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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行記

危機四伏(3)

南柯行記 橋邊曼陀羅 2086 2020-06-29 16:20:57

  休哥到了父親的帳前,抬頭望,太陽西落,明月東升。看著夕陽的余暉淹沒在夜色里,他的心里隱隱有一絲不安,而慘白陰涼的月色,更加重了這份忐忑。他沉了口氣,進帳面父,卻和迎面出來的武士擦肩而過,兩兩相視。

  “真奇怪,這個人是父親的心腹,平時極少露面,今天他來干什么了?”休哥疑惑著,卻和沒有多想,“還是趕緊拜見父親要緊?!?p>  “父親,不知您喚我過來有何要事?”休哥行了李,語氣十分恭敬。

  “遜寧啊,你不必如此約束自己,這里沒有外人,你我父子何須多禮!今日召你前來,只因昨日你舅舅來訪,明里暗里似乎欲將孫女許配給你,我佯裝糊涂沒有答應(yīng),想要聽聽你的意愿?!币删U思今夜的心情似乎格外好,平時一向嚴(yán)以律己,更嚴(yán)以待人的他,現(xiàn)在竟然平易近人起來了,實在是有些反常。況且他一貫霸道,對子女更是說一不二,極具權(quán)威,今天居然肯于聽取子女的意見了,這不能不令人起疑!

  休哥并沒有先高興,只怕是有驚無喜。

  “回父親,我暫時不愿娶親。今國內(nèi)叛亂此起彼伏,女真、阻卜各懷鬼胎,漢人又對我朝虎視眈眈,時常用兵攪擾邊境,兒臣身為皇族,理當(dāng)身先士卒,天下不寧,何以為家。”

  休哥的話俱是真情實感,他從軍平叛,并非為了官位、財富和榮耀,而是一心以蒼生為己任。當(dāng)然,如果能因武功卓越而得到皇帝御賜的白色海東青就更好了,他不貪財、不好色,慷慨大方、樂善好施,更不愿去與人爭功,只是對這高貴桀驁的天空霸主、鷹之王者情有獨鐘。

  “好,遜寧,說得好!不愧是皇帝陛下的忠臣,隋國王的賢孫,我耶律綰思的孝子!”耶律綰思對這個小兒子大家贊賞道:“既然你不愿意,那為父就替你回絕了你舅父。”

  休哥見父親這么爽快,似乎自己的抗命不遵是在他的預(yù)料——甚至是“計劃”之中,感覺這一切太過簡單順利,輕松得都有些不祥。要知道幾年前他違抗父命堅決不婚的時候,父親可是跟他好一番唇槍舌戰(zhàn),斗得面紅耳赤,如今他年紀(jì)大了,同齡人都妻妾成群、子女繞膝,父親反倒由他去了?這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父親年逾古稀,脾氣秉性改是改不了的了,因此,他不得不堅信這其中有詐。

  “父親,婚姻事大,確實要今早下決定。若無他事,兒臣就不打擾父親休息了!”休哥給足了父親的面子,耶律綰思用小事纏住他,他是心知肚明,為今之計便是早點離開。父親討厭李紓更是人盡皆知,他老人家一生見慣了爾虞我詐,用慣了明槍暗箭,保不齊出于“愛子心切”就對紓兒不利。

  “遜寧,你出去近兩年,就不想多和為父待會嗎?為父老了,說不定哪天就撒手人寰了……”耶律綰思嘆息道:“你要是忙就先去吧,哎,真是兒大不由爹啊……”

  休哥急在心里卻不能表露,只好先答應(yīng)下來。他安慰自己,紓兒那么能吃水果,她說的“夜盲癥”應(yīng)該快好了吧……

   “興寧,你的衣角刮破了,我替你縫補好,繡上花紋吧!”(注:韓德讓契丹名興寧?堯哥)

  “燕燕,太晚了,我送你回去早點歇息吧!幽州是我們大遼的南京,你想來隨時都可以來,不必像個小姑娘一樣貪玩入夜?!?p>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蕭綽擋在韓德讓的面前,攔住他,撅起小口,非要聽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好啊,只是燕燕為我縫補的衣裳,我也不再舍得穿了。”

  蕭綽笑了,摟著他的胳膊,依偎著他的肩膀邊走邊說:“有什么舍不得的,等我們成親后,我日日給你做新衣,你只許穿我做的衣服,明白嗎?”

  “好!”韓德讓承諾道,滿臉洋溢著幸福。

  陸銀雪在失血過多和劇烈疼痛的雙重打擊下,幾近昏迷,她聽到有人在說話,在求生本能的促使下,拼勁全力大呼一聲“救命”,就再也沒有力氣呼喊了,她支撐著最后一絲意識盼望上面的人能聽到她的求救,然后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興寧,你聽,剛才好像有人在喊'救命'”蕭燕燕問道。

  韓德讓的警惕性十分高,在他聽到呼救聲的一剎那,就已經(jīng)握住刀柄、隨時準(zhǔn)備利刃出鞘了。

  “是的,就一聲便沒了?!?p>  “那聲音很虛弱。這里是林獵區(qū),會不會有人掉到捕獵陷阱里了?”蕭燕燕自問自答:“可是,天上明月高懸,應(yīng)該不會有人看不見陷阱吧?!?p>  “我們找找看,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我牽著你的手,這里危險,我們不要分開?!?p>  “嗯?!笔捑b聽話地點了點頭,二人手牽手開始檢查周圍的陷阱。

  人不該死,五行有救,借著月色發(fā)現(xiàn)了昏倒在坑底的陸銀雪。二人喊了她幾聲,她卻毫無回應(yīng)。韓德讓身手矯健,跳下坑去,將她救到韓匡嗣的帳中。

  韓匡嗣精通醫(yī)術(shù),見到李紓的傷勢,心里也是一陣不安。她面色煞白如紙,毫無生氣,鮮紅、暗紅、醬紅色的血跡斑駁了白衣。韓匡嗣只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先給她正骨,把脫臼的關(guān)節(jié)復(fù)位。正骨的痛刺激了她,陸銀雪眨了下眼睛,看到了燭光和人影,露出了半個慘淡的笑,她努力暗示自己不要睡不要睡,卻還是昏了過去。

  韓匡嗣幫她包扎住大腿上又身又長的傷口,為她止血。蕭燕燕看得發(fā)毛,好像那傷是在自己腿上似的,靠在韓德讓的懷里不忍去看。韓德讓摟著她出了血腥四溢的營帳,換掉了被血液浸染的袍服,趕緊去給耶律休哥通風(fēng)報信。韓德讓知道李紓喜歡遜寧,她一定希望他能守在身邊。

  韓蕭二人不愿驚擾四鄰,靠著雙腳狂奔跑到休哥的氈帳,卻撲了個空,又急急忙忙掉頭趕到耶律綰思的帳中,氣喘吁吁地直言相告。

  休哥聽完后飛身離去,都忘了跟父親道別。耶律綰思故作驚訝,嘴上說著要去親自探望,實則內(nèi)心又急又怒——她怎么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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