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大廳里官兵們正在吃著不算豐盛卻很難得的晚膳。
梅菜扣肉,蘿卜燉雞還有兩個素菜,湯和飯不限量。
從京都到蜀地按正常的速度走,約么要一個月,如今他們?nèi)找冠s路,第一批人總算是十五天就趕到了蜀地邊境。
后頭的人約么還有三四天就能跟上,最苦的就是第一批官兵,每天只休息三個時辰,吃飯都是邊走邊吃的。
馬車走的慢,齊陌和裴鈞都是騎馬,這些天也都累的不行,別說吃一頓熱乎的飯菜了,連口熱茶也喝不上。
今日下午趕到了驛站,便把這一塊兒全部圍住了,供官兵休息用,先是叫大家都好好睡一會兒,趁著這個時間,讓廚房里做了夠三百個人吃的飯菜。
二樓的兩間最好的客房自然是留給齊陌和裴鈞的。
雖然蜀地水患嚴重,但這個蜀地邊界上的驛站卻是沒受什么影響,這說明當?shù)氐墓賳T還是有所作為的,這就是好事。
“王爺,您先別看信件了,先把飯吃了吧?!睙o影將飯菜端上來,東西和士兵們吃的一樣。
齊陌低低的應了一聲,放下手中折子,接過了無影遞來的碗筷。
剛吃了一口,又抬頭,“六皇子那邊怎么樣,郎中瞧過了沒有?”
“已經(jīng)看過看,只是身體疲累虛弱以致染了風寒,吃幾服藥就好了?!睙o影道。
裴鈞到底年紀不大,十五歲的孩子縱使也習武,可到底是金尊玉貴長大的,這般撐著十五天,果然還是病了。
原本齊陌的意思是叫他跟著第二批人走的,可是裴鈞堅持要隨第一批人走,拗不過他只好答應。
不過如今雖然病了,可也一點沒耽誤行程,昨夜路上燒的全身滾燙,也堅持騎馬,撐到驛站才睡。
小小年紀就有這般心性,可見他并非表面上看著那般柔善溫和。
此次裴鈞能跟來蜀地,齊陌十分意外,但一時也沒查出是什么事或是人叫昭帝動了這個心思。
這就觸及了齊陌的短板,他在皇宮里沒有什么眼線,只能接觸到一些比較外圍的事情,這樣對他查探事情很不利。
來年選秀,還是要想法子送幾個人入宮才行,這是最簡單的途徑了。
只是操作起來也不容易,畢竟選秀是需要查清楚秀女的所有背景的,所以送人進去前,必須要布置好一切。
正當齊陌思量著這些事情,忽然聽得外頭傳來一陣敲門聲。
“攝政王殿下,外面有一男子,自稱是長公主殿下派來的郎中,要隨侍殿下左右,此人有長公主給的信物,下官不敢擅作主張,故特來通傳。”
說話的人是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吳刃,禁軍是皇宮內(nèi)的御前侍衛(wèi),昭帝派他來,也是塞一個自己心腹的意思。
這一行人里,除了六皇子裴鈞、攝政王齊陌,就是吳刃官職最大,當然在外頭就不叫副統(tǒng)領(lǐng)了,要稱一聲吳將軍。
齊陌示意無影去開門,果然就瞧見吳將軍手里拿著一個象牙做的配飾,確乎是裴嫣的無疑。
“勞煩將軍了,此人是本王府中請的神醫(yī),姓何,你且放他上來吧?!?p> “是,既然是王爺府上的神醫(yī),那自然不能怠慢的,下官這就安排一間客房給他住。”吳刃拱手。
齊陌卻道不必,只叫這位何大夫與無影同住即可。
不多時,人被送上來,因著是騎馬而來,又只晚了半日,來者也是風塵仆仆。
看著走進屋里來的這位約么四十歲的中年男子,無影眼底卻像是強忍著什么情緒一般。
直到確認外頭吳刃走遠了之后,終于是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容柯你怎么扮成這個樣子,實在太老了!”
男子斜眼瞟了他一下,神色肅穆的對著齊陌拱手,“屬下容柯,參見王爺?!?p> 齊陌擺手示意他免禮。
男子伸手在發(fā)絲里摸索一陣,又從懷里掏出一瓶褐色的膏體,涂抹上去。
不多時就從臉上揭下來一張人臉似的薄皮,里頭赫然是溫潤如玉的書生面孔。
確實是容柯無疑。
無影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二人無視了,覺得有些尷尬,訕訕的止住了小聲,摸了摸鼻子,眼神四處晃蕩。
“路上可還順利?!饼R陌沉聲問了一句。
容柯微微瞇眼,眸中閃過一絲殺意,“屬下剛離開華觴樓就有人步步緊隨,但來者陌生,屬下從未交過手,不知深淺,怕耽誤行程就未曾將人處理掉,出了京都想法子把他甩了?!?p> 末了又補充到,“韓封派人來傳話,說京都里出了些事情,這是飛鴿傳來的密信,請王爺過目,哦對了,四姑娘記掛您,本是要寫信一道寄來的,不過飛鴿傳書不大方便送,你看...”
容柯說著,語氣漸漸就帶了幾分調(diào)侃的意味,雖然是不敢過火,但眸中的笑意卻是藏不住。
“咳咳,本王知道了,讓無影先帶你下去休息吧。”
齊陌不自然道,面上已然是涌起兩抹紅暈。
難得看見自家王爺窘迫的樣子,另外兩只真是憋笑憋的肺都要炸了,趕緊退了出去。
雖說很想見一見這難得一遇的奇觀,但還是生命比較可貴!
齊陌斂了斂眸子,拆開了那小拇指粗細密信,上頭只有短短幾行字。
意思是福源樓的人故意給華觴樓挖坑,想借此賣個人情,接近華觴樓,打探消息。
且現(xiàn)任的華觴樓掌柜崔木,是有本事的,城府極深,不過目前看來對華觴樓只是試探,并無敵意。
看罷密信,便隨手撕碎了。
齊陌眸中寒光奕奕,是他小看背后之人了。
手下能有這樣的能人異士,可見其野心也不小,不過若是目的相同,到也能合作一二。
如今他知曉那福源樓背后之人是誰,對方卻不知他,這就是他在暗處,對方在明處。
此般談起條件來,也能有不少優(yōu)勢,不失為一個好機會。
沉思片刻,便提筆在紙上寫下了回信。
原先為了叫華觴樓瞧著更為真實,故而沒告知下頭的人太多底細。
不過如今既然要去同福源樓談條件,那就要說清楚了。
做完這些,手頓了頓,又抽出一張信紙,對著那潔白的紙張沉默良久,才再度提筆。
只是這一回眸中的深邃盡數(shù)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滿腔溫柔蜜意。
一別多日未見,不知那嬌娘都做了些什么,一顰一笑都是為了什么。
是否...是否也記掛他?
箬箬吖
回來啦,出差去了武漢,這邊好像已經(jīng)很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