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選的不錯
她所指的地方,正是宋怡柔所在的地方。
宋怡柔看到她的手,心中有種不良的預(yù)感。
果然,最后,她還是走了過來。
她身量纖細,風吹之下,裙擺輕蕩,尤其吸引人的目光。
“妹妹,果然是你選的位置好?!彼我厘\拉著明嘉珩坐在她的對面。
宋怡柔:……
她最是不想與人介紹宋依錦,是以,方才都是憋著,一句話沒說。
然,她哪怕是耍了些小心眼,依然是被宋依錦看出來了。
宋依錦輕笑,一句妹妹,便是摧毀了她所有的幻想。
擺著的木桌上,紫砂壺里,正泡著茶,陣陣茶香,沁人心鼻。
宋怡柔藏在袖子下的手,狠狠的揪著帕子,她就知道,宋依錦就不是啥好東西。
大家伙愣了一下,聽聞是她的姐姐,她們不知該說什么。
宋家的情況,她們多少是了解的,畢竟家境簡單。
再說從前,宋怡柔總是想通過宋依錦來作為對比,發(fā)揮了自己的優(yōu)越感,證明庶女同樣比嫡女強。
這才埋下了禍根。
宋依錦剛來時,一句妹妹,儀態(tài)優(yōu)雅,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是世家女。
在溫室里長大的牡丹,大氣而又優(yōu)雅。
“姐姐喜歡就好?!彼吴嵋е?,陰森森的說了那么一句。
她真的是怕自己上頭了,跑過去撓死她。
她皮笑肉不笑,眼里沒有絲毫的笑意,櫻粉色的裙衫,愣是被她穿出了巫婆的氣質(zhì)。
真是可怕。
宋依錦點了點頭,道:“還行吧,勉勉強強,這里也沒啥好玩的,真不知道你們?yōu)楹我欢ㄒ獊??!?p> 一眼看去,沒有幾個熟悉的臉色,想來,世家的嫡子嫡女,都不肯湊過來的。
想來也是個沒啥格調(diào)的宴會,無聊得很。
宋依錦說了實話,但是卻得罪了人。
果然,在她過來時,還有些局促的人,現(xiàn)在都沉下了臉。
咋地,嫡女了不起哦,生在世家了不起哦。
不喜歡來,那就別來唄,來了又說這種話,咋地,惡心人呢?
宋怡柔看到這場景,手中的帕子也松開了,正等著看好戲呢。
“宋家姐姐,這里可是遠近聞名的茶會,來此,比的是才藝,雖說你生在高門,卻也不能如此自大。”一個圓臉大眼,梳著雙丫髻的十三四歲少女不忿道。
十幾歲的年紀,正是滿懷幻想的時候,只覺得自家跟前的一切,乃是最為了不得的地方。
“少年不知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語還休,欲語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彼我厘\在一個書生作完詩后,沒頭沒腦的說了如此一句。
大熙這邊,似乎沒有這句詞,饒是飽讀詩書的明嘉珩,也沒聽說過。
宋依錦也很莫名,自打重生后,便是附帶了許多技能,讓她去刺繡,她都是做得好的。
“好?!泵骷午耠m沒聽過,卻也覺著,這句詞,當真是配得上絕艷。
少女原本要說的話,便如此卡住了。
原本以為,宋依錦是個養(yǎng)在閨閣,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包,誰知,這一句詞說了出來時,竟然也是讓許多人都豎起了大拇指。
從未聽聞的詩詞,想來應(yīng)該是她自己所作。
明嘉珩身量欣長,器宇軒昂,哪怕是鼓掌,也是多有貴氣。
剛寫完了詩詞的書生,聽完話后,看著手中的詩詞,也覺得是個矯揉造作的。
真是為賦新詞強說愁。
愁個屁啊。
這次主辦茶會的,乃是南陽侯,他年事已高,如今已經(jīng)過了花甲之年,在朝中,素來是個閑職。
十年前,便是已經(jīng)退下了。
他偏愛附庸風雅,哪怕是沒多少才華,卻喜歡欣賞古詩詞。
是以,他時常負責舉辦茶會,誰讓他身份高,年紀大,有面子。
這幾年來,他親眼瞧見了茶會的沒落,來的都是啥,他都不肯說了。
特別是從去年開始,宋怡柔等人過來時,這茶會,真是一次不如一次。
他險些以為,這茶會,怕是要走到盡頭了。
誰知,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是的,宋依錦說話時,他距離不遠,聽了過去,心中激蕩。
對,茶會便是應(yīng)該有如此的才女才子來,才能吸引人。
過去一年,不少為賦新詞強說愁的詩詞,他哪怕不飽學,也都覺得,太膈應(yīng)了。
整得像是除了說愁外,其他的,不值得拿來作詩一般。
南陽侯自從年邁后,甚少去宮宴,十年不曾入宮,自然是不認識明嘉珩。
只覺得他長得像是故人,只怕是皇家出來的,但要說他是當今太子,他自然是不敢猜。
太子乃是儲君,素來繁忙,哪能到了這里來湊熱鬧?
知曉是皇家人,他也稍微的尊重了一番,而后,他跟著明嘉珩,鼓掌了起來,真誠道:“好,真是好?!?p> 宋依錦:……
都坐下,正常操作。
她一臉無所謂,若是這場景,擱在旁人頭上,指不定尾巴都已翹上了天。
只是,宋依錦一副也就一般般的淡定模樣,實在是無法不讓人稀罕。
這是京都的才女???
圓臉小姑娘,看著宋依錦,吶吶道:“你不是說,你姐姐久在閨中,素來病弱嗎?”
病弱還如何看書,如何當個才女?
這神采飛揚的模樣,似乎比家中嫡姐還要張揚許多。
哪有啥病弱的?
宋怡柔也詫異啊,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宋依錦從前病弱,三天兩頭都悶在屋里,一些仆從欺負了她,她也不鬧。
若不是從前,她時常見了她,怕是都以為,宋依錦被人掉包了。
從前,她竟然都是在演戲?
不知演了多久,大夏天的,宋怡柔覺著,背后滿是冷汗,濕噠噠的,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事情,與她記憶中的,不同了。
宋依錦何時變得如此厲害,她也實在是不知。
旁人的話,她自然回答不上來。
宋依錦聽到了,也笑而不語,她揮了揮手,道:“都是小事兒,隨口說說罷了,你們也別夸我,我會驕傲的。”
宋怡柔:……
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這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