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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行記

玄秘新界

南柯行記 橋邊曼陀羅 2059 2020-06-19 06:39:43

  耶律休哥的傷口早已痊愈,血痂褪去,是長長一道軟嫩的疤痕。大軍蓄勢待發(fā)、按兵不動的日子,將士們照常天不亮就起來吃早飯,進行搏斗訓練。他和蕭敵輦同組互搏,二人體力、武藝都是勢均力敵、旗鼓相當,誰也占不到上風。

  可是這天,就連蕭敵輦都感覺到了他的心不在焉。信使說李紓和韓德威即將成婚的聲音在他的耳畔縈繞不絕,攪得他的腦海一片混亂,持刀的手突然一陣無力,差點沒拿住刀,多虧了蕭敵輦反應迅速及時收手,不然就要傷到他的手臂了。

  紓兒怎么會認識韓德威的,父親怎么會同意這樁婚事的,難道紓兒托人傳來的扇子就是在暗示分手?“地獄和天堂哪里都一樣,今生終究是愛過一場”,她會不會想不開,要去尋死路?還是,她愛過一場,現(xiàn)在要放棄對他的愛了?才剛剛開始的愛,不聲不響、無疾而終,“這樣就算是結束了嗎”?

  他百思不得其解,內心的煎熬無法言說,騎馬的時候恍恍惚惚,一個馬背上長大的男兒竟然險些從馬背上跌下來。他真想沖入亂軍之中酣戰(zhàn)一場,被兇猛的室韋叛軍殺死,可又想回去當面問一問紓兒,問一問父親……蕭斡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不便多問,正巧目前戰(zhàn)事不頻繁,便讓他多休息,派蕭敵輦替他率領小股斥堠前去勘察敵情。

  韓德讓、韓德威兄弟二人的婚期相近,蕭燕燕忙著給自己繡制嫁衣的滾邊都沒空陪陸銀雪騎馬射箭了。而陸銀雪的嫁衣卻連形都沒成,耶律綄思派人送來的布匹還在矮柜上整整齊齊地放著,紋絲未動。

  她時而絕望透頂,想拔出休哥送自己的刀自裁了事,時而想著好死不如賴活,只要有命在,就不怕再看不到他,就能和他望著同樣的天空、同樣的日月……她想找個機會逃走去投奔耶律休哥,可就算僥幸跑出去了,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自己又該何以為生……

  她又絕望了……

  她在氈帳里徘徊踱步,猶豫不決。正當她終于鼓足勇氣準備一了百了時,突然,一個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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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我去,哥們兒!怎么不靈了啊!”柳一葦叫到。

  我也著實愣住了,我們倆扯著這玉璧小半天了,攥得我的手心都出汗了,可卻毫無反應!這下我可太尷尬了,剛才什么?;韬钅?、時空之秘說得天花亂墜,柳一葦都把我捧上神壇就差套個神龕供上了,結果瞬間這臉打得,比我抽柳一葦打得都響、都狠!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徹底懵了,狠下心,鐵了頭來迎接柳一葦劈頭蓋臉的“槍林彈雨”,卻沒想到他一反常態(tài),竟然寬慰起我來了。

  “唉,算了,這也不能怪你,我們怎么來到

  古代的誰也不知道,哪兒是那么容易參透的。而且要怪也怪我,要不是我不非中邪似的趟水去,我們也不至于被大漩渦沖到這個鬼地方來,說起來還是我連累了你呢!最開始在沙漠里也是,要不是我非搶玉璧,說不定早就幫陸銀雪寫好論文,哥們兒我正在吃著涮羊肉呢!我跟你說,那羊尾油可真叫一個好吃!你剛才說那些考古知識,都是我頭回聽說的,還挺有意思,起碼讓我高興高興,給我信心了,也算沒白磨半天嘴皮子,還是謝謝你!”

  他這人最擅長落井下石了,現(xiàn)在態(tài)度大變,我還真不太適應,甚至覺得他這話和這語氣都有點怪怪的——想作惡多端的大奸大惡之徒臨終之前幡然醒悟跟人交待遺言似的!聽得我怪別扭的。

  “別!葦哥,你還是嘲笑嘲笑我露怯吧!涮羊尾油我還真沒吃過,咱哥倆也好久沒正八經地下回館子了,上頓飯是我請你吃的同州九品十三花,那還是在大三的寒假呢,等咱回去,你得請我吃頓涮羊尾油啊!”

  “唉,我們哪兒還回的去??!就連出這個大深窟窿都難于上青天,我在這地底下缺氧,都快憋死了!”柳一葦悲觀地說道:“唉,你說這會不會是黃河底下通往龍宮的地方???我們都還活著呢吧?!”

  我笑著安慰他說:“放心!咱們都健在呢!龍宮就算了,子不語怪力亂神。要說出去,我們可以試試爬上去!這土還是比較軟的,摳點坑供手腳抓踩,還是有希望的!甭管我們在哪兒,處于什么朝代,都要先爬上去找點吃的再說?!?p>  柳一葦抬頭望了望圓圓的一片天,嘆了口氣,同意了我的說法,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yī),放棄希望,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餓死在這深坑里,求生的本能也不會答應的。生命如此寶貴,想盡一切辦法都要活下去,這才不辜負一世為人。

  這個狹窄逼仄的空間不足以讓兩個人同時攀爬,只好他先我后,他開路刨坑很消耗上肢力量,我則背著全部的行李替他分擔壓力。我循著他踩過的坑位小心翼翼地爬著,這坑足足有十多米深,爬上去真是個體力活。才爬了大概三分之一的高度,我就覺得手腳吃力,又酸又痛,柳一葦從上面刨坑灑下來的一些泥土掉到我的頭發(fā)上,我卻連晃晃頭把它們抖落下去的力氣都沒有了??墒俏乙仓荒芩罁沃桓倚傅。f一摔下去了,肯定把行李都砸壞壓壞,自己的老胳膊老腿也恐怕難逃傷筋動骨了。

  人的意志是頑強的,人體極限也是驚人的。我?guī)状味疾铧c摔下去了,就靠四根手指深深扣入泥土之中吊著二百多斤的分量。我快堅持不住時,就想到了姑媽,想到了為了體育考試得滿分瘋狂地練引體向上的日子,想到了備戰(zhàn)高考那頭懸梁錐刺股的日日夜夜……我忍住劇烈的酸痛繼續(xù)向上攀爬,眼看頭頂?shù)奶煸絹碓剿{,希望就在眼前。

  柳一葦先爬了上去,他伸手來拉我,我可能是太高興了,也有可能是透支體力達到極限了,竟然忘記了行百里者半九十這句古訓,在最黎明前的黑暗中,掉了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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