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云:惟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
李浪一直覺得這句話沒有說錯,當(dāng)用到恩將仇報的胡仙兒身上時,就更為貼切了。
晉國的皇城,有點類似于他那個世界隋唐時期的長安皇城。
李浪跟胡仙兒在一干太監(jiān)的帶領(lǐng)下,走近皇城。
當(dāng)經(jīng)過朱漆的大門時,正午的陽光照在門面上,一抹血色在李浪眼前一閃而過,讓他的心跟著緊張起來。
今日,他正裝打扮,身穿金色朝服,頭戴金冠,可因為進(jìn)宮,搜查嚴(yán)格,很多保命的東西都不能攜帶,底牌一少,心中的底氣便也跟著少了。
好在,藏在褲腰帶內(nèi)的明月姑娘送的那個小盒子,在宮門口被守門的千牛衛(wèi)搜身時,竟沒有教他們搜到。
他一邊暗嘆自己的運氣實在太好,一邊小心著皇城周圍的情況。
“南宮才人好。”
“胡姑娘好,襄王殿下好。”
當(dāng)李浪和胡仙兒被太監(jiān)們領(lǐng)著,往皇帝寢宮而去的時候,路上正好碰到一群宮女朝他們而來。
居首的那位俏麗女子,見到李浪和胡仙兒時,身體微微一低,朝他們兩人福身問安。
胡仙兒也福了下身,非常有禮貌。
李浪也是有模有樣地朝前拱了拱手。
眼前這名俏麗女子,李浪在明月給的畫卷里見過,此人乃是當(dāng)今皇后的貼身秘書,人稱大晉內(nèi)相的南宮蓉,南宮才人。
她長得十分漂亮,有著不弱于明月的容貌,和不輸于胡仙兒的窈窕身材,看畫像時,感覺還沒什么,此刻朝她上下掃了一眼,就覺得一股書卷之氣鋪面而來,是位俏麗端莊的女文青。
“襄王殿下當(dāng)真失憶了嗎?”南宮才人走上前,仔細(xì)端詳了下李浪,隨后才確定道:“殿下看我的眼神很陌生,看來傳言非虛,是得失魂之癥了。”
“是啊,我第一次看到他,也覺得陌生呢?!焙蓛焊c了點頭,“孫太醫(yī)說,襄王的腦袋壞掉了,后面有一個很大很大的血塊,只有這血塊消去了,他的失魂癥才能好。”
你的腦袋才壞掉了,你全家的腦袋都壞掉了。
李浪對胡仙兒無力吐槽,日后若有機(jī)會,一定要狠狠抽她一頓屁股,一頓不夠,那就兩頓。
南宮才人這時捂住嘴,驚嘆道:“上天定會幫殿下度過這一難關(guān)的?!?p> “借才人吉言?!崩罾撕芸蜌獾靥值馈?p> 南宮才人卻突然問道:“你們進(jìn)宮,是來見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嗎?”
胡仙兒道:“是啊,怎么了?”
南宮才人說:“皇后娘娘下朝時,神色匆匆,帶著幾名宰輔去了議政殿,聽說是關(guān)于我大晉跟南方宋國之間的戰(zhàn)事。”
“哦,我記得此次攻宋的主帥,是云侯云業(yè)對不對?”胡仙兒笑著問道。
南宮才人點了點頭:“仙兒也知云侯?”
胡仙兒頷了頷首:“那當(dāng)然,他的女兒云秀,便是我堂兄未過門的妻子呢?!?p> “云秀,云七姑娘嗎,好久沒見她了……”
“嗯,云家的人,深居簡出,很少跟朝廷里的人打交道?!?p> “這也是他云侯明哲保身之計。”
“才人知不知道,云秀不單人美,腰也好細(xì)啊,邯鄲城,不,放眼整個天下,就沒見過像她那樣只堪盈盈一握的腰了?!?p> 兩個女人一見面,就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東拉西扯,沒完沒了,李浪覺得此刻的自己就跟空氣差不多了。
當(dāng)然,就算是空氣,他也是那團(tuán)最靚的空氣。
“咳?!?p> 一聲咳嗽,李浪在兩個女人之間,插了進(jìn)去,說道:“那皇嫂她什么時候有時間?”
