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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名顯宋

第59章 一家之見

聲名顯宋 嬌憨的青叔 2017 2020-05-11 19:32:41

  然而,待小吏將呂淵跟蔡卞寫的東西謄錄完畢之后,遠遠的卻迎來了一群人!

  為首那人坐在車架上,身著常服紅衫袍,腰間玉裝紅束帶,而在他的邊上,則圍著一群穿著紫袍的大臣。

  “臣等,參見陛下?!?p>  來者是誰,只要有眼睛的都能夠分辨出來,眾士子片刻的反應(yīng)后,立刻出聲行禮。

  呂淵同樣不例外,今次可以算是他第二次見皇帝趙頊,趙頊的年紀不大,跟他不相上下,但因為高居九五至尊的位置,天生便帶有一股壓迫的威嚴。

  然而,最讓呂淵注意的還是趙頊那蒼白憔悴的面容,史書上的趙頊體弱多病,不是沒有理由的,光看這氣色,就能夠知曉,如今的天子身體狀況并不好。

  “宴會期間,隨意就好不用多禮,眾卿都云集在這里所謂何事?。俊壁w頊看向了位于士子正中間的呂淵以及蔡卞。

  趙頊原本是位居上首首位,看這下首的士子之處,竟都圍作一團,似在舉行什么活動,便馬上讓人備輦,領(lǐng)著朝中的高官便來了。

  過來一見,其中主角竟是呂淵,微微錯愕一下后,趙頊也了然,這要不是呂淵倒才是奇了。

  “官家,今日這狀元郎正跟元度兄賭學(xué)呢?!比~祖洽回道。

  “賭學(xué)?賭的是何學(xué)?”趙頊面無表情的問道。

  瓊林宴當中賭詩、賭賦、賭酒是常有的,也更能讓宴會熱鬧,所以并不是什么特例的事,然而賭學(xué)一事倒是趙頊第一次聽見。

  “賭的是儒學(xué)!”呂淵躬聲道。

  “儒學(xué)?。俊?p>  趙頊聽了更是驚疑。

  而天子身邊的百官,不少都皺起了眉頭,將儒學(xué)拿來賭,還是第一次,畢竟賭字跟儒學(xué)二字沾上是不是有辱沒圣賢之疑!

  “官家,臣跟狀元郎,已經(jīng)將對儒學(xué)的理解寫于宣紙上,還望官家跟各位學(xué)士評判!”蔡卞出聲說道。

  “拿來給朕看看?!壁w頊將兩份宣紙接過,細細的看了起來。

  不足一盞茶的功夫,天子趙頊就看完了,但他并沒有特別的神情,畢竟儒學(xué)的造詣他并不高。

  “司馬卿,你身為內(nèi)制官,堪稱天下大學(xué)之人,你看看吧?!壁w頊對邊上的司馬光人說道。

  司馬光將宣紙接過,看了起來,不一會后,抬頭瞄了一眼呂淵以及蔡卞,他又重新的再讀了一遍,這次司馬光的目光在其中一份上停留的時間足有半炷香!

  然而,司馬光卻是淡笑道:“儒學(xué)理解有異同,無優(yōu)劣,此兩篇在臣看來,都是不錯!”

  司馬光這話一出,全場的士子都相互對視,眼中冒出了不解,雖然說是如此說,但總不可能一個十歲的小兒對儒學(xué)理解能夠比當朝學(xué)士更深吧,這顯然是能夠從中分出優(yōu)劣的啊。

  “各位相公,你們都看看吧?!?p>  趙頊說著就將這兩份解意遞給邊上的,曾公亮、王安石等人。

  曾公亮、陳升之這兩位宰相看完后倒是沒什么,而王安石再看這兩份紙上的字后,手都是在抖的!

  “王卿,你學(xué)識淵博,對儒學(xué)的釋義更是有著獨到的見解,哪個更優(yōu),哪個更劣???”趙頊問道。

  蔡卞此刻不由呼吸加重,心跳卻是慢慢的安定了下來,他的儒學(xué)觀點,基本上都是以王安石的新學(xué)作為基礎(chǔ),再往后理解衍生的,司馬光不評判他不在意。

  而此刻,只要是王安石看,必然能夠公正的將孰優(yōu)孰劣分辨出來!

  可王安石沉默不言,他先是看著呂淵,又看著蔡卞,好一會才道:“臣看不出來!一如司馬君實所言,理解儒學(xué)本無優(yōu)劣之分,各不相同,并不代表誰好誰壞!”

  當王安石這話說完過后,呂淵的眼睛瞇了起來,好一個本無優(yōu)劣之分,怕是這王大參已經(jīng)知道哪篇是他呂淵,哪篇又是那蔡卞的了吧。

  蔡卞也是皺起了眉頭,他這位未來的老丈人,為何要偏頗呂淵?

  士子們更是掀起了軒然大波,竟……竟然連王安石也都看不出來?

  趙頊輕笑了一聲,隨后呼道:“沈御史,聽說你自小研讀儒學(xué)經(jīng)義,更是師從濂溪先生周敦頤,你且過來看看吧?!?p>  天子趙頊這一聲之后,卻是令不少大臣士子詫異了。

  要知道沈惟恭的官階在此刻卻并不是靠前的,先不說有各大學(xué)士以及宰執(zhí)官們位于前頭,就算是在其臺諫系統(tǒng)內(nèi),也有一號長官御史中丞呂公著在,可為什么天子跳過這么多重臣,卻指名帶姓的讓沈惟恭評閱呢。

  倒是不少的大臣猜測到了天子的用意。

  如今,侍御史沈惟恭與這狀元郎呂淵之間的事,基本上沒有人不知道了,兩人的恩恩怨怨,可以說傳便東京城。

  甚至,也有不少大臣猜測呂淵這次謀害遼使,會不是這沈惟恭陷害的,但無憑無據(jù),只是猜測,所以倒也沒有大臣說出來。

  這下,天子讓一個跟呂淵有大仇的人出來評閱,顯然目的很是明確,要是連沈惟恭都說是各有優(yōu)劣的話,那么這各有優(yōu)劣,不分上下一說就是狗屁。

  雖然重新謄錄過了,但蔡卞是哪張,呂淵的又是哪張其實很好認,只要其中以王安石新學(xué)為依據(jù)的,那么不用想便知道是蔡卞的了。

  沈惟恭肯定是看的出來哪張是蔡卞,哪張又是呂淵的,身為仇家都要說是各有優(yōu)劣的話,那么誰好誰壞顯而易見。

  趙頊可不是腦子不行的傀儡皇帝,他自然有辦法分辨出到底是哪張好,到底又是哪張壞。

  呂淵卻是來精神了,只見在群臣的后方,走出來了位身著綠袍的男子,此人臉色枯瘦大概還不足不惑,高高瘦瘦,他看了眼呂淵,眼中卻是平靜,仿佛兩人真是第一次相見,從前根本沒有恩怨般。

  將這兩份宣紙細細研讀,沈惟恭先是皺了下眉頭,雙目又是猛地亮了起來。

  半響過后,沈惟恭將一張宣紙舉了起來,他的眼中掠過一絲精光,說道:“臣認為這張說的好!然,一家之見,恐有偏頗,請陛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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