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敬中大手一揮,捕快們令行禁止,里三層外三層,把詹九峰圍得插翅難飛。
不過,詹九峰也根本沒想溜,他站在場中,淡淡道:“不知藍大人帶這么多捕快大哥來找我,所為何事?”
藍敬中微笑道:“詹公子,就在剛才,有十三個人擊鼓鳴冤,舉報你威逼利誘強行拆遷,可有此事?。俊?p> 擦,那群人還真是翻臉不認(rèn)人啊!
詹九峰心中暗罵,早知道,還不如在石屋投放野狗,省得那群人前腳出來后腳就告狀。
見他不說話,藍敬中又道:“怎么,本官有沒有冤枉你?”
詹九峰這才道:“當(dāng)然冤枉了!”
藍敬中不動聲色,緩緩道:“哦?依你的意思,這是誣告了?”
詹九峰來了個死不認(rèn)賬,笑道:“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面對誣告,藍大人也應(yīng)該擦亮眼睛才對嘛?!?p> 他的諷刺,藍敬中也不動怒,樂呵呵道:“說得有理,不過現(xiàn)在既然你是被告,那說不得,跟本官回知府衙門,本官當(dāng)眾升堂。”
詹九峰暗暗佩服這個藍知府,別的不說,就憑他穩(wěn)定的心思素質(zhì),就不是他那草包兒子藍城壁能比的。
于是,在一眾捕快的押解下,詹九峰隨藍敬中來到府衙。
武昌府的府衙,柱高庭深。
衙門兩側(cè),十八個站堂倌個個張牙舞爪,壓迫力十足。普通人要是來了這,先不說別的,嚇都要被嚇?biāo)馈?p> 衙門口早有百姓聞訊趕來,把衙門圍個水泄不通,都來觀看這樁案子。
“聽說沒有,詹九峰犯事了?!?p> “就是那個在武昌站賣方便面的詹九峰嗎,多半是他最后的拍賣,擾亂了市場吧?!?p> “我覺得他是好人,唉,好人為什么總是要成被告呢?!?p> “你覺得他好,那你嫁給他唄?!?p> “倫家是男人啊,怎么嫁嘛,當(dāng)然了,如果他愿意,也不是不可以?!?p> “快看,藍大人出來了,要升堂了!”
府衙的正前方,懸掛著清正廉明四個大字,藍敬中坐在府臺后,滿臉嚴(yán)肅。
啪!
重重地敲下驚堂木,藍知府厲色道:“本官宣布,升堂!”
十八個站堂倌齊聲高呼:“威……武……”
藍敬中振聲道:“來啊,速速把嫌犯押上來!”
話音剛落,詹九峰在兩個捕快的護衛(wèi)下,走到堂中,穩(wěn)穩(wěn)站立。
藍知府喝道:“大膽嫌犯,還不下跪?”
詹九峰抱拳道:“稟告知府大人,在下膝蓋紅腫,經(jīng)不起下跪,我還有個提議,想請知府大人賞賜一把椅子?!?p> 全場嘩然。
什么人啊這是,不跪就罷了,還找個如此爛的理由,竟還敢讓知府給他椅子坐,他有沒有當(dāng)嫌犯的自覺?
十八個站堂倌顯然也沒遇到過這等事,一個二個目瞪口呆。
藍敬中道:“想坐椅子,絕無可能,不過,既然你膝蓋不方便,本官準(zhǔn)你不跪?!?p> “多謝?!闭簿欧逡膊豢蜌猓黄ü勺诹颂弥械牡厣?。
“你干什么!”站堂倌大怒。
“知府大人不給椅子,我就只能坐地上了啊,如果我站著,知府大人坐著,豈不是表示我不尊重知府大人么?”詹九峰斜眼笑道。
“大膽,我斬了你!”站堂倌氣得舉起刀斧。
“公堂之上,你的權(quán)力,似乎比知府大人還要大?”詹九峰隨口說了一句。
“這……”站堂倌回過神來。
他瑟瑟發(fā)抖地看向藍知府,嚇得不輕,是啊,知府大人都沒發(fā)話,他一個站堂倌有什么資格斬人。
衙門口的圍觀者,看得啞然。
這堂官司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生出了這許多波折,一會兒不知道還會發(fā)生什么呢。
藍敬中讓站堂倌歸位,道:“詹公子,你坐著也好站著也罷,本官不與追究,如今,有人狀告你強買強賣,你可認(rèn)罪?”
詹九峰道:“當(dāng)然不認(rèn)罪,請問是誰告我,知府大人何不將其請出來?”
藍敬中笑道:“證人此刻正在趕來的路上,一共十三名。”
詹九峰道:“既如此,藍大人不如暫時退堂,讓我先回家喝點兒小酒,隨后再來受審吧?”
越說越離譜了!
藍敬中道:“證人雖沒到,但本官依然可以升堂審案,詹公子,兩個時辰之前,你是不是在城郊石屋?”
詹九峰點頭,道:“不錯?!?p> 藍敬中道:“你承認(rèn)就再好不過了,證人舉報,你把他們關(guān)在石屋中,以死威脅,逼他們簽下了拆遷的協(xié)議,是也不是?”
詹九峰忙道:“冤枉,天大的冤枉?。 ?p> 藍知府道:“是么,既然你說冤枉,好,你自己來說,平白無故為何前去那石屋,在石屋那,你又做了哪些事?!?p> 啪!
又把驚堂木狠狠拍下,藍敬中道:“還不從實招來!”
公堂中,陷入了安靜。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向了坐在地上的詹九峰,看他說些什么。
詹九峰不慌不忙,悄悄摸出一只辣椒,然后在眼角抹了抹,瞬間辣得自己涕淚滿臉。
接著,他以衣袖擦淚,唉聲嘆氣起來:“知府大人,你要是不問,我可不愿意說啊,你這一問,我這滿肚子的苦水兒,才能吐出來啊,嗚嗚?!?p> 這什么情況!
藍敬中道:“趕緊的,說!”
詹九峰開始了,繼續(xù)裝作落淚道:“這段時間,在下忙于事業(yè),一來二去,我鐵打的身體,居然病了?!?p> “病了?”藍知府奇道。
“不僅病了,還病得不輕,整日里精神不振渾身乏力。”詹九峰一把鼻涕一把淚。
“接著說!”
“昨日,我找了一個大夫給我瞧病,我才知道,我患上了煙花三月綜合癥?!?p> “本官怎么從未聽過此病?”
“得了這病,輕則癱瘓,重則身亡,幸好那大夫給我出了個主意。”
“什么主意?”
“就是找一石屋,脫了衣衫,用石屋墻壁的尖銳,來刺背上的肉?!?p> 藍敬中聽不下去了,這特么什么鬼名堂。
他打斷道:“休得胡言亂語!”
詹九峰哭喪著臉道:“在下所言,句句屬實?!?p> 藍敬中道:“你想糊弄本官,沒那么容易,脫,脫衣服!”
詹九峰忙道:“怎么,藍大人,別劫色?。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