南宮才人此時才注意到李浪,她對剛才的失禮,略覺羞愧,不禁臉紅道:“娘娘與宰輔們商談國事,可能要很久……”
“那今日的見面……”李浪暗示了下,能不見就不見,能拖一天是一天啊。
南宮才人說:“娘娘走之前,吩咐過了,若王爺進(jìn)宮,就讓我?guī)銈內(nèi)ケ菹聦媽m?!?p> 還是要見面啊。
李浪心中一嘆,對南宮才人道:“那就有勞才人帶路了?!?p> “是?!?p> 南宮才人微微福身,接著轉(zhuǎn)頭,帶著李浪他們,往皇帝寢宮而去。
當(dāng)經(jīng)過一段玉階下時,便聽見玉階上傳來的兩道歡快的聲音。
“哈哈,喆哥哥,快來追我啊?!?p> “公主別跑,當(dāng)心摔著……”
李浪回頭望去,只見一名十八歲左右的男子,正追著一名十六歲的宮裝小姑娘在跑。
兩個人喜笑顏開的樣子,就好像一對相戀的情侶。
這對男女,待見到玉階下的李浪一行人時,都停住了腳步。
南宮才人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她朝玉階上的兩個人福身道:“南宮見過果公主,見過胡小侯爺。”
傻公主李果,今年十六歲,李浪在明月姑娘的畫卷上看到過,她是皇帝李延昭唯一的孩子。
而她身旁的那位,則是當(dāng)今皇后的親侄子,也就是剛才胡仙兒口中的堂兄,吏部尚書胡維之子,戶部侍郎胡纏之侄,虛陽侯胡喆。
“仙兒見過公主殿下,堂兄好?!焙蓛旱诙€朝玉階上的兩人福身。
而玉階上的果公主,看到李浪的時候,便立馬向他福身行禮道:“果兒見過小皇叔,聽說小皇叔患了失魂癥,果兒心里很害怕,也很擔(dān)心,望皇叔能早日康復(fù)……”
“咳,借公主吉言了……”
李浪干咳了一聲,皇叔就皇叔,為什么要加個小呢,真是的。
只是話音一落,玉階上的胡喆,卻朝李浪使來了一道不屑的目光,嘲笑道:“呵,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我們的襄王殿下,聽聞你患了失魂癥,可我怎么看,一點都不像啊,莫非是裝的?”
“你誰?。俊崩罾送蝗粏柕?。
“你不是認(rèn)識我?”胡喆笑容漸漸凝固,隨后冷哼道:“襄王何必裝作不認(rèn)識?”
李浪確實認(rèn)得胡喆,可這人既然有婚約在身,居然還勾引他的便宜侄女,這就有點渣了。
他最討厭的就是渣男。
于是,笑了笑,淡淡地道:“我又非你父,為何要認(rèn)識你?”
“李延信!”胡喆怒視于他,朝前走了一步。
自皇后掌控朝堂,胡家便跟著雞犬升天,而胡喆作為皇后的親侄子,又有一定的手段跟能力,深受皇后器重。
朝中無人敢惹他,他也因此變得蠻橫霸道,就算是李浪的皇叔李顯,他都不放在眼里,此刻被李浪羞辱,怎能咽下這口氣。
可就在胡喆要對李浪破口大罵時,剛才伸出去的那只腳沒注意,居然踩空了。
接著,玉階下的李浪只聽上面?zhèn)鱽淼摹鞍 钡囊宦暎鷨凑麄€人失去平衡,突兀地快步向他疾走了下來,然后,在一干太監(jiān)宮女,果公主、南宮才人、胡仙兒眼前,啪嗒一聲,朝他李浪跪下。
果公主:“……”
南宮才人:“……”
胡仙兒:“……”
圍觀的宮女太監(jiān)們:“……”
整個現(xiàn)場鴉雀無聲,空氣中透著一股尷尬。
李浪莫名其妙地看了一會兒胡喆,醞釀了好久后,才抬了抬手,向胡喆道:
“哎呀,虛陽侯,你這是作甚?我又非你父,何須對我行此大禮呢……”