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明幾凈,陽光透過晶瑩剔透的玻璃窗洋洋灑灑的照耀著大廳中的每一個人。
大廳中央的飯桌上擺著十幾道散發(fā)著誘人香味的菜肴,可是一眾人卻沒有一個人將注意力放到飯桌之上。
他們的目光都聚集在窗戶上了,原本紙糊的窗戶換成了透明的玻璃。
“哈哈大家先洗把手吧!”王邙示意了下大壯。
大壯會意和一眾小伙伴們走出大廳,不一會,他們便兩人一組抬上來十幾個木制洗漱臺。
粗糙的木制結(jié)構(gòu)讓一眾身穿綾羅綢緞的人眉頭微皺,可是當(dāng)他們看到鑲嵌在洗漱臺上方一尺見方的玻璃鏡子的時候,齊齊張開了口。
王邙清楚他們完全是被驚呆了。
“可惜啊,若是手機(jī)也能跟著穿越就好了!”
王邙不是想拿手機(jī)換城、換國,他可不相信崇禎有那么傻,若是真拿出手機(jī)來的話,很有可能被視為妖魔鬼怪了。
他是想拍下這群滿是民脂民膏之輩的丑態(tài)來,等自己垂垂老矣的時候,這也是一個美好的回憶不是嗎?
“嘶!”一陣倒吸空氣的聲音傳來,王邙這才注意到眾人丑態(tài)更加嚴(yán)重了。
不過范童和劉知縣你們兩位這是啥意思啊,這玻璃鏡子又不能吃,你們流哪門子的口水。
好一會后,眾人才回復(fù)常態(tài),不過看他們起伏不定的胸部,王邙確信他們此時的心跳絕對超過100次/分鐘。
“諸位,你們有誰有心臟???”王邙不禁有點(diǎn)擔(dān)憂他們的身體健康狀況了。
萬一哪位猛地倒地一命嗚呼,這多喪氣啊。
“呵呵,王舉人見笑了!”飯桶不愧為見過大世面之人,深吸幾口氣后平息了下自己起伏的胸部,說道。
“是啊,我們都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王舉人您......”人群中一個家伙激動萬分的說道,不過他說著、說著,身體不禁哆嗦起來,不敢繼續(xù)說下去了。
王邙所邀之人都是信陽州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個個都自視甚高,雖然他們承認(rèn)鏡子和窗戶對他們的視覺、心態(tài)沖擊很大。
但是,你一個商販說大家都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啥意思?
看不起我們嗎?
“哈哈,大家快點(diǎn)落座吧,菜都快涼了!”王邙微笑的望著眾人說道。
賓主落座,范童如愿以償?shù)淖龅搅酥魑弧?p> 沒辦法啊,這頓飯王邙是收費(fèi)的。
當(dāng)然,這群家伙也不傻,一聽收費(fèi)都推辭有事,可當(dāng)李叔將巴掌大小的玻璃鏡子從懷中掏出來,說此鏡作為聚餐禮物的時候,他們再也不心疼那五十兩飯錢了。
同時王邙也對這群家伙的財富傾佩無比了,五十兩的飯錢啊,他們竟然不眨眼就掏出來了。
要知道五十兩在大明完全可以讓三口之家生活七八年的了。
“好菜!”劉知縣和范童對視一眼,都不知道說啥好了。
水煮魚、紅燒魚、燉魚頭、烤全魚......
菜肴不少,可全是魚。
唯一不是魚的卻是米飯。
“這王舉人也賊......”一眾人本想討論王邙摳門的,可一想這活魚價格可也不便宜。
“不知道王舉人可愿售賣這鏡子?”范童夾了塊魚肉放進(jìn)嘴中,慢條斯理的說道。
不過此話一出,一眾人,包括劉知縣全都將目光投到了王邙身上。
“廢話,我請你們來,還送你們每人一面玻璃鏡子,不售賣真以為我的魚多的快臭了!”王邙心中誹謗不已,臉上卻依舊笑呵呵的說道,“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再細(xì)談?!?p> 說完,王邙也不管眾人,大吃起來。
人很多,菜很少,卻依舊剩余不少,很多菜動都沒動過。
王邙清楚這群家伙根本就沒吃飯的心思,看他們一個個如同吃了自己的眼神,王邙真的也吃不下去了,匆匆吃了幾口便作罷。
“王舉人,每面玻璃鏡我出五十兩,有多少我要多少您看可以嗎?”看到王邙終于放下筷子,范童再也坐不住了,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五十兩?范大老爺有點(diǎn)少吧,這樣一面純凈的玻璃鏡若是在京師怕每面至少三四百兩上下!”一名頗具文人氣質(zhì)的中年男子絲毫沒給飯桶面子,說道:“我出一百兩!”
“竟然還有不怕飯桶的?”王邙一臉詫異的想那名中年男子望去。
“鄙人王家掌柜王宇,天下王姓是一家,我不會讓王舉人吃虧的!”中年男子見王邙終于注意到自己了,不禁熱情的說道。
王邙實(shí)在無語了,這是來攀親戚來了嗎?誰和你是一家啊,你們晉商王家是賣國的,我可是愛國的。
當(dāng)然這些王邙是不會說的,他同樣熱情的和王宇攀談起來。
熱情的原因是飯桶這家伙吃相太難看了,五十兩銀子確實(shí)不少,可他們一倒手賺的更多,相比之下,這個王宇就誠懇老實(shí)的多了。
最終在王邙和王宇的熱情攀親戚之下談妥玻璃鏡子的價格,每面鏡子一百八十五兩。
當(dāng)然這是巴掌大小的鏡子的價格,中等尺寸五十厘米長寬的定價在七百兩,最大尺寸的一米*六十厘米的定價一千二百兩。
“王宇,你太過分了!”在座的眾人,即便是劉知縣都不敢插嘴王宇和王邙之間的熱情攀親戚行為。
但飯桶是誰?
他可是范家的人,勢力絲毫不比王家小,甚至大上幾分,別人怕王宇,他可不怕。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壓壓價格,可看這架勢,王宇擺明了想吃獨(dú)食啊。
其余人能忍,他可不能忍。
若是忍了,等著他的怕是來自范家大掌柜的責(zé)罰了。
所以他出口了。
“王舉人,我在王宇給出的價格上每面加五十兩!”
“還有出更高的嗎?”王邙大聲吆喝起來,同時將目光投到王宇身上,意味明顯至極。
可是讓王邙詫異的是王宇并沒有加價,反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一群老狐貍!”王邙暗罵一聲,立刻明了自己的離間計失敗了。
晉商八大家內(nèi)部雖然有矛盾,但是在對外方面他們明顯還是很團(tuán)結(jié)的。
“既然這樣,那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王邙看了一圈眾人說道:“其余各家按我和王宇定的價格購買,飯桶大人就按他說的每面鏡子加價五十兩!”
眾人:“.......”
范童:“......”
“對了,劉知縣,吾師盧象升所說的流民還有幾天到?您規(guī)劃好安置地點(diǎn)了沒?”王邙隨意說道。
他就是要讓這群奸商們清楚,自己和盧象升之間的關(guān)系,震懾下他們。
否則,誰知道飯桶和王宇這兩個家伙會不會鬧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