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的爐火早就滅了,桌椅四下傾倒。
沒有滿墻噴濺的血跡,也沒有滿地散落的殘肢。
香蘭奶奶捂著胸口,倒在地上,胸口插了一把匕首。
穆子鳶撲上去,想抱住她,可她早已經(jīng)凍得僵硬。
她還保持著生命最后一刻的表情。
雙眼睜的老大,驚恐的看著前方,張大的嘴,像是在呼救。
她死的那么悄無聲息。
穆子鳶再也看不見,如她一般慈祥的笑容了。
屋內(nèi)并沒有香蘭的尸體,奶奶的尸體邊上,有一張紙。
“想必你已經(jīng)收到了那把刀,也認出了她的主人是誰,她們與我本無瓜葛,承受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這小姑娘還沒死,現(xiàn)在給你一個救她的機會,漆圖國出了一妖,禍害人族,難以降服,如今張貼了懸賞通告,我要你殺了那只妖。
我會看著你的,別想著耍花招,只你一人,若是帶幫手,我就殺了她?!?p> 信紙上,還壓著穆子鳶給她的青玉竹簪,帶著點點血跡。
穆子鳶心中頓時如撕裂一般,頭也跟著疼了起來。
“都是因為我……”
她眼淚掉在地上,很快凝成了冰。
香蘭一家隱居深山,本就是為了躲避世俗,如今只因收留自己一日,就造此橫禍。
奶奶死前該如何的害怕,以至于死了也閉不上眼睛。溫暖的身軀,如今驚恐又冰冷的死去,在這深山老林,孤獨的小屋里,悄無聲息的死去。
“主人,看樣子死了兩三天,搏斗痕跡很少,而香蘭是四品煉妖師,對待那人全無抵抗之力,那人應(yīng)該是個高手。”寒鴉衛(wèi)四處勘察了一番。
“奶奶,事情緊急,我必須先去救香蘭,待回來再安葬你?!蹦伦峪S想撫合她的雙眼,卻早已凍的無法閉合。
穆子鳶與寒鴉衛(wèi)迅速趕回江家。
江含蘇調(diào)查了香蘭的基礎(chǔ)信息。
香蘭,四品煉妖師,那把刀,是她的法器寒灼。
“鳶兒,你真的要去?”江含蘇看著那封信,有些擔(dān)憂,“他還不讓你帶幫手,你自己……”
“去,都是因為我,奶奶死了,香蘭被抓了,我怎么還能坐視不理?!?p> 穆子鳶胡亂的把東西都裝起來。
“其他的事,容我路上再想,我必須要走了,香蘭還在他們手里?!?p> 她說著,眼淚啪嗒啪嗒的掉。
“對不起……鳶兒,抓香蘭的人,查不到。”江含蘇有些自責(zé),“他們做的沒有一點痕跡,你此行怕是危險萬分。”
江含蘇拿出一個銅牌,正面寫著穆子鳶的名字,背面是日月纏云紋樣,交給了穆子鳶。
“這是什么?”
“煉妖師腰牌,煉妖師分七層,一最高,七最低,由高到低的材質(zhì)是金、銀、銅、鐵、陶、石、木。”江含蘇給穆子鳶做了些簡單的介紹。“近百年也沒遇到過一品煉妖師,二品都極少,三四品已經(jīng)是現(xiàn)在最高的了。”
“以前怎么沒見過這個?”穆子鳶和連夢澤斗爭那么久,和君緋相處的也比較久,都沒看見這個東西。
“腰牌沒什么用,就是能換情報,他們都養(yǎng)了眼線,而且也不是拿賞銀過活的煉妖師,這只妖,是懸賞通緝,你要想拿到情報,就得去漆圖國的情報組織,出示腰牌,才能得到情報?!?p> 他拿出一沓紙,遞給穆子鳶。
“具體內(nèi)容,我都寫下來了,福叔親自套了馬車,寒鴉衛(wèi)護送你到國境?!?p> 他知道穆子鳶的能力,雖說是妖,可什么都不會,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如今還要去救別人。
他一把抱住穆子鳶,不敢松手,怕一松手,她就再也回不來了。
他也想阻止她,可這是她必須去做的事。
“我走了?!?p> 穆子鳶滿臉淚痕,擠出一個微笑給他。
他看著穆子鳶,她已經(jīng)幾日沒換衣服了,穿的還是前幾日那身,黃綢長袍棉襖,腰間系著引寐,頭發(fā)簡單的挽起來,插了朵黃色絨花。
前幾日看著,這身襯的她活潑可人,今日看起來,有如秋日黃葉一般的凄涼,仿佛下一秒就要凋零敗落。此去,又是要拿命搏一搏了。
馬車一路顛簸,穆子鳶正看著江含蘇給她的一些情報。
一張地圖,標記了情報驛站和路線。還有一張紙,寫著此行要殺的妖。
一只蛇妖。
馬車幾乎沒停下來,中途換了兩匹馬,跑了一天一夜,終于到了國境。
“主人,下面的路靠你自己了?!?p> 寒鴉衛(wèi)完成任務(wù),回去復(fù)命,把馬留給了穆子鳶。
漆圖國以山水著稱,地勢險峻,多懸崖峭壁,多大江大河。
按照地圖,穆子鳶來到了第一個情報驛站。
驛站位于一個山城中,驛站不大,人卻不少,估計都是為了蛇妖來的。
一進驛站,感受到的是一股惡寒,桌子椅子擦的光亮,所有人都安靜的坐著,喝著茶。
前臺有一清秀的男子,正打著算盤,頭也不抬的說。
“姑娘,住店還是打尖?!?p> 那聲音半男不女,聽上去卻沒有不適,仿佛他就應(yīng)當(dāng)是這個聲音。
“住店,我想問問有關(guān)蛇妖的事?!?p> 穆子鳶把腰牌遞給男子,那男子仔細瞧了瞧。
“得,人全了,也別住店了,直接出發(fā)吧。”他揮手示意伙計過來,“帶這姑娘把生死狀簽了,是生是死概不負責(zé)?!?p> “怎么?”穆子鳶問,這是什么情況,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
“您看著座上的人,都是要去殺蛇妖的。”男子抬起頭,面容清秀,眉毛細長,雙眸偏黃,唇薄無血色,面相有些寡淡?!吧哐谒?,這船上,就差一位了,您就來了。”
男子掏出手帕,掩面笑道?!案魑簧洗??!?p> 山城邊緣,有條河,河邊停著一艘大船。
“都上吧,一路互相照應(yīng)著嗷?!蹦凶庸掷锕謿獾男χ?,“我等你們回來?!?p> 船上并沒有船夫,這艘大船,靠機關(guān)前行。
船上的人都竊竊私語著,似乎勢在必得。
穆子鳶拿出幾頁紙,默默地看著,上面記錄了這只妖,已知的信息。
“黑鱗蛇,喜生吞活人,假扮貌美女子勾引男人,將其殺害,后被抓捕,逃入水中,善水戰(zhàn)?!?p> “小兔崽子,別跑!”
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小男孩,飛奔過來,撞在穆子鳶身上。
渡世羽
垂死病中驚坐起,我的讀者在哪里。 覺得不好就說出來,給我個回應(yīng),我會很重視的。 ?。ú灰嗽渑?垂死病中驚坐起,暗風(fēng)吹雨入寒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