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庭琛斜眼看了暮云帆一眼,伸手指了指,“這里不對,直接插就行,不用擰?!?p> 暮云帆手里的動作頓了頓,按照暮庭琛說的試了一下,就聽到啪塔一聲,卡扣扣上了,有些欣喜,聲音卻有些沉,“爸,安心只是想讓我們關系可以融洽一些,您別……”
“我知道,她有心了?!蹦和ヨ≌f著,把組合好的魚竿放在一邊,“她說的對,這事不應該怪你,要怪也是怪我?!?p> “爸……”暮庭琛突然這么說,暮云帆有些詫異。
暮庭琛抬頭看了看他,抿了抿嘴唇,“這么多年,讓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沒有處理好家庭關系?!?p> “爸,您……怎么突然說這個?”
“你都這么大了,都結婚了,很快也能體會到一個父親的感受了。”
“爸,和安心在一起后,我才真正理解您,對我的愛和矛盾,設身處地的想,如果安心那樣,我大概也會遷怒??墒?,您有沒有想過,您這樣,媽媽也不開心。您不是最愛她嗎?”
“是,所以說,這么多年,是我錯了,你能不能原諒我?”
暮云帆抬頭,看著暮庭琛,眼眶里蓄滿了淚水,他以為他永遠不會等到這一刻,沒想到,暮庭琛突然這樣,帶著些祈求,讓他的心一瞬間有些柔軟,淚水順著臉頰流下,“爸,您可以抱抱我嗎?”
暮庭琛點點頭,伸開胳膊,下一秒,暮云帆就抱了上去,兩個男人,瞬間就都釋懷了,他們是世界上最親的親人,他們深愛彼此。暮庭琛輕輕拍著暮云帆的后背,老淚縱橫。
少傾,暮云帆往后退了退,與暮庭琛拉開些距離,像個孩子一樣看著暮庭琛,“爸,您可以教我釣魚嗎?”
“當然?!蹦和ヨ↑c點頭,伸手拿起魚竿,和暮云帆一起走到了河邊。
安心和云夕雁回來,就見父子兩個并排坐在河邊,時不時的耳語,暮庭琛伸手糾正暮云帆的姿勢,看上去,像是一對老友。安心心下安慰,和云夕雁對視了一眼。
“啊——上鉤了上鉤了……”突然,暮云帆的聲音傳出來,安心抬頭去看,就見暮云帆正在使勁拽著魚竿,有些擔心,就要跑過去,卻看暮庭琛起身,摟著暮云帆的肩頭,和他一起把魚竿拉了起來,接著,就看到一條魚在空中掙扎,在下午的陽光里,仿佛鍍了一層光,活蹦亂跳。
暮云帆和暮庭琛相視而笑,爽朗的笑聲,扮靚了這個春日的午后,在陽光的照耀下,異常清爽,別致。
晚上回到家,張媽拎著魚進了廚房,安心他們在沙發(fā)上坐下來,都有些疲憊,暮云帆卻顯得異?;钴S,又是倒水,又是切水果,來來回回的忙碌著,安心看在眼里,樂在心里。
暮庭琛坐在一邊,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喝了一口茶,抬頭對著暮云帆,“要不要下盤棋?!?p> “好,我去拿?!闭f著,暮云帆就起身跑向暮庭琛的書房,須臾,手里拿著圍棋走了過來。
安心起身把茶幾收拾了一下,空出來一個位置,暮云帆把棋盤拿出來放上去,抬頭看了看暮庭琛,“爸,我可是得過國際圍棋獎的,您確定要跟我下?”
“小子,你還別挑釁我,省得一會兒輸了,臉上掛不住?!?p> “怎么可能,我可不會讓著您?!?p> “來吧,話別說的太滿。”說著,就放下了旗子。
安心依偎在暮云帆的身邊,挽著他的胳膊,看著兩人在棋盤上殺伐果決,時不時的抬頭看看暮云帆,他的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容,那笑容足以溫暖一顆心。
當初,她的心,就是這樣被種了蠱。
很快開飯了,暮庭琛適時掀了棋盤,走到了餐廳。暮云帆搖搖頭,牽起安心的手,跟在了他的身后。云夕雁看著幾個人的背影,心里一陣輕松,她渴望的,也不過如此而已。
飯后,安心隨暮云帆回到房間,直接進了洗手間,洗完澡出來,見暮云帆呆呆的現(xiàn)在窗前,走過去從背后摟住他,“怎么了?”
暮云帆轉身,把安心摟在懷里,“謝謝你,我還以為我和老暮,這輩子都只能那么度過了?!?p> “爸爸他其實很愛你。”
“我也知道,不過還是覺得有些委屈,小時候,希望他可以陪我一起玩兒,一起做游戲,都沒有實現(xiàn),時間長了,就沒什么渴望了。沒想到,還能有這么一天?!?p> 安心心里明白,那種失望,讓人揪心。她也曾經(jīng)那樣期盼過,期盼顧長卿哪怕只是抱抱她,可是,她是無論如何等不到的,因為顧長卿心里沒有她。暮云帆不同,暮庭琛雖然遷怒于他,但心底依然愛他。
“以后,就可以好好的和爸爸相處了?!?p> “是啊,想讓我怎么謝你,這可都是你的功勞?!?p> “嗯~”安心抬頭,微微瞇著眼睛,佯裝思考。
“不如我來幫你想,好不好?”
“好啊?!?p> “閉上眼睛?!?p> “?。俊卑残囊浑p眼睛,滴溜溜轉著,有些疑惑。
“閉上眼睛?!蹦涸品p手捧起她的臉頰,輕輕說道,眼里充滿堅毅。
安心乖乖閉上眼睛,下一秒,就感受到了暮云帆溫熱的唇,還來不及掙扎,就已經(jīng)被他攻城略池。
感受到暮云帆的熱烈,安心伸出胳膊,攀上他的脖子,一個吻,細密綿長。
暮云帆終于放開她的時候,身體有些發(fā)軟,緊緊掛在他的身上,暮云帆輕笑著將她抱起來,放在床上,低頭又是一陣親吻,臨了,摩挲著她的唇瓣,“怎么樣?對我的謝禮感到滿意嗎?”
安心微微臉紅,雙手撐在暮云帆的胸前,“你這哪里是謝我?!?p> “不然呢?”
“明明就是……”耍流氓三個字,安心噎了回去,沒有說出來。
“什么?”
“沒什么,你快去洗澡吧?!卑残恼f著,使勁推了推暮云帆。
暮云帆低頭在她唇上輕輕落下一吻,起身去了衛(wèi)生間。
安心看著他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臉紅的更甚了。
心里的一塊兒石頭落地了,一家人在一起,歡樂祥和,才是最重要的。即使是暮家,無論在外面有多么光鮮,不也期待一個和樂的家庭嗎?說到底,來自家庭的溫暖,是其他任何事、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即使她不能擁有,一樣希望暮云帆可以擁有。
而且,他的家,就是她的家,他擁有了,她自然也就擁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