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你發(fā)什么瘋
所謂的證據(jù)確鑿,的確是證據(jù)確鑿。
上頭整齊的寫著證據(jù),條理分明,樁樁件件,都是寫得一清二楚的。
幾十萬人流離失所,半年努力盡數(shù)化成灰,死傷無數(shù),江陵城上,籠罩著久久不散的悲傷。
這些,有天災,也有人禍。
原本被端王收買的官員,看到了這場景,也不敢說話了。
證據(jù)確鑿啊,就算是他們有通天的本事,難道還能將黑的說成白的不成?
這端王,也是太大膽了!
皇上震怒,下令立即去封地,捉拿端王一家,徹查端王此案。
但凡是與端王有關的,都要查得徹底。
康王世子明嘉文,得令帶人去端王封地拿人,康王負責審查端王一案,必定要徹查到底,給天下人一個公道。
縱使是皇家的人,若是做了傷害百姓的事,那必定是與庶民同罪。
這是不解釋的。
皇上親自拍板決定的事情,誰也沒辦法去阻止,再說,這件事,也不能阻止。
明嘉文帶著人出了城,康王也開始調(diào)查京中的事。
一時間人心惶惶。
戶部工部,都被拿來開了刀。
因為其中運過去的一批糧食里,混著不少的沙子。
大熙從前糧倉里,存下了不少的糧食,是以,當真不至于一個江陵城出了事兒,拿不出糧食的地步。
從各地運來的糧食,都是不錯的,陳糧都是少的。
結(jié)果呢,運到了江陵城的糧食,那可是救命的東西,還被人加了沙子,呵呵,若是說,戶部沒有人動了手腳,騙小孩呢?
如今天下算是海清河晏,雖有天災,卻也許久并非發(fā)生大事了。
這些人,已經(jīng)習慣了安穩(wěn)的生活,只怕是忘了,有些事,不該做。
安穩(wěn)的生活,讓他們忘了被打的疼痛,只是以為,手伸長一些,沒問題的。
忘了當初剛?cè)胧送镜某踔?,為百姓做事,護衛(wèi)一方百姓,這才是他們的初衷。
但他們卻做了有違初衷的時,只是因為立場不同么?
大概,也是因為自私吧。
明嘉珩鐵了心的,要整頓朝堂,與皇上的想法不謀而合。
唯獨朝堂清明,才能當真為百姓做事。
若是互相攻訐,使盡手段,拿著百姓來開刀,那苦的還是百姓。
明嘉珩從小跟著父皇長大,父皇是個愛民如子的君王,縱使他再差,也不會差到什么地步。
是以,今天,有人朝著百姓動手,他自然是不會看著。
與皇上商量好了,整頓朝堂。
一連一個月,直到過了中秋,這才稍微忙了過去。
只是戶部工部,都被整頓好了。
明嘉文去了北境,將端王一家押送回京。
江陵城的水患已除,宋華卓過去,指導大家開始災后重建,也做得差不多,留下一些,自然是有人去接手。
加上滿打滿算,他已經(jīng)是有十年沒有在家過中秋,這等團圓的日子,他可不想錯過,于是,處理完江陵城的瑣事后,快馬加鞭的趕回來了。
中秋宮中設宴,與往常相差無幾。
只是江陵城水患嚴重,皇上也無心慶祝,一切從簡。
但還是不少人被邀請入宮一同慶祝。
設宴時,是在晚上,畢竟是要賞明月的。
圓月高掛,宮中菊花朵朵綻放,很是好看。
宮中每次都會設宴,這一次,也算是慶祝太子劫后重生,皇上更加要與人炫耀了。
雖說因著江陵城,不能鋪張浪費,但該有的,自然都是有的。
只是少了歌舞,少了些助興罷了。
宮中設宴,邀請了宋家,如今元氏與皇后關系相當不錯,許是因為孩子的緣故,有了許多的話題可聊。
元氏雖然脾氣不好,但到底是知道分寸,敬重皇后,再說皇后也算是個八面玲瓏之人,兩人相處起來,倒也是其樂融融。
宋華卓地位高,也算是靠著太子的。
宋依錦跟在一旁坐著,有些犯困。
如今到了秋天,天氣一冷,困意便是來了。
宋家只有兩個閨女,宋怡柔雖說是庶出,但宋華卓尋思著,她年歲也是到了,干脆,讓她一同過來,先遛遛。
元氏也不是刻薄的人,沒必要去與一個小女孩計較,干脆也沒拒絕。
元氏自認為,已經(jīng)是做得仁至義盡,畢竟,許多的嫡母,都要克扣庶女的東西。
那還是人家明面上沒有鬧的情況下,她們都鬧了十幾年,險些老死不相往來了。
如今,還能讓她出來,也算是她相當厚道了。
可宋怡柔不是如此想,她尋思著,元氏這幅施舍的模樣,也是讓人惡心。
若不是有元氏,她也不會是個庶女,更不會丟了管家權。
今兒個,宋依錦一如既往的,一件大紅色廣袖長裙,頭上的金步搖,如同展翅高飛一般,插在她的發(fā)髻上,更加凸顯她的五官,發(fā)髻上的一朵鮮紅牡丹花,更是耀眼。
妝容精致,眉眼如畫,一顰一笑間,都是帶著上位者的貴氣。
此時正單手靠在長案上,撐著腦袋,看著杯子里的酒出神。
但宋怡柔還是感覺到了不少來自于各個角落的眼神,那是一種,驚艷,狂熱,乃至是迫不及待的眼神。
她知道,這是對著宋依錦的,不是她。
她自小便是想要超越宋依錦,好不容易,打壓了十幾年,忽然,在幾個月前,她便是壓不住了。
隨著她們的長大,宋依錦五官越發(fā)好看了起來。
都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宋依錦這幅模樣,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反倒是她,雖說坐在她身旁,卻總覺得是個丫鬟似的。
烈焰紅唇,襯托得宋依錦很是白,而她穿著粉紅色齊腰襦裙,雖說嬌俏,卻顯得她有點黑。
顏色分明時,誰都會將注意力放在明顯的顏色上。
再說管家權被奪走后,宋依錦這一個月來,拿著單子,來到她這邊,拿走了屬于她的東西。
這樣一來,她的首飾,可沒錢買,從前也攢不下多少。
于是,今天頭上戴著的,也不過是有幾根花樣簡單的簪子罷了。
與宋依錦比,當真是個丫鬟。
她低著頭,隱藏了自己的妒忌。
“你發(fā)什么瘋?”宋依錦的袖子被她不小心灑下的酒水沾濕了,臉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