不大愛吃甜食的,可偏偏他那兒的糕點不膩。
李時雨以為是某個高端點心鋪的精品,后來才知道,是李至謙特地抽空去學(xué)的手藝給她做的。
他總覺得她太瘦,可能是沒有喜歡吃的東西胃口不好。
思緒飄了太遠,李時雨才發(fā)現(xiàn)表姑看向自己的笑里帶著心疼:“上班這么累啊?”
李時雨不肯多說,只擺擺手:“來這里就都好啦?!?p> 晚飯后天仍亮著,李時雨披了件長袍在小山坡上散步,她兜里還剩下半盒煙。
工作太累的緣故,她也染上了煙癮,放在平常她一定會捻上一根,但此刻她無心破壞這份純凈的空氣。
不遠處傳來輕巧的馬蹄聲,馬背上的少年皮膚被夕陽映成橙紅色,像飛奔而來的光。
倆人并不認(rèn)識,即便擦肩而過也沒有任何多余的眼神交流。
后來這個叫查蘇的少年,也確實帶走了她心里的一束光。
鯉可以不胃疼嗎
長生天會保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