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故地重游
沿著石板路往前走,到了門口,馬車已經(jīng)候在門外,管家笑意盈盈的將他們送走。
踩著下馬凳,她爬上了馬車,因著天氣熱,馬車?yán)镌缫逊帕吮琛?p> 掀開了簾子,陣陣涼意,壓下了她心中的些許煩悶。
算了,去便去了,再回憶一次自己蠢如狗,被宋怡柔推下水的場景,有何不能接受的?
反正,她犯蠢的事情多了,也不差這個。
她想開后,看了一眼在烈日下,馬背上的白衣少年,蹙眉,找來綠衣,道:“管家沒給太子殿下配了輛馬車?”
尊貴如同太子,在烈日下汗流浹背,而她在馬車?yán)锵硎鼙?,這有些過分了。
她怕折壽。
綠衣臉上閃過一絲為難,很是糾結(jié)的說道:“沒有準(zhǔn)備,只有這一輛馬車?!?p> “太子殿下。”宋依錦招呼道:“要不您過來一起吧?!?p> 反正她知道自己是誰,也知道太子殿下是個什么樣的人。
旁人如何看,她不在乎。
明嘉珩回過頭,刺眼陽光里,她水靈靈的眼里,滿滿都是真誠。
他也覺得熱,小麥色皮膚下,早就有了熱意,背后也出了些汗。
過去一年,去了南境,風(fēng)吹日曬久了,什么苦都吃過自然不怕這烈日。
只是她如此真誠的邀請,他自然也沒拒絕的道理,于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馬車很是寬闊,再說今天,從山上下來后,拐到了這邊來,也是無人得知。
跟在跟前的下人,也是知曉分寸的,不該說的話,他們自然是閉嘴不言。
他們心懷坦蕩,自然是也不怕被人編排。
他進(jìn)了馬車后,放下了簾子,遮住了灼熱的陽光,鎖住了馬車?yán)锏睦錃狻?p> 馬車?yán)?,小桌上,小碗里已?jīng)擺著冰鎮(zhèn)西瓜,這是用勺子挖出來的,去了子后,放在了冰盆旁。
小桌上還有一些點(diǎn)心,花花綠綠的,很是好看。
奈何他們剛吃過飯,如今不餓,都是捧著茶,大眼瞪小眼。
明嘉珩輕笑出聲,看她因飯后犯困的模樣,如同小貓似的,腦袋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水汪汪的眼睛,都已滲出了些許的淚意,瞧著軟乎乎的。
與她方才懟人的模樣,大徑相庭。
要說方才,以一己之力,去對付了宋怡柔,以才氣,讓南陽侯極為推崇,自當(dāng)是個通透的女子。
可如今這副犯困的模樣,明顯就是一只小貓啊。
馬車?yán)镏挥兴麄儍扇耍我厘\今早起得還挺早,午飯又吃得很飽,于是現(xiàn)在忍不住犯困,打著哈欠,腦袋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竟然睡了過去。
從山莊到鵝湖,路上還算平坦,馬車走得也不顛簸,她竟也沒被震醒。
直到臨近鵝湖時,買成輪子,不小心碰到了石頭上,她才驚醒了過來。
雙眼迷蒙,其實(shí)剛睡醒,腦袋還迷糊著,瞧見了眼前的太子殿下,頓時驚醒了。
她方才夢到了在康王府的事兒,畢竟這也是心結(jié),是以,夢里總是少不了幾分的懷念。
她抬眸,看他漆黑的瞳孔,里面倒映出小小的人兒,簡單的笑容里,有著幾分看不清的意味。
她不知自己是否囈語,更不知太子殿下是否已經(jīng)看出來。
許是因為心虛,許是不知應(yīng)該如何去應(yīng)對,她咬著牙,低頭不語。
明嘉珩眼里的興趣更濃。
他發(fā)現(xiàn)自從說起鵝湖,她的狀態(tài)就不對。
仿佛知道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只是去調(diào)查過宋家大小姐,她的確是一個久居深閣的人。
多年來,出門的機(jī)會,屈指可數(shù)。
去年昌平出來時,她同樣也是待在家里,并未參與。
她與宋怡柔關(guān)系素來很差,已經(jīng)隱隱有撕破臉的跡象,偏偏去年,是宋怡柔大運(yùn)的開始。
也是她所不肯面對的。
想來昌平與她,應(yīng)該是無關(guān)的,縱使,她與昌平一樣,偏愛吃蝦。
明嘉珩自然不會有任何荒唐的想法,只是,宋依錦與宋怡柔關(guān)系差,興許都在盯著對方,恨不得要壓著對方一頭。
徐師傅一直盯著,知曉了一些,可能他都未曾預(yù)料到的事,這也說不準(zhǔn)。
女子雖有柔弱,卻也不得忽略了去。
他們不過是短短幾面之緣,他自然不能草率的去問了她。
宋依錦雖說低著頭,想要逃避過去,卻只覺得頭頂上的目光,緊緊鎖住了她,竟然也有些喘不過氣來。
好在馬車很快就到了鵝湖旁,馬車?yán)锏谋?,也漸漸消融了。
車?yán)镞€算是有幾分冷氣的,很是舒暢。
只是,掀開了簾子后,外面的熱意傳來,陽光刺眼,她瞇了瞇眼,等太子下了車后,她才踩著下馬凳,提著裙擺走了下來。
綠衣早已準(zhǔn)備了傘,等她下來后,遮住了她頭頂上的太陽,可熱意不減,實(shí)在是叫人熱的慌。
鵝湖旁,與之前的繁華不同,這邊連擺攤都沒見了。
從前,這里是一處風(fēng)景優(yōu)美的地方,哪怕是到了夏天,微風(fēng)習(xí)習(xí),依然會有人到這邊來。
貴人來,小攤販當(dāng)然也會來這邊做些生意,貴人出門,向來是仆從成群,是以,小攤販也能從中賺到一些錢,勉強(qiáng)維持生活。
只是,去年發(fā)生了那種慘事之后,這邊就開始荒蕪了起來。
雜草叢生,安靜異常,下了馬車后一眼看去,竟然也沒幾個人影。
倘若,這件事,沒有落在昌平郡主的頭上,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話,也許不會有這么大的影響。
昌平郡主身居高位,出身顯赫,算是京城當(dāng)中一等一的貴族。
貴族的一言一行,終究是會影響到底下的普通老百姓。
出現(xiàn)了昌平郡主的那些事后,小攤販不過來,普通的老百姓,都是為了生計而奔波,自然也沒有什么閑情逸致,來到這邊,欣賞此處的美景。
有能力欣賞的人,卻也害怕這邊。
沒能力欣賞的人,雖不怕,卻得不到這種空閑。
她跟著明嘉珩,沿著路慢慢走,直到走到了去年,她落水的地方。
時間過去一年了,經(jīng)過風(fēng)霜雨打,這邊早就不是去年的模樣。
自然找不出任何痕跡。
宋依錦很早之前就想開了,是以,她站在這里,面色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