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上學挺有意思的,我今天認了好多字~“云初眨巴著大眼睛一點都不心虛的賣著萌~
“妹妹的字寫的好看!“紀禮在一旁大聲的補充道。
“嗯嗯,妹妹好厲害的!老師教的字都能很快記?。 凹o書也夸贊道。
“那你們呢?第一天開學學的怎么樣?。俊八畏紲厝岬膯柕纼蓚€小侄子。
“我……我們倆就不行了……寫的字不好看……“紀書搔搔頭有點心虛低沉的說道,說完還偷偷看了眼齊燕,生怕被自家老娘罵。
瞟到了自家兒子小眼神的齊燕忍不住笑罵:“看我干啥!怕我收拾你??!“說完狠狠一揉兩兒子的狗頭,“字寫不好就多練多學,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知道不!“
“知道啦~“還以為要挨罵的兩個小孩兒頓時大大的松了口氣,嬉笑著應(yīng)到。
“快吃飯,少做那兒皮猴兒樣“姚大英在上座笑罵著兩個小孫子道。
紀老爺子沒有理會桌上婦女孩子的吵鬧,正端著海碗吸溜吸溜的喝著面湯,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放下碗問道:“那老趙家的是不是快要回來了?“
“趙朱氏?“
“應(yīng)該快回來了吧,這都快一個多月了?!凹o海嘴里飯還沒咽下去就開口說道。
姚大英嫌棄:“你少噴點兒你那唾沫星子,飯吃完了再說話!“
“不是還說讓公安查她的么?咋這么快就回來了?“紀元在一旁問道。
“聽說坐了幾天牢的,“齊燕在一旁夾了一口酸蘿卜進肚補充。
“才幾天牢?真是便宜她了!“紀元不滿的說道。
“那也沒辦法呀,鐲子人家完璧歸趙了,村長家也不追究了。又找不到其它證明她是慣犯的證據(jù),只能關(guān)個幾天給個教訓?!褒R燕無奈道。誰不想讓那禍害在牢里多待幾天?村子里沒她這個人空氣都清新了,最近齊燕去河邊兒洗衣服再沒聽見那些陰陽怪氣的話,整個人都瞬間輕松了很多。
“我上次去縣上好像還看到她了,在一堆人面前,頭發(fā)都被剃了,胸前掛個牌子,看著老慘了“紀海嘴里嚼著飯模糊不清的說。
“說了讓你把嘴里飯吃完了再說!“姚大英越過桌子一巴掌狠狠拍到紀海后腦闊,打的紀海差點一頭栽進插進碗里。
完事兒了才坐回原位皺眉說“她那種人活該!再慘都不值得人同情,她回來了都不知道又要在村子里霍霍些啥。“
紀老爺子:“唉,希望她能學點兒教訓,一大把年紀的人了,臨了弄個這事兒,面子里子都沒了?!霸挳吅笥洲D(zhuǎn)移話題,開始談起了今年地里的收成。
只有白挨了一巴掌的紀海低眉順眼安靜如雞的扒拉著飯,頭都不敢抬一下,慫到了極致。
云初看著小叔的慫樣笑彎了眼睛,像個偷腥的小貓咪一樣端著小碗小口小口的喝著湯,順道聽著桌上眾人的閑嘮嗑。
飯后眾人歇息后很快就熄燈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送了三個小孩子去上學回來的紀老爺子,在路上碰巧遇見被押送回來的趙朱氏,要不是有圍觀的村子里人,紀老爺子都沒敢認這是趙朱氏。
原本肥碩的身軀不到半個月的時間瘦了兩圈,頭被剃成了陰陽頭,臉上烏漆嘛黑的,眼神中透露著憔悴,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胸前掛著個牌子,還掛著雙破鞋,整個人五花大綁的被人推搡著走。
紀老爺子震驚的看著步履蹣跚的趙朱氏從面前走過,心情復(fù)雜,原本的好好的一個人被折磨成這副樣子。內(nèi)心也是唏噓不已。
趙朱氏一行人很快到了村子的曬谷坪上,出來了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漢子開始宣布對趙朱氏為期三月的勞動處罰,就是負責清掃村子里的牛棚和糞肥池。通過徹底的勞動來改造她的思想,同時還告誡各位村民引以為戒,禁止跟趙朱氏有過近的接觸,更不允許有攀談聊天、送飯等一系列行為,發(fā)現(xiàn)者一律嚴肅處置!
絡(luò)腮胡子說完話就利落的下臺,押送趙朱氏往牛棚方向走,正下臺間,趙朱氏忽然抬起頭看見了人群中的紀老爺子,頓時三角眼中露出陰狠惡毒仿佛要殺人的眼光,紀老爺子被突如其來的吃人目光嚇了一大跳,緩過來皺眉正準備說些什么,卻看見趙朱氏被強硬拖走,很快就沒了身影。
一路上都在想著趙朱氏剛才的那個眼神,紀老爺子就這樣心神不寧的回到了家。
心事重重的推開院門,順手拿起在院子里放著的竹條編了起來,只是明顯能看出來是心不在焉的,平時閉著眼睛都能編的又快又好的竹筐,今兒個可是編錯了好幾次。
姚大英本來在院子里灑水掃地,不經(jīng)意瞄到自家老頭子這出了魂似的模樣,心下稀奇,索性活兒也不干了,拿著大掃帚站在那里看著紀明偉。
眼看著紀明偉一個簡單的竹筐編了快有十分鐘都沒好,還一直出錯,姚大英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大聲喊道,“回神啦!”
嚇得紀老爺子猛地打了個顫,這才從自己紛繁復(fù)雜的思緒中回過神,定定神后笑著問,“咋啦老婆子?”
“你還問我咋啦!你這明顯一副心不在焉的鬼樣子,出去是碰到啥兒事兒啦?”姚大英大嗓門隱含著關(guān)心問道。
“害,能有啥事兒,我剛剛就是發(fā)了會呆?!奔o老爺子不愿多談,打個岔想把這事兒給糊弄過去。
“紀—明—偉”姚大英雙手抱胸拖長了聲音并目光炯炯的盯著紀老爺子,
都風風雨雨快四十年的夫妻了,自家老婆子一舉一動表達的啥意思紀老爺子也都了解的透透兒的,知道今兒這事是瞞不過去老妻了,這才苦笑著一五一十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完了之后還憂心忡忡的問一句“媳婦兒,你說這趙家婆娘要是掃完牛棚后又找咱家麻煩咋辦?得罪一個小人,天天在村子里盯著咱家,那咱家日子可咋過?生意可咋弄?”
姚大英聽完之后瞬間爆炸,像個母暴龍一般,“她敢!個死老婆子嫌命長的!我現(xiàn)在就去##她!讓她一輩子都去掃牛棚!看她還有沒有那個精神來霍霍咱家!”說罷暴怒的擼起袖子就要往大隊長家里走。
“哎呦哎呦,你去啥,快回來!”紀老爺子趕忙扔下手里的活計起身一把拉住老妻。
“你攔我干啥!我忍那個婆娘夠久的了!以前就天天陰陽怪氣的說咱家破落戶!成天的嫉妒我生了三個兒子!自己生不出來男的還不敢得罪別人!見天的就敢在我頭上拉屎!攛掇著一群小媳婦兒拉幫結(jié)派孤立咱家芳子燕子!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自家飯還吃不飽吶,能忍的我就都忍了!沒成想越忍人家越覺得你是個軟柿子!去他娘的老子現(xiàn)在不忍了!撕爛她那張爛嘴看她還敢不敢滿嘴噴糞!還敢盯著我?我先把她給整沒了!”
說罷姚大英一把甩開拉著她的紀老爺子,整個人散發(fā)著三丈高的怒火往外走。
這心里也是越想越氣,趙朱氏剛嫁到李家村的時候,因為兩人年紀相仿,還都是新媳婦兒,關(guān)系很是密切了一陣,那段時間兩人天天一塊兒出去上工洗衣服,自己還挺同情她的,畢竟誰都知道她有個惡婆婆,見天插著空的折磨她給她立規(guī)矩,因此雖然嫌她嘴碎,但自己也沒多說些什么,還經(jīng)常帶些饅頭紅薯啥的偷偷給她吃。現(xiàn)在想想那些糧食都特么喂狗都比給她吃強!
道不同不相為謀,自己看不慣趙朱氏對女兒的態(tài)度,勸說不成后也就漸漸疏遠了,誰成想人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變態(tài),一連生了六個女兒,趙朱氏是徹底變態(tài)了,見天在村子找茬,這李家村家家戶戶的婆娘都跟她對罵過,前幾年見自家老大腿斷了,就把槍口對準了自家,自己跟她干了幾次架這人都沒得到教訓,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她!
姚大英火冒三丈的往牛棚走去,一路上氣勢洶洶的,紀老爺子在后面干著急拉不動。
正著急間,正巧碰上了社會閑散人員紀海。
本來紀海正在跟村子里其他人聊天打屁,一轉(zhuǎn)頭就看見姚大英面帶怒火的迎面走來,都快嚇尿了,還以為自己沒上工偷懶的事情被捉了個現(xiàn)行,腿軟的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
旁邊的人也是被嚇得站起來,乖乖的像罰站一樣站在路旁,眼觀鼻鼻觀心,乖巧的不行,生怕一個不注意被姚大英的怒火殃及。
以前姚大英揍紀海的樣子他們可沒少看,他們一點都不想被紀海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